小胡子拿起桌子上的这一张认购证。　　 看了又看，没看出里面的门道来。　　 他疑惑不解地问道：“这股票认购证发行的时候，也有人关注了，但是三十块钱的价格，再加上渺茫的新股中签率，很多大资金都是持观望的态度，买的话也不多。”　　 “很快这玩意就值钱了。”　　 陈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我不懂那么多，你想怎么干，直接说吧。”小胡子把那张认购证放回桌子上。　　 “你帮我放出消息，下周正式公布发行的新股数量，还有发行规模，预计新股发行至少在五十家，发行新股规模至少在五千万以上。”　　 “那么多？”小胡子听到陈枫给的这个数量，大吃一惊。　　 他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我听那些老法师预估是最多十家，发行股票数量不会超过一千万股。　　 这个观点不但是那些老法师觉得，就连海城几只相当有名的资金大舰队也觉得。　　 毕竟上交所才成立没多久，以我们国家的做事风格，都是偏保守的，尤其在经济金融改革这一块。　　 上交所和深交所成立，当初就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发行新股这件事情上，应该也是保守路线，先发小部分，后面再大规模发行。”　　 小胡子说的观点，也是现在绝大多数股民的观点。　　 动乱结束才过去多少年，哪怕现在倡导开放，也依旧有很多守旧势力存在。　　 很多单位和组织，行事作风还是偏守旧的。　　 虽然大家嘴上都喊着要改革，但是谁的步子不敢迈得太大。　　 一旦出问题，可是要遭到清算的。　　 这也是为什么海城金融如此开放的城市，也对于新股发行不看好。　　 陈枫摇摇头，说道：“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发行的新股和规模，将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想要发财就看这一波了。”　　 小胡子看着陈枫。　　 说实在的，他对于陈枫说的这些，也只是半信半疑。　　 不过，陈枫让他做的事情，他肯定会去做。　　 “行吧，这件事交给我，我通过我的渠道，帮你把风声放出去。”　　 “谢谢啦，胡子哥，事成之后，我会为你送上一份大大的酬劳。”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小胡子笑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各种分开了。　　 钟麒的办公室里。　　 一个下午，他都对着陈枫给他的张认购证发呆。　　 一个老头从外面走进来，走到钟麒面前，问道：“有消息了吗？”　　 “还没，他秘书说在开会，让我们晚点再打过去。”　　 钟麒摇摇头。　　 “清点了我们手上有多少认购证了没？”林乐又问道。　　 “一共6211份。”钟麒回答道。　　 林乐想了想，说道：“太少了，赶紧再买点回来。”　　 钟麒摇摇头，说道：“买不到。”　　 “买不到？”林乐眉头一皱。　　 “我打电话去问了几家银行，还有券商，都说认购证卖完了，我打算派人到更远点的地方看看。”　　 说完，钟麒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机，正想打给手下的人。　　 “不用去了，买不到的。”　　 林乐阻止了自己的徒弟。　　 “他既然能够把这张认购证给你，说明他手上已经拿到足够多的筹码，你在附近买不到，你去远了也不一定买得到。”　　 “那我们怎么办？”钟麒问道。　　 “等吧，他既然说有生意跟你谈，自然还会找你的。”　　 钟麒身子靠在椅子上，无奈地说道：“妈的，真的被他算死了。”　　 “如果我没猜错，他在江浙凤凰这只股票挑衅你，不是为了争什么海城第一把交椅，而是为了掀起一场大战，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再悄无声息地大量买入认购证。”　　 钟麒抬头惊讶地看着林乐。　　 林乐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钟麒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只是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对手，我自始至终都是他一颗棋子。”　　 林乐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人的算计，实在太恐怖了。”　　 这对师徒都沉默了。　　 就在此时，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响了。　　 钟麒拿起大哥大，抬头看了林乐一眼，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喂，小钟啊。”　　 “黄主任。”钟麒听到这个声音，说话的语气立马恭谦起来。　　 “不好意思啊，刚才一直在开会，这会开了一个下午了，烦都烦死了。”　　 “黄主任，瞧你说得，本来该我亲自给您打电话的，您倒是打过来了，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哈哈哈，你这小同志啊，真有意思。”　　 电话里的男人哈哈大笑。　　 钟麒这一通马屁，是拍得对方舒舒服服的。　　 “对了，新股的方案出来了，今天晚上就公布，计划发行五十只新股，总发行量超过五千万。”　　 “怎么那么多啊？”钟麒听闻大吃一惊。　　 他本来预计发行个十几二十只新股就差不多，最多不超过三十只。　　 现在直接发行五十只，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上面的意思是，金融改革嘛，要大胆点，人家资本主义国家股市都一千只多股票，我们海城才八只，要多久才能赶得上人家外国？　　 再说了人家一千多只股票都能不出状况，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多发行一些股票就经营不了吗？　　 所以啊，上头决定这一次大规模发行新股，小钟啊，你们在市场里拥有不小的影响力，这一次新股发行可得好好支持我们的工作啊。”　　 “支持，一定支持，黄主任您放心。”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跟你聊了。”　　 “行，您忙，等您哪天有空了，我再登门拜访。”　　 两人客套一通后，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完之后，钟麒的脸整个都阴下来了。　　 “怎么样了？”林乐赶紧问道，他也着急知道结果。　　 “这一次计划发行的新股超过五十只，发行总量超过五千万。”　　 林乐大惊道：“怎么那么多？”　　 钟麒叹一口气，说道：“上面说，我们金融改革要深化，要大胆。”　　 接着，钟麒将黄主任刚才跟他讲的话，跟林乐复述了一遍。　　 林乐听完钟麒的话，他低头沉思道：“这么说，接下来的新股中签率会高得吓人。”　　 师徒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　　 不约而同地落在桌面上放着的那张股票认购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