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目光平静。 他拥有天卷,又在修炼圣地血海幽墟第七重,修炼速度极快,提升空间很大。 而血道人夺舍失败,误中副车,自身伤势又重。 杜平拥有神奇的金手指,含有特殊轮回之力。九幽冥气对别的修士乃是大凶之地,但他却如鱼得水。 第五重冥河,浸泡一天,增加百天。 第六重黄泉,浸泡一天,增加二百天。 第七重冥河渡口,浸泡一天,增加一年! 距离出关还有70天,相当于杜平凭添70年修为。 天时、地利、人和、时间,四大因素,都在他这边,岂能不拼命修炼? 杜平舍弃一切念头,神识安稳,沉入识海最深处。 第七重,巫咸上人飞升地。 一个人,悄然来到。 田去病。 他的修为气势,已迥然不同,远超之前。 田去病,早已被其师尊巫朌老人夺舍,这幅身躯也换了主人。 “这里,就是巫咸上人飞升地。” 田去病自言自语:“根据此子收集情报,这洞府中可能有巫咸那老不死飞升时魔藏。” 他脸上闪过贪婪之色:“夺舍田去病,他寿元至少200年。若再能找出巫咸的魔藏,大有希望进入元婴!” 巫朌老人并不觊觎巫咸功/法、魔藏,但却对他飞升心得,极为渴求。 元婴修士,何等稀少,百万无一。 大道漫漫,多少大能之士上下求索,却不得其门而入。 关键没有前人经验可供借鉴,只能瞎子摸象、独自求索。而突破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身死道消。 “此人据说飞升成功,若在洞府中刻下心得,或者留下笔迹,都是一大机缘。” 巫朌老人也是金丹巅峰修为,不弱于闭关前的巫咸上人,双方地位相同,并不将巫咸放在眼里,敢于踏入其洞府。 话虽如此,巫朌老人倒也打起十二分小心,慢慢破开禁制,踏入洞府中。 “这,这是!” 巫朌老人眼睛睁大,祭起金丹巅峰修为,化作一道魔光,急速飞退。 可来不及了。 他半个身子已然离开洞府,但一道罡风扑来,将他又卷了回去。 一声惨叫后,巫咸老人飞升洞府,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修炼无日月。 70昼夜,一晃而过。 杜平睁开眼睛,满脸疲惫却说不出的满足。 “成了!” 他神识一动,头顶百会穴上,一道煊赫魔焰,轰然升腾而起、直冲百丈之高。 同时,他左手一团青色佞煞之火、右手一团丹红疾煞之火,三团魔焰同时在三处大穴熊熊燃烧,三火齐聚,威势惊人。 他金丹之光,越发凝实、有如实质。 “我在冥河底部修炼70天,相当于平添凡尘70年功力。” “血老魔热锅上蚂蚁,到处搜索我,大损元神气力,一来一去,此消彼长。” 杜平站起,精神抖擞。 “血海幽墟,不愧是魔门圣地。” “我平添了70多年修为,将三火初步炼化,实力又更进一步,突破金丹三重境界。” “今日,便是开关之日。” “也是我找血老魔算总账之时。” 杜平炮弹般一飞冲天,跃出冥河,化光而去。 千里之外,一处洞府中。 血道人正在疗伤,愁眉不展。 “这躯体伤势过重,已没有救了。” “此地九幽冥气,过于浓烈,瘴疠魔气入体,并不适合金丹修士长久待着,更加重伤势、加速寿元老化。” 短短三个月,公孙古的身躯却犹如70多岁耄耋老者,垂垂老矣,风烛残年。 因血道人一直在第七重九幽冥气中,日夜不停搜索杜平。 他明知道此地瘴疠魔气,对公孙古身体有剧毒,但不得不为之——他必须尽快找到童枭,夺舍其躯体,否则就算出关,身体也难以维持到下一次圣地开启。 偏偏童枭那逆徒却销声匿迹,杳无音信。 三个月来,他不眠不休,找遍了第七重山山水水,也没有寻觅到一丝可疑踪迹。 “今日就要开关!” “再有一个时辰,此地将重新被地脉火山口,喷涌出的岩浆覆盖,百年之内都无法再深入此地。” “难道,我这次百年夺舍大计,真要一败涂地?” 他正在不甘,突然感应到什么,难以置信猛然站起。 “这,这是?” 他满脸惊喜。 千里之外,竟然传来他梦寐以求、极其微淼的魔气波动,正是有人催动噬魂,吸收凡人魂魄独有波动。 血道人本人就修炼噬魂,且修为不凡。 噬魂吸收生魂寿元,乃是逆天而行,吸收者会因果业力缠身,头上冤魂厉鬼、气柱冲天,很容易被同类修士感应到。 血道人逼着两任首徒仇戾、童枭修炼此法,便要方便在血海幽墟中锁定徒弟气机,进行夺舍。 他却突然感应到有人在用噬魂,如何不惊喜? “童枭应该不知道老夫能感应到噬魂。” “或者他被伤势极重,又在瘴疠魔气中损失太多寿元,不得不用此法补充寿元?” 血道人目光寒芒闪动。 无论哪种推测,只有一种可能——使用噬魂者,必是童枭。 因血道人对这功极其保密,绝无外泄。 唯一知晓此功的公孙古,已经被他夺舍。 “终于被老夫逮到你!” “逆徒!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血道人豁然化作魔气,冲天而起。 他速如闪电,直奔童枭所在,杀机冲天。 “逆徒数次戏耍老夫,今日让你付出代价!” 只是眨眼功夫,血道人便杀到千里之外,噬魂波动处。 “便是此地。” 邻近波动处,血道人反而谨慎了许多。 他毕竟是数百年道龄的老怪,又尝过童枭苦头,知道他狡诈多端,哪里还能不小心? 血道人神识反复扫描以确认周围没有阵法、埋伏,只有一个噬魂的波动。 “可恶,此地九幽冥气太过浓郁,我又受创严重,哪怕调动全部神识,也只能看到几十丈处。” 血道人皱起眉头。 他有不祥预感。 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对方稳稳拿捏了他的命门——他必须夺舍。 而夺舍的唯一对象,就在百丈远处,背对着他,正在吸收吞噬凡人血魂。 噬魂的独有波动,血柱冲天,无法作假。 “哼,便是此子设下埋伏,那又如何?” 血道人凶光一闪:“难道我打不过冥河老祖,还怕小儿吗?” 他隐匿气息,悄然踏入,准备偷袭。 血道人与杜平性格不同。 杜平是苟,绝对的苟,凡事没有足够的把握哪怕利益再大他也不做。 血道人却习惯富贵险中求。 只要利益足够大,哪怕风险很大,他也敢于火中取栗。 在过去岁月中,他多次尝到冒险一搏的甜头,在利益面前习惯铤而走险。 这次虽有所怀疑,但形势所迫、刻不容缓,他只能冒险一次。 他暗下决心:“夺舍此人之后,老夫不用担心寿元大限。今后百年一定不出洞府,安心修炼。” “行险一搏,最后一次。” 他祭出血剑,剑芒一闪,瞬间斩断那人脖子。 那人身死道消,倒了下去。 血道人神情一松,走了过去。 谁知碰到尸体一瞬间,周围水波纹样、幻象重重,竟然将他吸入另一处空间。 “幻术!” 血道人/大惊失色。 连他的眼力都能蒙蔽,这等高明幻术童枭能掌控。 他自问修道数百载,眼力过人,寻常三阶幻术都难以欺骗。 “咯咯咯···” 魔音入耳,荡人心魄。 “天魔!” 血道人咬牙切齿:“大意了,竟然被天魔盯上了。” “不对。”他目光一凝:“便是天魔,也不可能模拟出足以骗过老夫的噬魂,这是那逆徒与天魔勾结?一起对付我?” 一道魔影,出现在血道人身后。 一个金丹期魔女出现,咯咯娇笑:“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留下吧。” 她一招铁爪散魂,抓向血道人。 血道人急忙闪避,厉声喝道:“天魔?你等不是心高气傲之辈,竟然屈尊降纡与修士勾结?他许你多少利益?我给你双倍!” 天魔女咯咯笑道:“人家也不想自降身价啊?可是他给的太多。” 她不为所动,继续猛攻。 血道人见无法收买天魔,只能咬牙接战大叫:“童枭!你竟敢勾结天魔,欺师灭祖?还不与我滚出来?” 童枭声音淡淡道:“哦?你自称我师尊?可你明明是公孙古啊?” 血道人气结,怒道:“老夫正是你师尊血道人!夺舍公孙古。你这欺师灭祖逆徒,滚出来!” “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