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暂时没有动手，张锡凡也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就算白玉意的敏锐性差了一点，短时间能够按捺住，可是三个月的时间太长了，他早晚能够反应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仍然是鞭长莫及。　　 而造成这样结果的，似乎就是因为自己的争。豪先生引用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大致意思是正是因为无私，反而能成就一己之私。　　 这与《道德经》中“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相似，张锡凡想到这里，再对照之前的表现，顿时感觉自己还是显得稚嫩了。　　 张锡凡叹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豪先生和潘顺义都看向了自己。　　 张锡凡一怔，然后苦笑一声：“刚刚听了豪先生的话，不由想到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所以心有感慨。”　　 潘顺义点了点头：“锡凡，如果有什么不顺的也可以说出来，让豪先生替你答疑解惑。”　　 豪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而不语。　　 张锡凡隐隐感觉，这位豪先生应当是一个高人。而且他的身份必然是很特殊的，豪肯定不是姓氏，而是一个代称而已。　　 就连潘顺义在他面前，都显得伏低作小，所以其身份不是自己能够揣摩的。潘顺义让自己主动说天水市的事情，大概是想要在这位大人物面前推一推自己。　　 可是天水市的事情，张锡凡估计这位大人物也不感兴趣，所以婉拒道：“感谢潘部长，不过您与豪先生都是大人物，放眼都是全国大事，我这小小一隅的小事，实在不配令你们费神。”　　 豪先生却说道：“大事、小事都是相比较而存在的，任何大事的完成都离不开小事的积累。就如同棋盘之上，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步，都是关乎最终大局。所以小事不仅是大事的基础，还能通过积累和转化推动大事的成功。”　　 这豪先生说话，带有辩证的味道。张锡凡能够感觉到他的话似有所指，只是想要参透对方的话，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在这方面，张锡凡自认比不过自己的小军师周希雯，换作她的话，不仅能够立刻领会，还能够及时作出回应。　　 张锡凡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资质并不高，所以他也没打算装得高深莫测，就将天水市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没有详细说胡至功与自己谈的话，只是说了自己正在推行的规划，然后在规划到关键时刻，自己安排来学习。　　 潘顺义闻言，沉吟不语。他今天说话，和张锡凡平时说话不一样，处处透露着小心谨慎。　　 豪先生却从张锡凡所说的工作中，品味出了其中的无奈，安慰了张锡凡一句：“你现在这个位置，想要做成一些事情，与县区想要做事不一样。权力越大，受到的约束就越多。凡成大事，人谋居半，天意居半。”　　 张锡凡却对这句话，有些不理解，他反问一句：“什么是天意？为什么我只看到人为？”　　 张锡凡自然是只能看到，白玉意背景雄厚，胡至功委曲求全，这哪里是天意，分明是为了利益而妥协。　　 豪先生也不与他争论，淡淡说道：“看不到天意，不代表天意不存在。天若有意，人力难以抗衡。”　　 听到对方这么说，张锡凡隐隐能够感觉到，豪先生所说的天意并非真正的天，而是在这些事情之上，更加高层的意志。　　 这些更加高维度的意志交锋，通过斗争妥协，而最终产生的结果。　　 不过张锡凡只是反问了一句：“豪先生，那我想要问你，是天大还是民大？”　　 此话一出，潘顺义脸色一变，轻声呵斥：“锡凡，你怎么说话呢，向豪先生道歉。”　　 大概是察觉到张锡凡话里的火药味，潘顺义及时提醒。　　 张锡凡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桀骜，诚恳道歉：“豪先生，年轻人说话火气旺，冲撞了您。”　　 而豪先生并没有生气，相反他说了一句话，让张锡凡吃惊了半天。　　 豪先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小子有点意思，难怪阿颖对你很感兴趣。经常在我耳边提到你。”　　 之前见面的时候，豪先生一口一个张市长，显得很生疏。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换上了你小子，就显得亲近了。　　 而更让张锡凡诧异的是，豪先生所说的阿颖，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钟颖。　　 张锡凡试探性地问道：“您是钟颖的……”　　 “我是钟颖的父亲，鄙人免贵姓宋，宋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