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浩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梁委员家就是咱们槐安的,他父亲是小学老师,母亲在家务农。” “嗯?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买得起这车?”李一鸣疑问道。 “这车不就是一辆红旗吗?”温浩不解地反问道。 “呵呵,温书记知道这红旗多少钱吗?将近一百五十万!”李一鸣指着那辆车,掷地有声道。 温浩先是一惊,随之,作恍然大悟状,点头道:“我说呢,一直都觉得这车看起来不普通,原来这么贵!” 旁边的何义盛对梁栋知根知底,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毕竟都是亲戚,就开口解释道:“李书记,是这样,梁委员家里虽然是农村的,但他上半年结婚了,那车应该是女方的陪嫁。” 李一鸣点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按照行程安排,李一鸣考察的第一个项目是何冲乡的党建情况,他和随行人员先是检查了党建档案,然后在党员活动室,开了一个小范围的党员会。 会上,李一鸣脱稿就党建工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省里下来的干部,政策水平还是有的,讲话水平也十分出彩。 务完虚,又开始务实。 白露早,霜降晚,寒露种麦正当时。 李一鸣来调研,正好赶上秋播。 槐安这个地方,地处我国的南北地理分界线,是全国少有的既种小麦又种水稻的地区。 既然是考察秋播情况,那就要深入田间地头,偏远的几个村,路况不好,就没有安排,安排的都是乡政府周边的几个村。 李一鸣虽然不懂得种地,但这并不妨碍他询问一些符合其身份的问题。 “何冲乡一共有多少人?” “一万四千六百一十五人。”温浩昨天才突击温习的数据,张口就答了出来。 “一共有多少耕地?” “全乡一共有水田六千七百亩,耕地两万五千四百五十三亩,人均耕地面积大概在二点二亩左右。” 温浩回答的很流利,回答完还自得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何义盛。 “去年何冲乡小麦亩产平均有多少?” 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不在温浩的备考范围之内,他有些懵圈,就看了看旁边的几位同僚。 何义盛很少在乡里,对这些数据就更别提了。 没人答得上来,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是428.6公斤。”梁栋见几位领导冷了场,就自告奋勇地回答道。 李一鸣看了看身旁的联络员洪淇,洪淇手里捧着何冲乡去年的报表,查到那个数据后,反馈给他一个眼神。 “何冲乡去年农业补贴一共多少钱?” “三百八十五点八万元。” “……” 李一鸣连续问了七八个问题,梁栋都一一答上。 问完这些问题,李一鸣停住脚步,玩味地看着何冲乡几位主官。 梁栋的回答就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帮乡领导挡下了一时之尴尬,另一方面,又有越俎代庖只嫌。 风头全让你一个人出了,书记乡长的面子往哪儿搁? 难道整个何冲乡就你梁栋一个人优秀,其它全是饭桶? 李一鸣的凝视,让温浩和何义盛没有一丝被重视的喜悦,俩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咒骂起了梁栋。 “梁栋同志不错,小伙子前途无量!” 李一鸣虽然比梁栋也就大了七八岁,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表扬。 他是县委书记,这样也无可厚非,但他这一表扬,等于把无形的巴掌分别抽在温、何二人脸上,让俩人心中更加嫉恨起梁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