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枕装在一个精美的木匣里,木匣正被梁栋抱在怀中。 按照何家的传统,小辈在老人的寿诞上是要行跪拜礼的。 何叶一家四口,一字排开,跪在垫子上,给何宗廷磕头。 磕完头后,何叶打开那个木匣,指着里面的玉枕对爷爷道:“这尊孩儿枕,是北宋定窑白瓷,是我特意从佳士得拍下来,送给你的寿礼,不知道爷爷喜不喜欢?” “叶子也真是,花这个冤枉钱干啥?”何宗廷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何叶朝梁栋使个眼色,梁栋捧着木匣,躬着身子递向何宗廷。 何宗廷也伸出双手正准备接,谁知竟发生了意外,木匣一下子掉在地上,玉枕从木匣里面甩出来,又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 好好的寿宴,发生了这种事情,太不吉利了! 何宗廷勃然大怒,指着梁栋道:“你给我滚出何家!” 刚才那一幕,是何宗廷故意的,他是故意没接稳,任凭几百万的玉枕就这么掉下去的。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借题发挥,一语双关! 别人不知道,梁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看了看四周的宾客,大多数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禁一阵苦笑。 这些人还真都是一路货色! 没有人会同情他,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受到更多的羞辱。 梁栋没做任何解释,看了一眼何叶,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何叶牵着两个孩子,紧跟着追了出去。 “梁栋,等等我。”何叶见梁栋走得飞快,在后面喊道。 梁栋停下脚步,回过头,等何叶过来后,问道:“我要说不怪我,你会相信吗?” 何叶使劲儿点点头:“我信!” 梁栋笑了,又问:“我要说你爷爷是故意的,你信吗?” 这下子何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头道:“我信!” “谢谢,”梁栋道,“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等寿宴结束再走。” “你不在,我跟孩子留下来有什么意思?” 何叶说完,牵着俩孩子就往外走去。 梁栋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他们一家人还没走多远,何孝恩就追了出来。 “何叶,你给我站住!” 何叶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何孝恩:“爸爸,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你就这么跟你爸爸说话吗?是梁栋惹到了你爷爷,又不是你,你跟着起什么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梁栋的妻子,你们看不起他,就等于看不起我!” “何叶,你是我何孝恩的女儿,”何孝恩说着,又指向梁栋,“而他,只是一个农民的孩子。他要是稳稳当当当好他的县委书记也便罢了,可他竟然不知脸为何物,当众做出那样的丑行,早晚被免职不说,还会影响到咱们何家的名声。我何孝恩的女儿嫁了这样一个窝囊废,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何孝恩,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跟别人竞争?我还要不要进政治局了?何家还要不要更上一个台阶了?” 何叶失望至极,十分冷静地说:“反正我都是你的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顺,是不是也会影响到你的名声呢?要不,还是让我离开何家吧。” 何孝恩知道何叶这一关不好过,可她没想到何叶态度会这么坚决,竟然不惜跟何家划清界线。 “何叶,别忘了你的今天是谁给你的,别忘了‘普安’是谁一手创办的!”何孝恩威胁道。 何叶冷笑一声,道:“‘普安’是吧,你想要,明天我就全部给你!不过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普安’跟殷家签了一个对赌协议,没有我,用不了多久,‘普安’就得姓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