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了解到蓝彩钰与费赟之间的关联,源于蓝彩云所给予的那枚优盘。 不仅如此,当曹鼎与他打得水深火热之际,亦曾明里暗里提及此事达两次之多。 其意图显而易见,无非是欲将两人紧密地捆绑一处,携手并肩,共同抗衡如庄子囿、费赟这般难缠敌手。 自曾老大离世后,他生前苦心经营的生意以及那帮追随他左右之人,皆已被庄子固以雷霆万钧之势尽数收服囊中。 想必那家名为"隆盛"的屠宰场此刻已然易帜姓庄。 就当前局势观之,曹鼎理应尚未获晓此讯。 至于梁栋为何非要将费赟牵涉其中,则是因蓝彩云致电告知: "我已有许久未曾得见姐姐身影,且无法拨通她的电话。" 梁栋闻听此言,尚戏言打趣道: "或许人家夫妻二人正外出蜜月旅行,不愿受他人叨扰罢了。" 蓝彩云满脸狐疑地说道: “我总觉得这事很不对劲啊!按我姐姐的个性来说,她怎么可能会嫁给钟丞呢?而且,哪怕她真的委曲求全,选择嫁给钟丞,也绝不可能如此低调地默默完婚吧。” 听到这话,梁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追问道: “难道你认为蓝州长出了事?” 蓝彩云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不是怀疑,而是确凿无疑。你们还记得那天晚上曹鼎和钟丞来找我的事情吗?当时钟丞可是亲口承认我姐姐就在曹鼎手上啊!警察赶来时,我之所以没把这个重要线索告诉他们,其实是因为那时我心里还对姐姐怀有怨恨之情。但在此之后,我曾亲自去姐姐家探访过一次,然而给我开门的人竟然是钟丞,他二话不说就将我赶了出来。自那以后,陆续有人跑到我这儿来询问有关我姐姐的情况,甚至连费赟的秘书都牵涉其中......” 尽管梁栋并不清楚蓝彩钰究竟遭遇了何事,但综合蓝彩云所透露的信息来看,他敏锐地察觉到此事恐怕与费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事已至此,何不将费赟一同卷入其中呢? 孙明礼曾言,滇南地区除去他本人之外,尚有以费赟为首的砻西系以及以庄子囿为核心的本土派。 更为可恶的是,此二派系向来相互勾结,企图架空他这位省委书记的权力。 倘若能够将费赟与庄子囿统统牵涉到这场风波之中,令其先行与曹鼎、纪纹展开一场激烈争斗,必将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若然他们之间亦能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一番,则更添几分热闹。 思及此处,梁栋不禁为曹鼎心生怜悯之情。 置身于这般混乱局势当中,纪纹、钟丞、蓝彩云、庄子囿、费赟等等诸人,似乎皆将他视为可随意摆布的棋子或是待宰割的羔羊。 然而,纵观这场错综复杂的多方较量,无论从哪个角度审视,对于曹鼎而言,都无疑是必死之局! …… 聂红中听到曹鼎的话,大喜过望,顺着曹鼎手指的方向,亲自跑了过去。 聂红中是投靠了庄家之后,在庄家的扶持下,才接替了曾老大的位置的。 要说他对庄家有什么归属感,那简直就是放屁。 他就是一个屠夫,只不过比其它屠夫多了些头脑,便成了曾老大的心腹。 相比较而言,他更倾向于跟曾老大的那种市井兄弟之情。 可惜曾老大死了,他们一帮兄弟还要继续生活,投靠庄家也是无奈之举。 可是,当他进了车厢,连续打开其中两个纸箱,看到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时,脑子开始飞转起来! 这一车厢钱到底有多少? 一亿?两亿?还是更多? 聂红中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知道,就算把他们一帮兄弟加起来,十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就算把这些钱全部送给庄家,庄家顶多会给他和一帮兄弟十万八万了事。 按照庄子固的吩咐,只要确定钱到手,就立刻做掉曹鼎。 这一刻,聂红中犹豫了。 他磨磨蹭蹭关上车厢门,钻进驾驶室,启动货车,缓缓开进了‘隆盛’屠宰场,然后领着曹鼎进了曾老大以前的那个办公室。 聂红中手下的两个喽啰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他的信号,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还亲自给曹鼎拿了一瓶水,招呼曹鼎先坐一会儿。 聂红中把两个喽啰拉到里屋,告诉了他们那车货都是什么,两个喽啰的反应跟他如出一辙。 “兄弟们,那一车钱,少说也有几个亿,咱们兄弟就算是十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打算劫了这笔钱,到缅国当大爷,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两个喽啰激动道: “干!干他娘的!” “我丑话先说前面,咱们这算是在虎口里拔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脑袋的,你们可想清楚了!”聂红中泼冷水道。 “去他娘的,这样的机会这辈子恐怕就只有这一次,谁要挡我发财,我就跟谁拼命!”一个喽啰从腰间抽出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在手里来回摩挲着,恶狠狠地说道。 另一个也附和到: “聂老大,我们兄弟都听你的,你说咋干,咱们就咋干!” 聂红中点点头: “很好,你们去招呼兄弟们,把压箱底的家伙都带上,遇到威胁,直接朝死里干,反正咱们这趟去了对面也回不来了。” 一个喽啰有些担心地说: “咱们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另一个喽啰拍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 “你咋这么笨呢!等咱有了钱,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啊?到时候再娶一房小的,只要你身体吃得消,想生多少娃就生多少娃!” 聂红中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婆和孩子目前只能先放一放了,等我们在那边安稳下来之后,再想办法把她们接过来,应该不会太难。” 这时,一名手下伸手指向门外,问: “那外面那个人该如何处置?” “按照庄家人的要求,本该立刻将他干掉。但我临时改主意了,暂时留着他一命,带上他一起走,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咱们就照之前跟他商量好的路线前进,趁着天色未亮,赶紧赶往边境。”聂红中回答道。 “可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等我们抵达目的地时,天都快亮了吧。”提出疑问的喽啰显得有些担忧。 “你知道什么,往往这个时辰才是巡逻最松懈的时候。”另一名喽啰满不在乎地反驳道,然后还颇为得意地瞥了聂红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