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过的话,犹如刻骨铭心般印刻在脑海深处,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梁栋当然记得他曾许下的承诺,那是对苏菲的承诺——用生命去守护她;还有对苏家的承诺——当苏家面临困境时,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每当回忆起这些承诺,梁栋的内心都会被深深触动。 尤其是想到苏菲,梁栋的心头突然一阵刺痛。 是啊,他连第一个承诺都未能兑现,又如何能谈及其他呢? 而如今,苏玉磬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此事,其意图不言自明。 毫无疑问,她希望梁栋能够履行他的第二个承诺,放过苏夔一马。 见梁栋还在犹豫不决,苏玉磬再次步步紧逼道: “梁栋啊!苏菲虽说和你并没有领取结婚证,但在咱们这些老一辈人眼中,你们俩早已与夫妻无异。她如今的生活状况如何,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我只想问问你,当初你可是答应要帮助我们苏家一次的,这个承诺究竟是否依然有效呢?” 梁栋面露难色,无奈地回答道: “苏爷爷,我的话早就说得分明了,开弓哪有回头箭啊!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已无任何回旋之余地了,您又叫我如何相助于您呢?况且我仅仅是希望将苏夔调离槐安而已,至于他前往何处任职、职位升降与否,我其实并不在意。” 然而,苏玉磬对这些理由完全置若罔闻,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毕竟是这起事件的挑起之人,如果由你亲自出马,逐一去说服那些人,想必他们既然能够听信你的首次劝说,自然也会接受你的二次劝告。” 梁栋的脑袋嗡嗡直响,感觉自己和苏玉磬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交流。 苏玉磬的思维模式已经根深蒂固,仍然停留在二三十年前那个个人可以超越权力的时代。 "苏爷爷,任何事情都需要有规则可循,如果我们都这样反复无常,那不是乱套了吗?" 梁栋据理力争地说道。 苏玉磬不想再和梁栋继续纠缠下去,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决: "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件事情是否能够就此结束?" 听到苏玉磬如此强硬的态度,梁栋的牛脾气也瞬间被点燃。 他甚至没有思考一下,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不能!" 这两个字如同钢铁般坚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苏玉磬眯着眼睛,犹如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梁栋,脸色阴沉得吓人,仿佛随时都可能发起攻击。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了好一会儿,突然发出两声冷笑,对梁栋的态度也彻底改变。 "梁栋啊梁栋,你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苏玉磬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不屑,"在这岭西之地,论影响力,我们老苏家要是自称第二,那就绝对没人敢称第一!我们或许没有本事让槐安发展得更好,但要想让它发展不起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说完,又是一阵不屑的冷笑。 听到这话,梁栋心中对苏玉磬仅存的最后一丝好感也瞬间荡然无存。 眼前这老家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这种人最为典型的特征便是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他们善于伪装自己,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却干尽肮脏勾当;他们精于算计,懂得如何利用规则来谋取私利;他们极度冷漠,对他人的痛苦视若无睹;他们更是无视伦理道德,将个人或者家族的利益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 而此刻,这个贪婪的老家伙竟然为了苏家的利益,不惜牺牲一个地区的发展前途,简直是丧心病狂! 梁栋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事情可能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但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内心深处仍然难以抑制地涌起了一股汹涌澎湃且无法遏制的愤怒情绪。 理智告诉他,眼前的这位老人乃是苏菲的爷爷,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理应给予对方起码的尊重才对。 然而,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若是苏家执意要步殷家和魏家的后尘,那么不好意思,我并不介意亲自送你们一程!” 原本,苏玉磬只是打算稍微威胁一下梁栋而已,并没想把双方的关系搞得太僵。 毕竟,对于梁栋身上那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邪气,他可谓是感触极深。 在苏玉磬看来,只要苏家能够稍稍低下头来,承诺苏夔日后不再在槐安胡作非为,凭借着苏菲以及苏朗与梁栋之间的关系,梁栋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要跟他们苏家拼个鱼死网破啊。 可是,这小子好像得了失心疯,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苏玉磬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梁栋,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旁边的苏夔一直都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时,他也实在是忍无可忍,愤怒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 “梁栋,别给脸不要脸!岭西地界还轮不到你撒野!” 苏夔只顾着自己发泄一腔愤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爷爷的异样,对面的梁栋却看得一清二楚,他连忙起身上前,扶住正捂着胸口,好像呼吸十分困难的苏玉磬,急切问道: “苏爷爷,你没事吧?” 苏玉磬已经口不能语,另一只手颤抖着想要掏自己的口袋,梁栋会意,帮他取出口袋中的药瓶子。 苏夔极度厌恶地看了梁栋一眼,夺过他手中的药瓶,一把把他推开: “装什么好人?我告诉你,要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情况紧急,梁栋顾不得跟苏夔置气,在他数药丸的时候,帮忙倒了一杯温开水。 等他把水端过来时,苏夔也数好了药丸数目。 见梁栋手中端着杯子,苏夔怒道: “姓梁的,你安得什么好心?速效救心丸应急时,需要开水送服吗?” 梁栋一脸的无辜,他又没喝过,怎能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