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露出回忆的神色,说道,“当年,攻下巫梁,怒牙百斩将五圣女化作五色使镇守各国还记得吗?” “记得啊,当时我们不都在吗?” “对,那时候五色圣女都是斗笠面纱覆面,不现真容,一直都有传说谁把她们的斗笠面纱打掉她们就要嫁给那人记得吗?” “传说我也听过,但那种东西都是骗人的,我可从没信过。” “无论传闻真假,五色圣女的真容谁也没见过,至少我们都没见过对吧?” “对啊,怎么了?” 信王喝了口酒,继续说道,“那天五色圣女走下台阶的时候,微风拂来,掀起了其中一个圣女的面纱一角,我站在台下正好瞄到了一眼她的眼睛,那眼睛是绿色的,如绿色宝石一般,我绝对不会记错。” 孝王吸了一口气,说道,“难道大哥你觉得这女人是五色圣女之一?五色圣女可是随着怒牙百斩远征去了。” 信王呆呆地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才咬着牙说了一句,“所以如果圣女回来了,那怒牙百斩……” 孝王身子往后一挫,近乎跌坐在椅子上,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也回来了。”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五圣女肯定是去探路的。” “很有可能。但为什么去牧戎国呢?牧戎有什么?”信王右手轻捺桌子。 “大哥你别忘了,当年黑衣圣女驻守牧戎国,她的副手可是纳也昆那个浑人。”孝王说道。 “智王纳也洪钟现在镇守牧戎国,他儿子也在那里。如果当年我看到的是黑衣圣女的眼睛的话,那么这绿色眼睛的女子就是黑衣圣女,纳也昆是她的副手,她很可能是去找纳也昆的。” 孝王一拍桌子,“他们一定是想去都城,她是要纳也昆帮她弄身份文牒!梁前程这个白痴!” “来人哪,把梁前程传上来!”孝王大声吼道。 帐外立刻传来喏声,不多时,梁前程疾步跑来,几乎是冲进来跪在地上的。 孝王对他说道,“现在,点兵去驿站,看看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小的遵命!”梁前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希望还在吧。”孝王摸了摸下巴上不多的胡须,想了想,说道,“大哥,不行,梁前程一人不行,真是黑衣圣女他们全得死,还得派一队人去。” “三弟言之有理,来人哪,把武偏将传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个子进帐见礼。 “武玉,带你的人马,跟着梁前程,别靠太近,跟着他去驿站,如果他遇袭了,即刻派人通报。然后迅速救援。” 这叫武玉的大汉问道,“是!要卑职带多少人马?” 信王摸了把胡须,说道,“都带上。” “一万人?” “对,都带上,装备好,按战时准备。” “是!”那武玉满脸疑惑地下去了。 信王看了孝王一眼,举杯一敬,二人抬头将杯中酒喝完,信王说道,“希望我猜错了吧。”忽然苦笑了两声。 孝王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睛说道,“大哥,明天我去牧戎看看。” 信王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今夜早点歇息。” 孝王直接起身向信王拱了拱手,回帐休息去了。 纳也洪钟听着小兵的汇报,皱了皱眉头,说道,“去把纳也昆给我喊来。” “智王殿下,小王爷还没回来。” “他干什么去了?” “遛,遛驴去了。” “遛什么驴?” “今日小王爷得了一头宝驴,速度奇快,我们的马根本追不到,小王爷就一直遛着,现在还没回。” “他骑在驴上,那驴没趴下?” “是,那驴子很大,和马差不多大。” 纳也洪钟眉头紧锁,他正在想自己见过最大的驴是多大的。 “爹,爹,快来看看我的宝驴!”纳也昆的声音响起,然后帐帘掀开,纳也昆牵着驴进来了。 中军大帐乃是牲口禁区,这纳也昆牵着驴进来属于大忌讳。但,他是智王的儿子,谁敢说他?门口的守卫都把头转去了另外一边。 纳也洪钟看着自己儿子身边的那头驴,这驴大的有点不像话了。 他走到驴的身边,用手摸了摸这头驴。 纳也洪钟虽然叫智王但也是武将出身,对坐骑一向很爱护,现在看到这么大的驴,也觉得稀奇。 “走,爹,骑一圈,你不会失望的。” “瞎扯,这大晚上骑什么驴?”但纳也洪钟并没有停止抚摸那头驴。 “走嘛,爹,试试你就知道了,我给你也弄了一头,就是要晚点给你送来。” 纳也洪钟一听,心中一暖,三个儿子里,这个最不成器,但三个儿子里面,就这个儿子,但凡有点好吃好喝好玩的都惦记着他爹。 这三儿子天天就喜欢找人打架,赢了就嘚瑟,输了也不气馁,第二天接着去,几万人的部队几乎每个人都被他打过或者打过他。将士们开始还都让着他,但他下手太狠,一个礼拜之后将士们可就不留手了。但纳也昆特别经打,挨了打第二天又去了,到目前为止,除了纳也洪钟和两个文官,全军上下都被他打了至少一顿。 纳也洪钟没有拒绝,走到帐外空地,翻身上驴。 纳也昆把缰绳交到他手里说道,“爹,千万抓紧啊,抓最紧,这东西不是一般快,你这一身老骨头万一摔了那就完了。” 纳也洪钟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但他知道这小儿子最担心自己,他的话得听,牢牢抓住缰绳,双脚一碰驴子的肚子,“驾”~ “哎呀我操……”这是纳也洪钟在风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纳也昆仰首向天,双手抱胸,头一上一下地点着,心说,‘我老爹今天也算开了眼了,活这么多年没见过好驴也挺可怜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纳也洪钟回来了,翻身下驴,把驴缰绳交给了自己的马倌,说道,“好生喂养,好生照顾,不可有一丝懈怠!以后这就是我的坐骑了!” 纳也昆一听不干了,抢步上前说道,“爹,这是我的驴!” “什么你的,送我了就是我的了!” “不是,老爹,我没说送你,我是让你试骑一下。” “我骑过了就是我的了!” “不是,老爹,你也有驴,你的驴过些日子就送来了!” “那你多等两天,你的礼物爹就笑纳了!”纳也洪钟拍了拍纳也昆的肩膀,仰天长笑,然后掀帘子进帐,连想问纳也昆的事儿都忘记了。 留下了纳也昆呆在原地,心想,这什么破爹?!怎么抢儿子坐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