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啪…”　　 南锣鼓巷胡同口一阵鞭炮烟雾散尽，王建平站在盘鼓队众人面前喊道：“都热闹起来！别省力气！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咚咚嘁呛嘁…”　　 “咚咚嘁呛嘁…”…　　 王建平这时候也顾不上鞭炮碎屑影响卫生评比，因为此刻整个东城区管卫生方面的一把手正在自己身边跟着呢。　　 “冯书记，这里就是周文忠同志的故居。”　　 “故居？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是搬走了还是人不在了？”　　 王建平拍拍自己嘴，快速解释道：“说错了说错了…是周文忠同志的居住地点，主要是今天能看见冯书记心里真是太激动了，您请您请…”　　 说完后抬起手把卫生部·办公室主任冯文康让进四合院内。原本准备出来凑热闹的院里住户，现在这时候也被各级领导挤在身后。　　 40来岁的冯文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香烟，左手掌撑在腰窝部，站在周文忠家门口抬头打量着院墙说道：“嗯。看得出来周文忠同志的家庭环境还可以。”　　 “是是。周文忠平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托新社会的福，他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他工作时间利用闲暇之余喜欢搞一些发明创造，特别是在报纸上看到上海文化宫的一群孩子制造出机器人的文章以后，更是连续7天7夜没睡觉才把这个这个…吸铁石防蚊防蝇的门帘做出来。”　　 “嗯，周文忠是个好同志啊。”　　 “都是组织上培养的好。”　　 王建平转身看向住户们喊道：“周文忠呢？人跑到哪儿去了？”　　 还没等来住户答话，冯文康就摆摆手说道：“今天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小周肯定是在轧钢厂里工作，反正咱们等会儿也得去送奖状，到时候不就自然而然能见到面了嘛。”　　 街道办书记陈国章瞅准时机，抢在王建平前面应道：“对对对…冯书记说的很对。”　　 被人抢过风头，王建平心里一点也不生气。刚才冯书记嘴里已经把周文忠的称呼从同志逐步改为小周，这就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下次见面的时候让周文忠多提提自己名字就行，陈国章他算个屁。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上次在东来顺吃完饭没有抢着付账，真是失策失策。　　 冯文康把捏烟的手端在自己肚子前，走出四合院坐进汽车里。摇下车窗弹弹烟灰，眼神越过陈国章冲向王建平说道：“上车走。”　　 “唉唉…”　　 王建平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汽车直接往大路上驶去。陈国章的笑容就像是僵在脸上，嘴角一直抽搐。　　 随行的还有一辆吉普车，一群交道口街道各部门领导通通被晾在这里。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卫生评比，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周文忠发明的那个窗纱门帘能创造出很大价值。　　 四合院里的住户也终于被“释放”出来。交互交头接耳的同时，看向周德明房子时候脸上都带着坏笑。　　 “谁也不清楚天上哪片云彩有雨，原本周文忠是周家的大儿子，却因为天天挨打挨饿挨冻，被周德明活生生的分家撵走。”　　 “你这么说的话我得补充两句。周文忠这小子当初分家的时候，可就从老周手里分到1块钱。大冬天连条被子都没有，直接就被老周撵出去了。”　　 “活该老周最近倒霉。那双招子还不如用手指头戳瞎。”　　 “应该说周文忠这小子从分家以后就转运，当初住在老郑家房子里，你们瞅瞅他家现在是啥样。”　　 “有些事儿不是能用嘴说清楚的，可能他们周家人的脾气秉性搁不到一块。”…　　 另一边的红星轧钢厂，周文忠也被人从食堂里请到后勤部办公室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叫自己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毕竟来人是揽着自己肩膀走的。　　 “小周是吧坐坐坐…”　　 周文忠双手撑在膝盖上挺直腰板，不留痕迹打量一下屋里的布局。见到来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赶紧站起身双手接过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领导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笑着点点头坐在办公桌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中华烟丢给周文忠。顺手把烟盒放在铭牌下，周文忠也看清楚木牌上面写着张学斌的名字，对于这个名字那绝对是如雷贯耳。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位40岁的大胖子竟然就是自己部门的上司头，今天是周文忠第一次见到真人。　　 “说起来也是我对你的关心也不够，你身为后勤部门的人，咱们俩却是第一次见面。”　　 张学斌抬手打断周文忠开口说话的动作，指着茶几上的杯子说道：“你先喝水，不着急。”　　 “唉。”周文忠如同一个乖宝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放在大腿上。　　 “叫你过来没有别的事，就是简单的聊一聊，炊事员也算是一线工作挺辛苦的吧？”　　 “工作还好。工友们对我挺理解，王股长和李主任也对我挺支持。要是没有他们二位给我把门，我早就不知道会犯出多大错误。”　　 张学斌听后点点头，十分欣赏周文忠不邀功的说话方式。　　 “今天叫你过来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东西你很熟悉吧。”　　 张学斌俯下身，拉开办公桌的小柜里拿出1件吸铁石窗纱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我前段时间抽空做出来的小玩意儿。没想到它今天能出现在您的办公桌上，是哪里不满意吗？回头我再改改。”　　 张学斌摇摇头说道：“刚才我就说了，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偷摸立了这么大的功，一点风声也没有露出来。”　　 周文忠赶紧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开口做解释。　　 “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年纪轻轻沉不住一点气。刚才区委政府那边来过电话，他们可是对你的评价很高呀。一件小小的窗纱再加上几块吸铁石，竟然能间接帮助全国人民完成造成国家除四害的任务，不简单不简单。你这次给咱们轧钢厂挣脸了！”　　 周文忠受容若惊走到办公桌前说道：“张部长，这真是我故意要瞒您的。起初我也没想过这玩意儿有这么高的价值，要说但凡有点功劳的话，那全是咱们轧钢厂的功劳，我个人就是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想法。”　　 “是你的功劳谁也夺不走，这是咱们厂里给你的奖励。”　　 张学兵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周文忠，里面装着一张崭新的10块钱。　　 “这会不会太多了？我听说国家给立功人员的奖励也才10块钱。”　　 “给你就拿着，厂里面是厂里面的，区里面是区里面的，部里面是部里面的。咱们厂又不是穷的连奖励都发不出来。”　　 “唉。”　　 周文忠把钱揣进兜里，张学斌拿起电话摇动接通后说道：“进来吧。”　　 一分钟时间不到，周文忠在屋里就听到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进两位穿着白色衬衫的工友，一个人手里拿着1张奖状，另一个人脖子里挂着1个照相机。　　 周文忠此刻脸上笑容都快僵住了，按照他们俩的指挥，双手捧着奖状放在胸前开始照相。　　 “咔咔！”　　 “咔！”　　 一张单人相片结束，再加上一张捧着奖状和张学斌合影的相片结束。宣传部门的两位冲着张学斌点点头，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部长您看我这？”　　 “不着急。”　　 “唉。”　　 周文忠见到张学斌抽出烟，赶紧把奖状放在茶几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打火机不错，好像在哪见过。”　　 “嗐！咱们厂苏联专家阿列克谢同志送我的，您拿去研究研究。好玩意放我兜里算是白瞎了。”　　 张学斌摆摆手说道：“不用。今天会有区委政府的同志和二商局的同志过来。都是来找你的，你根本想不到这件东西的价值有多大，唉…亏了…真亏了…”　　 周文忠不知道张学斌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但可以肯定他说的是实话。　　 “保不住这是能创外汇的东西，得建设生产工厂吧？得解决多少个军烈属的工作问题？原材料生产那边也会创造价值，可惜了！”　　 周文忠赶紧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啊张部长，往后要是我再有什么想法，肯定第一时间先向您汇报请示。”　　 “唉…”张学斌长叹一口气，咂摸着香烟心里越想越亏。　　 “不怨你。对了，你进厂时间不长，在咱们厂子还习惯吧？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周文忠立马拍下胸口说道：“我保证不挪窝！不管外面单位的诱惑有多大，我就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人，我永远是您手底下的兵！”　　 张学斌摁灭烟头说道：“好！等会儿不用跟二商局的那帮人假客气，他给你什么你就要什么，连句谢谢也不用说。”　　 “明白！”　　 “你先去通知李钟文安排1桌大席，别忘了再安排几份驾驶员的晌午饭。”　　 “明白！我现在就去。”　　 周文忠整理好奖状，冲着张学斌点头打招呼告辞，拉开门走了出去。　　 “噼啪噼啪啪…”　　 南锣鼓巷胡同口一阵鞭炮烟雾散尽，王建平站在盘鼓队众人面前喊道：“都热闹起来！别省力气！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咚咚嘁呛嘁…”　　 “咚咚嘁呛嘁…”…　　 王建平这时候也顾不上鞭炮碎屑影响卫生评比，因为此刻整个东城区管卫生方面的一把手正在自己身边跟着呢。　　 “冯书记，这里就是周文忠同志的故居。”　　 “故居？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是搬走了还是人不在了？”　　 王建平拍拍自己嘴，快速解释道：“说错了说错了…是周文忠同志的居住地点，主要是今天能看见冯书记心里真是太激动了，您请您请…”　　 说完后抬起手把卫生部·办公室主任冯文康让进四合院内。原本准备出来凑热闹的院里住户，现在这时候也被各级领导挤在身后。　　 40来岁的冯文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香烟，左手掌撑在腰窝部，站在周文忠家门口抬头打量着院墙说道：“嗯。看得出来周文忠同志的家庭环境还可以。”　　 “是是。周文忠平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托新社会的福，他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他工作时间利用闲暇之余喜欢搞一些发明创造，特别是在报纸上看到上海文化宫的一群孩子制造出机器人的文章以后，更是连续7天7夜没睡觉才把这个这个…吸铁石防蚊防蝇的门帘做出来。”　　 “嗯，周文忠是个好同志啊。”　　 “都是组织上培养的好。”　　 王建平转身看向住户们喊道：“周文忠呢？人跑到哪儿去了？”　　 还没等来住户答话，冯文康就摆摆手说道：“今天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小周肯定是在轧钢厂里工作，反正咱们等会儿也得去送奖状，到时候不就自然而然能见到面了嘛。”　　 街道办书记陈国章瞅准时机，抢在王建平前面应道：“对对对…冯书记说的很对。”　　 被人抢过风头，王建平心里一点也不生气。刚才冯书记嘴里已经把周文忠的称呼从同志逐步改为小周，这就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下次见面的时候让周文忠多提提自己名字就行，陈国章他算个屁。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上次在东来顺吃完饭没有抢着付账，真是失策失策。　　 冯文康把捏烟的手端在自己肚子前，走出四合院坐进汽车里。摇下车窗弹弹烟灰，眼神越过陈国章冲向王建平说道：“上车走。”　　 “唉唉…”　　 王建平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汽车直接往大路上驶去。陈国章的笑容就像是僵在脸上，嘴角一直抽搐。　　 随行的还有一辆吉普车，一群交道口街道各部门领导通通被晾在这里。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卫生评比，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周文忠发明的那个窗纱门帘能创造出很大价值。　　 四合院里的住户也终于被“释放”出来。交互交头接耳的同时，看向周德明房子时候脸上都带着坏笑。　　 “谁也不清楚天上哪片云彩有雨，原本周文忠是周家的大儿子，却因为天天挨打挨饿挨冻，被周德明活生生的分家撵走。”　　 “你这么说的话我得补充两句。周文忠这小子当初分家的时候，可就从老周手里分到1块钱。大冬天连条被子都没有，直接就被老周撵出去了。”　　 “活该老周最近倒霉。那双招子还不如用手指头戳瞎。”　　 “应该说周文忠这小子从分家以后就转运，当初住在老郑家房子里，你们瞅瞅他家现在是啥样。”　　 “有些事儿不是能用嘴说清楚的，可能他们周家人的脾气秉性搁不到一块。”…　　 另一边的红星轧钢厂，周文忠也被人从食堂里请到后勤部办公室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叫自己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毕竟来人是揽着自己肩膀走的。　　 “小周是吧坐坐坐…”　　 周文忠双手撑在膝盖上挺直腰板，不留痕迹打量一下屋里的布局。见到来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赶紧站起身双手接过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领导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中年男人笑着点点头坐在办公桌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中华烟丢给周文忠。顺手把烟盒放在铭牌下，周文忠也看清楚木牌上面写着张学斌的名字，对于这个名字那绝对是如雷贯耳。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位40岁的大胖子竟然就是自己部门的上司头，今天是周文忠第一次见到真人。　　 “说起来也是我对你的关心也不够，你身为后勤部门的人，咱们俩却是第一次见面。”　　 张学斌抬手打断周文忠开口说话的动作，指着茶几上的杯子说道：“你先喝水，不着急。”　　 “唉。”周文忠如同一个乖宝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放在大腿上。　　 “叫你过来没有别的事，就是简单的聊一聊，炊事员也算是一线工作挺辛苦的吧？”　　 “工作还好。工友们对我挺理解，王股长和李主任也对我挺支持。要是没有他们二位给我把门，我早就不知道会犯出多大错误。”　　 张学斌听后点点头，十分欣赏周文忠不邀功的说话方式。　　 “今天叫你过来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东西你很熟悉吧。”　　 张学斌俯下身，拉开办公桌的小柜里拿出1件吸铁石窗纱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我前段时间抽空做出来的小玩意儿。没想到它今天能出现在您的办公桌上，是哪里不满意吗？回头我再改改。”　　 张学斌摇摇头说道：“刚才我就说了，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偷摸立了这么大的功，一点风声也没有露出来。”　　 周文忠赶紧放下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开口做解释。　　 “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年纪轻轻沉不住一点气。刚才区委政府那边来过电话，他们可是对你的评价很高呀。一件小小的窗纱再加上几块吸铁石，竟然能间接帮助全国人民完成造成国家除四害的任务，不简单不简单。你这次给咱们轧钢厂挣脸了！”　　 周文忠受容若惊走到办公桌前说道：“张部长，这真是我故意要瞒您的。起初我也没想过这玩意儿有这么高的价值，要说但凡有点功劳的话，那全是咱们轧钢厂的功劳，我个人就是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想法。”　　 “是你的功劳谁也夺不走，这是咱们厂里给你的奖励。”　　 张学兵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周文忠，里面装着一张崭新的10块钱。　　 “这会不会太多了？我听说国家给立功人员的奖励也才10块钱。”　　 “给你就拿着，厂里面是厂里面的，区里面是区里面的，部里面是部里面的。咱们厂又不是穷的连奖励都发不出来。”　　 “唉。”　　 周文忠把钱揣进兜里，张学斌拿起电话摇动接通后说道：“进来吧。”　　 一分钟时间不到，周文忠在屋里就听到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进两位穿着白色衬衫的工友，一个人手里拿着1张奖状，另一个人脖子里挂着1个照相机。　　 周文忠此刻脸上笑容都快僵住了，按照他们俩的指挥，双手捧着奖状放在胸前开始照相。　　 “咔咔！”　　 “咔！”　　 一张单人相片结束，再加上一张捧着奖状和张学斌合影的相片结束。宣传部门的两位冲着张学斌点点头，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部长您看我这？”　　 “不着急。”　　 “唉。”　　 周文忠见到张学斌抽出烟，赶紧把奖状放在茶几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打火机不错，好像在哪见过。”　　 “嗐！咱们厂苏联专家阿列克谢同志送我的，您拿去研究研究。好玩意放我兜里算是白瞎了。”　　 张学斌摆摆手说道：“不用。今天会有区委政府的同志和二商局的同志过来。都是来找你的，你根本想不到这件东西的价值有多大，唉…亏了…真亏了…”　　 周文忠不知道张学斌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但可以肯定他说的是实话。　　 “保不住这是能创外汇的东西，得建设生产工厂吧？得解决多少个军烈属的工作问题？原材料生产那边也会创造价值，可惜了！”　　 周文忠赶紧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啊张部长，往后要是我再有什么想法，肯定第一时间先向您汇报请示。”　　 “唉…”张学斌长叹一口气，咂摸着香烟心里越想越亏。　　 “不怨你。对了，你进厂时间不长，在咱们厂子还习惯吧？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周文忠立马拍下胸口说道：“我保证不挪窝！不管外面单位的诱惑有多大，我就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人，我永远是您手底下的兵！”　　 张学斌摁灭烟头说道：“好！等会儿不用跟二商局的那帮人假客气，他给你什么你就要什么，连句谢谢也不用说。”　　 “明白！”　　 “你先去通知李钟文安排1桌大席，别忘了再安排几份驾驶员的晌午饭。”　　 “明白！我现在就去。”　　 周文忠整理好奖状，冲着张学斌点头打招呼告辞，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