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岳和林夕娜两人联手哄了半天，徐秋月这才板着脸坐了下来。　　 “周灏，你先说说你的意思吧。”林建岳叹气道：“怎么好端端的，这就吵上了？”　　 林夕娜也插嘴道：“不就是化个妆吗，多大点事啊，大家心平气和慢慢商量不就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灏也不再绕弯子了，“林总，这并不单纯是个化妆的问题，而是涉及到这部剧的制作方向问题。”　　 “如果你们打算把这部剧打造成卖脸的偶像剧，那恕我抱歉，这剧我不演了，因为这跟我创作剧本的目的背道而驰。”　　 “我也没说要拍成偶像剧啊？”徐秋月立刻反驳道：“但男女主形象出色一点，也是加分项不是吗？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看这个！”　　 “那你直接找个偶像剧剧本拍不好吗？省心省力多直接。”周灏寸步不让道：“把这个本子往偶像剧方向带，只会让作品最后变成四不像。”　　 “我再说一遍，我没打算把它往偶像剧方向带！”徐秋月皱眉道：“我只是想让你们的出镜效果好一点，这有问题吗？”　　 周灏呵呵冷笑了一声，“是吗？那现在网上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徐导，你别欺负我年轻，有些事到底是自然发酵的还是有人刻意引导的，我能分清楚！”　　 一听这话，徐秋月老脸微微一红，显得有些尴尬。　　 憋了好半天，她才吭哧吭哧道：“这只是个营销策略而已，炒个绯闻给剧组拉一下关注度，业内通用的手段啊，很正常吧？”　　 眼看周灏又要还击，林建岳赶紧抬手制止，“行，我现在算是听明白了，纯粹就是制作理念之争，那就好好商量嘛，只要不是个人恩怨就行。”　　 停顿片刻后，林建岳看了一眼边上的林夕娜，“你琢磨这剧本已经好久了，你什么看法？”　　 突然被cue了一下，林夕娜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　　 林建岳直接扶额叹气，这小妮子是真不懂察言观色啊……　　 “那我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吧。”林建岳缓缓开口道：“你们两个的想法，其实都有一定的道理，我觉得可以调和一下。”　　 “我们山海影视的作品，一向都是以质量取胜，而且《白夜追凶》刚刚大爆特爆，网剧口碑才刚刚立起来，现在整个行业都在盯着我们的下一个项目，所以在内容质量上面确实得慎之又慎。”　　 “所以在剧集制作上面，我觉得可以多采纳一下周灏的意见，他才是这个剧本的原创者，我相信他很明白这部剧的卖点到底在哪。”　　 徐秋月立刻皱眉，“可是……”　　 “先听我说完。”林建岳直接打断道：“而且《白夜追凶》已经证明了，主演的颜值和感情戏的比重并不会影响收视率，保持作品原汁原味的本色，比强行添加工业糖精更加重要。”　　 这话一出来，徐秋月只能闭嘴。　　 《白夜追凶》的数据实打实放在那里，怎么辩驳？　　 这部剧的绝对主角就是两位大叔级别的演员，完全就不靠卖脸取胜，而几位颜值担当只是担纲绿叶而已……　　 但观众就是买账就是喜欢看！　　 “但是在制作以外的部分呢，周灏你尽量服从徐导的安排。”林建岳继续道：“徐导毕竟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多年，无论履历还是经验都百倍于你，这方面值得你好好学习。”　　 这就是典型的和稀泥了，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各自给个甜枣。　　 思考片刻后，周灏选择了沉默。　　 算是默认了这个和稀泥的方案。　　 只要不在作品内部瞎搞，宣发上离谱点就离谱点吧，反正这个行当终究还是得靠作品说话。　　 作品拍得稀烂，人设搞得再白莲花都没用。　　 看到两人都选择了默认，林建岳也悄悄松了口气。　　 两位都是绝对核心啊，要是第一天就闹掰了，这剧组以后该咋办？　　 “行了，既然达成了大局上的共识，那就来谈谈细节吧。”林建岳继续道：“周灏，说说你对男女主的定位想法。”　　 思考片刻，周灏就回道：“我说过，我不希望它变成偶像剧，这是一部送给普通人的电视剧，所以在男女主的塑造上，平凡一点就好。”　　 “不需要夸张的妆容，也不需要什么奇奇怪怪的滤镜，我这张脸虽然算不上有多惊天动地，但勉强也还能看吧？”　　 “娜娜就更不用说了，哪怕素颜出境也能打爆九成以上的同行，其实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化妆设计。”　　 听到这话，林夕娜俏脸微微红了一下，眼底有一缕羞涩一闪而过。　　 夸她漂亮的人多了去了，可为什么这话听着就这么特别呢？　　 “而在人物设定上，一个是普通的大学生，一个是程序员码农……都是很平凡的设定，所以本质上也不需要塑造得特别夸张。”　　 “有时候平凡也是另类的看点，能更容易让观众找到共情点，还是那句话，既然不是偶像剧，就没必要塑造那些高高在上脚不沾地的偶像主角，有点烟火气反而更有看点。”　　 林建岳皱眉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　　 本质上这部剧的绝对灵魂，就是在“锅姨”身上，男女主如果太抢戏反而容易造成意料之外的混乱，进而导致整部剧变得四不着调。　　 周灏的顾虑，确实是正确的。　　 “所以你就打算这么素颜出镜？”林夕娜小声问了一句。　　 “对。”周灏点点头，“越朴素越好，现在剧圈最缺的，其实就是接地气的主角。”　　 林夕娜歪头想了想，“那我呢，也素颜出境？”　　 “你可以参考一下当下的大学生。”周灏建议道：“看她们出门一般是什么妆容打扮，你也可以依样画葫芦，还是那句话，你得接地气，才能让观众有共情点。”　　 “好。”林夕娜点点头，“我明白了。”　　 看到徐秋月没有反对，林建岳也点了点头，“那好，徐导轮到你了，在宣发方面你有什么建议和要求，也趁现在直接说出来吧。”　　 徐秋月的目光，在周灏和林夕娜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第一步的计划，就是你们两个的绯闻。”　　 周灏刚想开口，就被林建岳摁住了，“听她说完。”　　 “你别看这种招数又老又俗，可它好用啊！”徐秋月继续道：“自从《白夜追凶》大爆之后，现在同行开始一窝蜂加入这个行列，今年网剧市场的竞争会超乎想象的激烈，甚至是惨烈。”　　 “在整个拍摄周期内都必须开足马力宣传刷存在感，要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其他同行的宣发攻势所淹没，现在马放南山，到时候再想刷热度就来不及了。”　　 林建岳点了点头，看向周灏，“你怎么说？”　　 周灏有点犹豫，他始终还是不喜欢这种玩法。　　 结果一旁的林夕娜忍不住了，“哎呀大叔，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都不在乎，你纠结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