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市，临江府。　　 林川坐在电脑前，看着电脑屏幕上雷欧发来的消息，心道，迄今为止，自己好像还没遇到几个偏正常的读者。　　 这会儿，都有人来找自己买武器了！　　 就，很离谱！　　 况且，目前安陵钢铁厂还没有完成转型，想制作武器出售，也有心无力。　　 若是来个大大的订单，资金到位，也许就能完成钢铁厂到军工厂的转型了。　　 不过嘛。　　 私人购买武器，除了犯罪还能干嘛？　　 到时候倒查一番，很轻易就查到自己身上了，然后，就是蹲局子了。　　 多么熟悉的剧本啊！　　 林川赶紧摇了摇头，回复道：“我不对个人出售武器。”　　 另一边。　　 雷欧守着林川的消息，急忙道：“我不是个人！”　　 “所以，你是？”林川反问道。　　 “林先生，这里是网络，我担心身份泄露，会牵连到你。”雷欧为了林川的安全考虑，说道。　　 “无妨，这次联络，我已经进行了全程加密，没有人会知道的。”　　 林川示意雷欧放宽心。　　 你不是个人，那我就放心了！　　 “你已经进行了加密？加密级别怎么样？”　　 雷欧谨慎地问道。　　 他常年穿梭在战火之中，对于网络，他也知道这是另一处战场，不少人专门盯着他们的网络。　　 这一次，他联系林川，也是小心翼翼。　　 “放心就对了，有人监视我们的联络，我会发现的。”林川回复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尤其是跨境聊军火、武器这些，全是敏感词，提防着点。　　 “林先生，你还懂网络安全这方面的技术吗？”　　 雷欧微微一怔，好奇地问道。　　 “略懂一点。”林川谦虚道。　　 这时。　　 雷欧身边的参谋，登录了国际论坛，找到了‘地下世界’，进入其中，发现了‘黑客王国’‘黑冰’‘军火大亨’三个版块。　　 他浏览了一番，赶紧把这些情况反馈给雷欧。　　 雷欧咧咧嘴，心里嘀咕，林先生会的可真多。　　 既然本次联络进行了加密，那么，很多话就可以敞开来谈了。　　 于是。　　 他说道：“林先生，我并非是以个人的名义向您购买武装，而是希望能够开诚布公地与您进行合作，我的真实身份是哈斯武装武器采购负责人。”　　 网络的另一端。　　 林川脸色顿时一凛。　　 果然，他的读者，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哈斯武装，那不是中东地区的武装势力嘛？　　 听说，现在还在开火。　　 只不过，这类武装一般都有相应的军火供应商，有很多武装与一些国家密切相关，有着稳定的武器来源。　　 所以，林川有点疑惑：“你们怎么会找到我购买武器？”　　 “林先生，是这样的。”　　 雷欧开始解释道，“我们目前遇到了一些不利因素，原本的军火供应商没办法给我提供满意的武器，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军火大亨》这本书，我马上就确定了，你一定是一位武器专家，所以我想尽了办法联系你。”　　 林川听出了大概。　　 不利因素=武器短缺。　　 原本军火供应商没办法提供=可能闹掰了。　　 所以，这个哈斯武装，有可能是急需一批武器了。　　 房间里。　　 林川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温白开，心想，一个武装势力的订单需求，应该有点大。　　 尤其是这种常年开战的武装势力，武器损耗是非常恐怖的。　　 战争有多烧钱？　　 普通的火箭炮，一次齐射，就得耗资几十万。　　 一些大型高科技武器，光是开启就要消耗上百万资金，很是恐怖。　　 所以，能把武器卖给哈斯武装吗？　　 一念至此。　　 林川回复道：“你们哈斯武装，需要采购哪些武器？”　　 “林先生，我们预计采购一批重型武器，比如反坦克导弹、高射机枪，还需要足够弹药补给，另外，我们对《军火大亨》中的那套射程可达600公里的远程箱式火箭炮，很感兴趣，不知道林先生是否有现货？”　　 说完，雷欧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与林川的聊天屏幕，目不转睛，呼吸有些急促。　　 越是上心的东西，在即将得到时，总是抱有最高的期待。　　 譬如现在，雷欧期待着林川的回复。　　 现在已知的最远射程火箭炮，在摩根集团手里。　　 可是，雷欧偏偏期待来自东方国度的林川，给他一个惊喜的答案。　　 他知道，那个国度的人，谦逊，藏拙。　　 万一，他们真有600公里射程的火箭炮，那将是惊世之作！　　 “现货，我这里没有。”　　 林川如实回复道，而后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如果能够达成合作，你提出的这些武器，都不成问题！”　　 顿时！　　 雷欧紧握着拳头，浑身一震，整个身躯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这是一种极度振奋的表现。　　 林川的话，对他而言，像是沙漠里的迷失者，兜兜转转，将要渴死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抹绿色。　　 “他真的是军火大亨！”　　 雷欧实在忍不住了，他转过头去，紧紧地抓住参谋的肩膀，言语非常激动，以至于口水都喷到了参谋的脸上。　　 参谋双手揉了揉脸，深呼了一口气：“只要有第二位供应商的出现，余沁就没办法拿捏我们的命脉了！”　　 他们都知道。　　 余沁之所以敢开价一千万美金，就是因为，没有人能拿出350公里的远程箱式火箭炮了。　　 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余的态度也很明显，爱买不买。　　 可是，林川拥有远超350公里的远程箱式火箭炮，即便林川开价很高，他们也可以借此，倒逼余沁降价！　　 林川的出现，至少要为他们省出一大笔资金！　　 军火交易，本质也是商业。　　 在商业模式中，只有一家供应商的时候，供应商有定价权。　　 当第二家供应商加入竞争的时候，采购者就获得了一定的议价权。　　 现在雷欧遇到的情况，就是如此。　　 呼——　　 雷欧连呼了两口气，缓了缓激动、亢奋的心情，专注与林川沟通：“林先生，请问，如何才能够和你进行合作？”　　 关键，还是要进行合作！　　 说实话。　　 在与林川交谈中，他能够感受到林川的谦逊和温和，并没有余沁那种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姿态。　　 如果价格合适，他更愿意和林川合作。　　 鬼才愿意受余沁的气？　　 “能不能合作，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林川回了一句意思有些模糊的话。　　 顿时。　　 雷欧明白了：“林先生，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ok。”林川回复道。　　 “林先生，请替我转告一下，我们哈斯，希望沐浴东方的光辉。”雷欧沉思片刻，补充了一句。　　 林川笑了笑。　　 这位哈斯武装的武器采购负责人，还挺会来事的。　　 随即，林川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孙的电话。　　 “喂，小林呀。”　　 老孙是个大忙人，可林川的电话，他秒接了。　　 接通了电话，林川先是与老孙寒暄一番，然后才问道：“老孙，我那个远程箱式火箭炮，评估得怎么样了？”　　 “你小子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今早上评估通过的，我正准备通知你这个好消息呢。”　　 电话里。　　 老孙的心情很好，笑声朗朗。　　 林川也咧嘴一笑，还好没有评估一年半载的，武器研究院的效率还算不错：“评估过了，那是不是可以投入生产了？”　　 “林总设计师，我知道你在惦记着什么？”老孙饶有意味地说道。　　 “我惦记啥了？”林川反问道。　　 “小林，你那钢铁厂我收到消息了，安陵市没批几个钱下来，所以，你是不是想要接手‘远程箱式火箭炮’的生产，作为军工厂的第一大单？”老孙自信满满地猜测道。　　 如果由国家武器研究院，点名要安陵军工厂生产最先进的火箭炮，可以给安陵一些压力。　　 也就是迫使安陵市的财政支出，向军工厂这边倾斜一些。　　 老孙身居高位，自然是看得透这一点。　　 “你说的这个方法，我确实想过。”　　 林川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不过，我只是想知道，远程箱式火箭炮是否可以进入生产阶段了。”　　 “就这么简单？”　　 老孙一怔，有些疑惑地问道。　　 “也不简单。”林川打了个哈哈。　　 “说说看。”　　 老孙示意道。　　 林川沉吟片刻：“老孙，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老孙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独自一人，便笑道：“方便得不得了。”　　 “那我可说了。”　　 林川轻咳了一声，郑重道，“我可能要有一笔大订单了。”　　 “大订单？”　　 老孙更懵了，“你们军工厂还没挂牌呢，就没有人知道你那有个军工厂，哪来的大订单？”　　 “咳，来自海外。”林川回答道。　　 办公室里。　　 老孙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脸上的轻松之色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认真：“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海外的谁给你下的订单？”　　 “哈斯武装。”林川如实说道。　　 “嗯？”　　 老孙眉头一皱，“你这小子怎么跟哈斯武装打上交道了？”　　 “他们是我的读者，看了我的小说之后，就想找我买点武器。”林川答道。　　 “读者？”　　 老孙脸色一黑，又有些懵圈，“你的小说，是正经小说吗？”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哪个读者看小说是奔着买东西去的？　　 买的还是军火？　　 “额，我自认为，是挺正经的。”　　 林川嘴角一扯。　　 小说是正经小说，作者也是正经作者，只不过，读者不太正经。　　 电话那边，老孙沉默了下来。　　 这事的关键点，不在小说。　　 最主要的是，林川能不能接下哈斯武装的军火订单。　　 “军用物品出海，都是需要严格把控、审核的。”老孙一边深思，一边说道。　　 “我知道。”　　 林川点点头。　　 “这事，我得问问老领导，你等我一下。”老孙沉思许久，决定请示老领导。　　 “成。”　　 林川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下。　　 这件事，不是普通的商业交易那么简单，生产+销售就完事了，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　　 武器可以出口。　　 关键是，卖给谁，这一点很重要。　　 譬如早些年的骆驼，在兔子家大手一挥，光明正大买了35个二踢脚。　　 这是经过认可的。　　 至于哈斯武装有没有经过认可，林川摸不准。　　 大约半个小时后。　　 铃铃铃——　　 老孙来电话了。　　 “老孙，咋样了？”林川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免有些急切。　　 目前。　　 哈斯武装这一单，是大单子了。　　 很有可能，他们会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关系，所以，林川也很看重这一次合作。　　 钢铁厂的工人，也需要军工厂尽快开工，养家糊口。　　 “咳咳。”　　 老孙先是清了清嗓子，声音厚重，“小林，我这几天没到过安陵吧？”　　 “嗯？”　　 林川眼睛微瞪，老孙在打什么哑谜？　　 还没等林川回答，老孙又说道：“我一把年纪了，也忘记了很多东西，大约的确没到过安陵。”　　 “嗯，没来过。”林川点头道。　　 “对了，你们那个钢铁厂，你原先是打算转型成玩具厂的，对吧？”老孙懵懵懂懂地说道。　　 林川眼睛一转，便知道了老孙的意思：“对对，钢铁厂干不下去了，实在没办法，就想搞个玩具厂，不然那些工人都得下岗了。”　　 “搞个玩具厂，我是大力支持的！”　　 老孙恳切地说道。　　 “那就多谢老孙了。”林川脸上笑意盈盈，又问道，“对了，老孙，那我这些玩具，做点海外的生意，没问题吧？”　　 “一些小玩意儿，搞点出口贸易，能有什么问题，以后你找我，我给你特批！”　　 老孙很豪气地说道，声音朗朗。　　 “那我就放心了！”　　 林川脸上露出了一抹由衷的欣喜。　　 两个谜语人，挂断了电话。　　 而后，老孙又给林川传来了许多关于‘玩具出口’的一些合同样式，还是很多注意事项。　　 林川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看来，军火大亨是当不成了，还是玩具厂老板更稳妥呀。　　 认真研究了一番合同样式和注意事项后，林川才联系哈斯武装的武器采购负责人，雷欧。　　 两人很快就‘玩具交易’，达成了初步的意向。　　 “林先生，希望我们的合作顺利进行。”雷欧难掩心中激动之情，与林川通电话时，言语都有些颤动。　　 “当然。”　　 林川应道，随即问道，“雷欧先生，我们需要知晓你上一个供应商的背景，这是硬性规定。”　　 雷欧点了点头：“全球的大型供应商并不多，你们想要调查的话，也不难，所以我就直说了。”　　 “雷欧先生，你很坦诚。”林川赞赏道。　　 雷欧笑了笑：“我们上一个供应商，是摩根集团。”　　 房间里。　　 林川拿着手机的右手，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