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什么情况？！”　　 “看外壳造型，这不是ah-4吗？”　　 “但好像又完全不一样！”　　 王教授的语调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缓缓走近炮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好像要把这炮看出花来。　　 在场所有的研究员都品出来了——　　 居然连一向严肃沉稳的王教授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这炮到底什么水准啊！　　 “张兆。”王教授盯着炮管喊。　　 张兆此时才接上测量器，不便走开。　　 他招呼道：“王教授，我这儿正测着炮的数据呢，走不开。”　　 “要不您先过来一下？这炮的数据太奇怪了！”　　 “奇怪？”王教授几十年没激荡过的好奇心瞬间泛起涟漪。　　 他赶紧跨过人群走到张兆边上。　　 张兆按下开关键，测量开始。　　 在场除了王教授外。　　 所有之前看到诡异结果的人此刻都屏息以待。　　 盯着仪表盘上不断跳动的数值。　　 约莫一分钟后。　　 惊人的结果再次发生。　　 还是“---”！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去，看这结果，不会真是机器坏了吧！”　　 “不知道啊！这炮到底咋回事啊？”　　 “所以它到底是不是ah-4？”　　 研究员们在后面小声议论。　　 甚至好几个都觉得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眼睛看花了？　　 或者测量端口没接上？　　 或者接错位置了？　　 但大家起码也都一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了。　　 不说所有机器都盘出包浆。　　 起码光靠手感也不可能出错啊！　　 张兆已经有点儿麻木了。　　 便携式的和市研究所的机器测出了一致结果。　　 就算机器坏了，也不可能同时坏啊！　　 可这数据咋解释？　　 迄今为止，还没出过这样的情况啊！　　 王教授则凝目锁眉，表情相当严肃。　　 他静静沉默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炮，对大家说：　　 “都先别震惊了，既然留下来加班了，那就再加一会儿。”　　 “你们去把各处接口都检查一遍，把所有关于操作的问题都先排除掉。”　　 “张兆，拿type05确认一下测量器有没有问题，把机器方面的问题也排除掉。”　　 “小丁，拿无尘布把炮管子擦一擦，这怎么还有泥呢！这不影响测量嘛！”　　 “你们怎么回事！都说了几遍了，给你们拿去测验和研究的武器都要好好保养！怎么养得上面都是土！”　　 王教授气不打一处来。　　 研究员们也很委屈。　　 可面对老教授，他们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敢去默默做事，争取手勤快一点儿少挨点儿批。　　 五分钟后。　　 一切可能对结果产生影响的问题全部被排查过一遍。　　 测试重新开始。　　 这次，就连王教授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迫切期待着能出数据！　　 三十秒后。　　 “---”　　 ？？？　　 ！！！　　 “怎么还是这个结果？”张兆问。　　 研究员们彻底懵了！　　 “不是都排查过了，咋还这样？”　　 “等会儿，我有个猜想，该不会是这炮，是假的吧！”　　 “我看你才像假的！这炮你没参与搬啊！实打实的夯沉，虽然是比一般的炮轻上一些，但那材质用料，光手感都摸得出来，明显好多了好吗！谁会费那么大功夫费那么好的材料造个假的？”　　 “就是啊！而且仓库里还有97门呢，这里3门，整整100门啊，肯定是批量生产的！”　　 “话说你们不奇怪吗？”说话人声音更小下去，如蚊蝇一般在大家耳边哼哼，“这些炮，张教授说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对呀，地里能挖出什么好玩意儿？要我说，还是那句话，假的！”　　 “嘘嘘嘘，别说了！”小丁止住大家的话头。　　 原来是王教授动了。　　 “换一门，再测一遍！”他坚定地对大家说。　　 研究员们赶紧忙活起来，把正在测的这一门推走，又推了一门新的到测量器边上。　　 炮身擦干净，数据线全部接通，测量开始。　　 结果依旧是“---”！　　 研究员们已经有点儿想集体崩溃了。　　 “我就说吧，肯定是假的！”　　 “别见过的就说假？”　　 “数据都测不出，肯定不是炮了！”　　 “我也觉得！”　　 “估计就是仿造ah-4做的装饰品，所以才这么好看！”　　 “有道理，但还是得仔细测量一下，用数据说话！”　　 “该不会是测量之神不眷顾了吧，要不咱拜拜？”　　 “要去你去！”　　 “议论什么呢？”王教授一记眼刀飞来，“去，把第三台搬过来，再测一次！”　　 “是。”研究员们无奈起身去搬炮。　　 “我艹，都说是模型了，咋还造这么沉！”　　 “别多嘴了快搬吧！”　　 忙忙碌碌好一阵，第三门炮与测量器连接完毕。　　 王教授亲自坐镇操作台，猎鹰般双眸死死盯着显示屏。　　 数据一阵跳动，最后还是回到了“---”。　　 看着唯一每次都不变的85度仰角值。　　 王教授沉默一阵。　　 从业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不过通过仰角值他可以断定。　　 这门炮一定比他所能想到的目前国内研究出的所有新式炮还要先进！　　 甚至放眼全世界，都可能更超前！　　 而这炮也绝不是简简单单ah-4升级一下这么简单。　　 真正的ah-4，研究所的机器还是可以测出底座数据的。　　 再深一些可能就无法测出了……　　 无法测出？　　 王教授突然灵光一闪。　　 无法测出！　　 他明白了。　　 肯定是市研究所的机器测量水平有限，根本达不到检测这门炮的要求。　　 所以才除了仰角外，其他一点儿数据都测不出！　　 对啊，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只是……　　 王教授回头看两眼炮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哎！”　　 他咬咬牙，想不到才见到这样厉害的炮。　　 居然要因为机器达不到测量标准而失去研究机会！　　 可现实确实无可奈何。　　 “张兆，这些炮是怎么来的？”王教授问。　　 张兆想了想。　　 以王教授这种办学严谨的态度，说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他肯定不会信！　　 到时候再被批评拿武器实验和科学开玩笑就不好了。　　 这种事，还是交给负责挖炮的当事人去说比较好。　　 他转移话题：“王教授，您是不是看出了点儿啥？”　　 “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您说。”　　 王教授看看炮架，说：“按我的意思，咱们市里的测量设备太低，所以测不出炮的数据，真想研究它，得调去省研究所。”　　 “设备太低测不出？我怎么就没想到！”张兆快速反应：“好，那就调去省里吧！”　　 “小丁，阿本……都来都来，把这些炮都搬回车上，送去省里再查一遍！”　　 “什么？还搬？”研究员们都愣住了。　　 这一晚上，纯干体力活了啊！　　 还没等王教授反应过来，大家已经开搬了。　　 王教授拉住张兆：　　 “不对啊，你还没跟我说，这炮到底咋来的呢！”　　 “送过来不是给我们研究测量的吗？怎么还反往省里送呢？”　　 一般情况下，如果县乡等地挖出来什么老武器，县乡处理不了的，才会送市局检测。　　 而这种新式炮，都是给他们做研究参考的，只可能省里往底下批。　　 批准了，市里才能拿到最新的武器，再进行拆解研究。　　 这么这几门新式炮，反从市里往省里送研，不对吧！　　 而且，研究所啥时候背着他往上要新武器了？　　 “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这到底咋来的！”　　 张兆绷着嘴思考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说。　　 突然，市公安局局长吴高奇来电话了……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