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的这位中年人，在场的大多数都认识。　　 但仅限于在新闻里看到过。　　 此人，更是李局、王警官等人的偶像。　　 虽然他们学的并不是武器专业。　　 却很喜欢刷他的网课。　　 他不仅讲课浅显易懂，说话也亲切。　　 又是市里数一数二的武器专家，多少学校争着外聘的有为讲师。　　 真是想不到，市局怎么把他叫来了？　　 难道那门炮已经先进到这种程度了？　　 “你们好，我叫张兆，是一名武器研究方面的学者。”　　 “吴局说这里发现了新式炮，需要我来鉴定一下，请问现在炮在哪里？”专家张兆开门见山。　　 此时周焱还有些发愣。　　 年轻的他完全压不住专家的气场。　　 李局咳嗽两声作为提醒，这才把周焱从失神里拉出来。　　 “张教授您好，炮就在后院，我现在带您过去。”　　 周焱做出请的姿势，引着张兆向院内走去，李局等人紧随其后。　　 张兆拎着一个大型公文包。　　 里面是沉甸甸的检测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蒋齐明蹲在院子里，看到一行人从面前经过。　　 为首的身姿板正，一副浩然之气。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这次请来的武器专家了。　　 要不然就是更大的领导。　　 他靠树望天，觉得更无望了。　　 后院，深坑前。　　 张兆看到那门新式炮架，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ah-4！”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回头看看周焱和李成思，俩人都摇摇头。　　 张兆皱紧眉头，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没想到再仔细看一眼炮架，整个人都懵了。　　 不对劲！　　 虽然是ah-4，但这外壳也太亮眼了！　　 即便是傍晚的阳光，也挡不住它微微折射出的余晖。　　 炮身通体黑色，却显出五彩斑斓的镜面感。　　 看上去却不晃眼，反而有种温润似玉石的光滑。　　 怎么会这样？　　 这真的是ah-4？　　 张兆看得直摇头，给周焱李局等人也整不会了。　　 后者互看一眼，都想问怎么回事。　　 为啥专家看了直摇头？　　 这炮到底是ah-4，还是不是ah-4？　　 专家没有开口说，他们也不敢直接问。　　 怕打扰专家的判断。　　 张兆带着手套上坑。　　 周焱拉起他，问：“张教授，请问这炮到底怎么回事？”　　 张兆说：“我现在也有些吃不准。”　　 “辛苦你们一下，把这炮搞出坑行吗？”　　 “坑里光线原因看不清，而且炮底座没全部挖出来，不太好鉴别。”　　 “好，没问题。”周焱应完，赶紧叫警员们齐心协力挖炮抬炮。　　 废了不少心力，终于把炮推上了平地。　　 只是没想到，方才处理时，由于深坑不好抬。　　 所以选择把坑向一处拓宽，挖出一条小坡，往上推出来。　　 却意外又挖出了几个新式炮。　　 “怎么还有！”周焱震惊道。　　 李局看了一眼：“我艹，这一挖咋还挖出三个！”　　 “不是吧，人家地里种蘑菇，蒋家地里种炮？”王警官叉着腰。　　 他以为自己都挖佛系了。　　 没想到震惊可以一茬接着一茬。　　 割韭菜呢！　　 张兆看了一眼地里密密麻麻露头的炮口，咽了咽口水。　　 他差点儿就惊出声了。　　 可这不符合他此时的专家形象啊！　　 围着炮架转两圈。　　 张兆又伸出手细细摸了一阵。　　 觉得好为难。　　 怎么回事？　　 这不就是ah-4的构架吗？　　 怎么炮身材质看起来差别这么大！　　 不得已，他掏出随身带的检测工具决定测一下数据。　　 接通电源。　　 调整好参数。　　 将另一边的接口像听诊器一样贴在炮上。　　 只需要等三十秒。　　 显示屏就可以自动弹出此炮的数据。　　 到时候一切都将知晓。　　 周焱和李局等人看到张教授拿出测量器。　　 都好奇地凑头上来看。　　 短短三十秒，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随着一阵滴声响起。　　 出结果了。　　 “什么？！”张兆难以置信地看着数据。　　 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测量仪坏了。　　 “稍等，我得再测一遍！”张兆说。　　 拔下贴片，数据归零。　　 重新调整参数，安装贴片。　　 进度1、2、3、4、5……　　 滴声再度响起。　　 张兆惊恐得仿佛看了鬼故事。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啊！”　　 “难道测量仪真的坏了？”　　 “除了仰角有数据，其他数据怎么都显示0？”　　 这不就是完全没测出什么有效数据吗！　　 周焱等人听到武器专家大声质疑时，都懵了。　　 李局悄悄问：“啥情况啊？该不会真是机器坏了吧！”　　 王警官悄悄回：“不知道啊，但我怎么觉得，这么悲伤呢！”　　 周焱说：“该不会连专家都不灵了吧！”　　 李局和王警官异口同声：“怎么说话呢！”　　 看清回怼的竟然是特派下来的专案组组长，立刻闭嘴了。　　 张兆不信邪。　　 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测量器失手的情况。　　 他出门前才试过，怎么可能到现场就崩了？　　 不行，得再试试！　　 又连着测了三回。　　 依旧只有仰角有数据。　　 其他的连“0”都不显示了，直接改成“---”。　　 张兆挠挠头。　　 几乎得出结论：　　 不是测量器坏了，是这炮数据太离谱，他带来的便捷版测不出！　　 “周组长，据我推测，这炮很有可能是ah-4的升级版！”　　 “不，不对！”张兆又摇摇头。　　 这么说并不严谨。　　 虽然炮架大体相似，但很多细节处又明显不同。　　 甚至底座的一些组成，也与ah-4存在着差别。　　 只可惜现场不能拆开看，所以不清楚差别有多大！　　 斟酌一番措辞，他说：“这门炮的情况很复杂，我的测量器测不出他的具体数据，所以无法得出切实结论。”　　 “这样，我立刻联系市里的武器研究所，让他们对这门炮展开彻彻底底的检测，到时候就会有确切结果。”　　 “至于地里这些，还得麻烦你们全部挖出来，尽可能一个不要遗漏。”　　 “放心，这些炮只是单纯的炮架，并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安心挖。”　　 “好的。”周焱答。　　 本以为叫来一个武器专家一切就有定论。　　 还可以提前完成所有调查直接收工。　　 谁知这东西连武器专家都认不出来。　　 早知道何必等这么久呢！　　 他直接挖出来送市局武器研究所不就行了。　　 也不用麻烦人家辛辛苦苦跑一趟。　　 没办法，现在只能先听张兆教授的安排。　　 一边召集警员们把地里所有能看到的新式炮全部挖出来。　　 一边组织专案组的一起把刚被测了数据的那门炮推上卡车，叫司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