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里到县里。 从市里到省里。 这回居然要直接捅到首都去了！ “那个……陈所长，三思啊！”张兆劝道。 虽然这炮的数据确实惊人。 但现在许多事都没有定论，直接上报到首都，有些急躁了。 赵副所长也想劝一劝，但陈所长直接举起手机发话了。 “我三思过了。” “虽然这件事总体看保密为好，但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和助力去推动！” “好了，别说话了，我要打电话了。” 说着，陈所长手机里响起嘟嘟嘟声。 “喂？老沈啊，最近有件重要的事儿得麻烦你，不过这可是重大机密，你得保密，小心处理。” “其实本来我也不想找你的，可奈何我们省里机器跟不上趟啊！” “哎~这事儿牵扯大着呢，所以我找你也小心翼翼。先约定好，你可得对上头保密，主要是借你和你的测量机器一用。” “没有，怎么会把上头交代的工作推给你呢，哪里的话！我做过这种事吗？” “那也都是以前了，起码这回绝对不是！” “那就麻烦你了，我现在就派车把大炮给你送过去，回头请你吃饭。” “行嘞，好，好，行，拜拜，下回见面再说，马上马上……” 一番艰难地挂断电话，陈所长看到赵副所长和张兆正互相嘀咕事情。 “我觉得大概率是误会了。”张兆说。 赵副一脸为难：“可我也不敢真说实话啊！万一他也去蒋家老宅咋办？” 张兆听完脸刷地黑到脖子梗。 万一再带上陈所长，就仨了！ 三个平常都算稳重的科研深宅成年人，居然遇到事儿就想跑现场。 现场是有多大魅力啊…… 他忍不住腹诽。 却突然想到自己亲历现场，目睹了第一线。 莫名其妙有种骄傲油然攀上心头。 好吧！ 起码曾经挖炮的现场确实很有魅力。 赵副所长没有理会张兆的变化，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说：“主要他去了，我却没去，回头他再跟我显摆，那样子，我都不敢想……” 张兆嘴角抽抽，不敢想你不也在想，他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瞒着也好，总解释起来也麻烦。” “先让陈所长误会着吧，起码他说了保密，肯定不容易外泄，沈教授是个特别守分的人，我相信他。” “至于别的，还是等专案组那边查出结果吧！” “只要他们的结果比我们快，我们就能快速知道到底哪国研究出了这么新式的武器，我们的潜在危险在哪儿。” “就怕是美利卡搞的，那将对我们极其不利！”赵副所长补充道。 “确实，我也担心是他们。”张兆点点头，神色凝重。 “聊什么呢？”陈所长拍拍俩人的肩，给俩人吓了个机灵。 “没什么，就是在讨论这么先进的新式炮到底是哪国造的。”张兆说。 “哪国造的？”陈所长摸着下巴疑惑，“不是说土里挖出来的吗？” 这一句把赵副所长整懵了：“不是你说……” 坏了！ 赵副所长这下更蒙圈了。 其实陈所长什么结论也没下。 是他跟张兆瞎猜琢磨把陈所长给当结论下了！ 陈所长一脸奇特：“我说什么了？” “我说这事儿事关重大，机密，得找人帮忙。” “你都说炮是土里来的，那肯定就是土里来的，还能有假？” “老赵啊，你该不是昏了头，觉得炮不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陈所长这一问在于试探。 他心里门清。 此番一定是上面的考验。 一考验一线工作者是否尽职尽责。 二考验能不能沉得住气！ “土里挖出来的”这么离谱的理由都敢编，后续却别人一质疑就推翻，岂不容易让人发现前后矛盾抓住把柄！ 所以他再次给老赵咬死就是土里挖出来的。 希望老赵懂事，明白他的一份良苦用心！ 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保护研制出此等新式武器的科学家！ 这事儿既然发生在国内，技术还如此先进，说明什么？ 说明国内出了个大人才啊！ 在刚度硬度摩擦力等等均打破了前人的极限。 此人不是人才还能是什么！ 所以绝对绝的，上面想快速探测出炮的价值。 如果真是大人才，国家肯定会努力把人留住！ 目下正是看结果时，怎么可以掉链子！ 所以他当即就把炮交给了自己在京的知己至交，力求快速出结果。 同时他也考虑到，上面不大肆宣扬，要么是人才太年轻，还扛不住事儿，所以不给大压力。 要么是人才有外流的心。 上面怕事情闹大了，这么顶级的人跑了，再掀起不好的舆论，所以不敢闹得人尽皆知。 陈所长不自觉点点头，觉得自己分析得太有道理，简直抓住了上面想法的精髓！ 赵副所长看到陈所长点点头，突然灵光一闪，他通了！ “怎么会不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呢？这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你说对不对啊，张兆？”赵副咬牙假笑着扭头回看张兆，给了一个眼神。 后者立即反应：“对，我作证，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好，很好！”陈所长再次拍拍俩人的肩膀，然后兴高采烈去分析大炮数据去了。 张兆赶紧趁机问：“咋回事儿啊，怎么突然那样。” 说着，他模仿方才收到的赵副所长的眼神。 赵副摇摇头，说：“兴许咱俩都猜错了，陈所长其实相信这炮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虽然我还没明白他的思维逻辑，可他刚才跟我讲话时点头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张兆问。 赵副所长的思绪漂向远方：“意味着相信！” “相信？”张兆狐疑道，更不可思议了。 “对，相信！他相信我们那么笃定一定有原因，他信任我们，所以也相信！” 此时的赵副所长已经忘记了半小时前陈所长的不屑和批评职责。 他的脑海里散着光，辉煌又正义。 张兆不由得咧咧嘴后撤半步。 想不到赵副所长一把年纪了还跟他十岁的儿子一样犯中二病呢。 算了算了，还是研究炮吧！ 此时的蒋家老宅—— 王教授终于驱车赶到了目的地！ 有地图又怎么样？ 他照样可以跑错十几个地方。 可他并不会沉浸在错误和路痴里无法自拔。 眼下最重要的，测测蒋家的地到底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