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救了我，我会报恩，会一直跟着你们，直到我把恩情都偿还清楚。”　　 相柳眼神坚定，心口如一，一直在地狱里摸爬滚打的妖怪，更知道欠人恩情有多难得。　　 宁晗和冷璇夜也很清楚相柳的为人，以他的性格，不把恩情还清楚，他不会毫无心理束缚的肆意享受自由。　　 “相柳，你会相信我们不需要你偿还救命之恩吗？”宁晗说。　　 “相信，不过，我还是会还。”　　 相柳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这两个大妖已经强大到几乎无人可以匹敌，救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他都明白。　　 “因为你们的举手之劳，换来的是我余生幸运。”　　 否则，他还会在死斗场里度过多少年？　　 “好好跟着我们就好，否则，你离开了我们，这半大年纪，会找地方躲起来生活，你的生活是自由的，快乐的，相柳，无拘无束这件事，这个词，也会是属于你的。”　　 冷璇夜平时对待外人，话并没有那么多，对于相柳，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将心比心的，话多了些。　　 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无拘无束，自由快乐，与他有关，也属于他。相柳不说话，但感觉自己的心房一点点被打开，阳光照了进来。　　 他第一次在好好打量冷璇夜和宁晗之后，脸上有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笑容很淡，唇角微微有了个弧度，眼里有了神采。　　 下一秒，有些生涩又羞恼于自己竟然有这种情绪变化，默默低头。　　 宁晗夫妻俩给他适应的时间，总该有个过程。　　 毕竟突如其来的好，会让他惶恐得猝不及防，不知道该怎样敞开心扉的接受。　　 吃饭的时候，相柳很规矩，看了看四周的客人是怎么拿起筷子吃饭的，他默默的学。　　 生涩又僵硬的动作，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一丝丝少年的倔强和不甘心。　　 宁晗默默看在眼里，冷璇夜也不笑话，不打扰，只有无声的陪伴。　　 几人吃了饭，冷璇夜告诉相柳，他们要去玉山。　　 “我找个地方等着你们回来。”　　 相柳把玉山距离这里的位置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坚定又很乖的说着。　　 他自认，自己的修为很低，而且身上还有伤，两位恩人去玉山，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如果说想要跟着去，一来，显得不懂事，帮不上忙，二来……他确实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整颗心都仿佛被揪紧了，上一刻口口声声说会报恩，这一刻，又很清楚的认清现实，暗骂自己没用。　　 不过，不会一直都那么没用的，他坚定的告诫自己，总有一天，自己会很有用。　　 “相柳，你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只要你点个头，我们可以带你去。”　　 宁晗和冷璇夜对视两秒，心照不宣的为相柳感到心酸。　　 现在的相柳，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想给人添麻烦，而且会以为他们去哪儿都不会带着他。　　 相柳心里生起暖意，他从未受到如此霸道的专属待遇。　　 类似只要他点头，他就可以去的说法，从未有过。　　 当然，他很相信，这两位强大的蛇妖，用术法带他到玉山易如反掌。　　 他眸光里闪过一抹对自己的自嘲，稍纵即逝，冷璇夜还是捕捉到了。　　 这孩子，怪让人心疼的。　　 “我去了，能帮你们做什么？”相柳想知道自己现在低微的能力，有什么用处。　　 当然要去呀，去接小夭！　　 那个粉嫩嫩的小女孩，机灵可爱，被母亲留在玉山多年，王母对她的管教严厉又乏味。　　 她更想念母亲，一直等着母亲去接她回来。　　 在宁晗的规划里，他们和小夭的初见，也是相柳和小夭的初见。　　 相柳现在少年的年纪，接触到的第一个小女孩，在他的一生里，印象是很重要的。　　 “你不需要做什么，我们并不会丢下你，让你等待我们回来，等待的滋味是最难熬的，遥遥无期的等待，你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宁晗说。　　 冷璇夜接着说：“那个小女孩儿已经在等了，等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去接她回家的人，你也想等吗？不，有我们在，你不必等。”　　 相柳有些懵，那个小女孩是谁？又在等谁？他没有问。　　 这两个大妖，似乎有窥测天机的能力，他怕自己问多了，他们会烦。　　 “走了。”冷璇夜搭上相柳的手臂，一手搂着宁晗的腰，心念一转，眨眼间，就来到了玉山脚下。　　 相柳根本来不及有不适的感觉，更惊叹于恩人术法强大到让他无法想象！　　 他知道大妖们都能用瞬行术，但没想到能那么快，更不在乎时间地点的束缚，随心所欲。　　 仙山之下，仙气袅袅。　　 宁晗四处看了看，走进仙山结界，“这就是玉山，第一次来，还怪新奇的。”　　 “巧了，我也是第一次来，晗晗，我们俩一起经历的第一次又多了一个。”　　 冷璇夜握着宁晗的手，相柳隔着几步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把他俩的对话听在耳里，甚至从冷璇夜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大妖怪的羞涩和纯情。　　 他很不懂他们的相处模式为什么能在本该吊儿郎当的话语里透着纯情。　　 仙山结界在他们的随心所欲里，形同虚设，乖乖消失了。　　 “那是，因为我身边一直都有你，所以，无数的第一次，也有你。”　　 宁晗笑得眉眼弯弯，微微靠在冷璇夜肩头，无畏又张狂的说着。　　 一整个过程，相柳都是懵的，完全处于震惊中，缓不过来。　　 跟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却看到他们竟然在玉山王母的地盘上，接走了一个叫小夭的女孩。　　 晚上，相柳坐在庭院里的石阶上，仰望着坐在屋顶相互依偎着看星星的那两人的背影，少年脸上，眉心微皱。　　 今天去玉山接这个小女孩，太过于水到渠成，简直让他不敢想象，但事情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好像本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