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巴闭之死
苏城寒听了, 站起来对小结巴轻声说: “你去帮玉姐, 今晚不用等我们吃饭。” 说完,两人各自行动。 在油麻地的帝皇洗浴汤内, 巴闭大剌剌地横躺着, 身边围着一群马仔, 给他松骨的小妹战战兢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巴闭粗野无礼,小妹稍有不慎就遭他辱骂, 老修脚匠颤巍巍地求情, 却被他一脚踹翻。 他嚣张至极,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不远处,陈浩南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身旁的包皮、蕉皮、大天二都已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山鸡被安排在外面接应,以防万一。 今晚,他们下定决心要取巴闭的性命,为洪兴扬威。 在更衣室里,陈浩南和大天二静静等待着时机。 外面,包皮和蕉皮故意挑衅, 制造混乱,引得巴闭的手下纷纷出去应对。 陈浩南趁机拿起电吹风当作武器, 猛地冲向巴闭发起突袭。 没料到巴闭力气极大, 竟然挣脱了束缚, 还把陈浩南撞倒在地。 “大天二,快!” 陈浩南急切地呼喊,大天二见状, 毫不犹豫地猛扑上去, 与巴闭激烈缠斗。 巴闭察觉到情况不妙, 无心恋战,只想脱身。 “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陈浩南和大天二如猛虎般, 死死缠住巴闭。 巴闭虽然身上多处负伤, 但凭借着一股蛮力成功突围, 冲到了马路上。 山鸡手持利刃,迅速冲上去, 眼中满是杀意,誓要将巴闭置于死地。 刹那间,刀锋刺进巴闭的小腹, 巴闭痛苦地呼喊,用力推开山鸡。 就在这生死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冲出来, 将巴闭撞进路边的店铺, 卷帘门轰然落下, 把一切都隔绝在门内。 陈浩南三人愤怒不已, 疯狂地砍砸卷帘门,却毫无作用。 包皮和蕉皮那边也是险象环生, 和联胜的马仔步步紧逼。 “撤!” 陈浩南无奈地喊出,满心不甘。 大天二紧跟其后,山鸡虽然心有不甘, 但最终被陈浩南的怒吼拉回现实, 四人只得狼狈逃离。 铜锣湾五虎,今夜行动功亏一篑, 只留下了狼狈的背影。 而在卷帘门后面, 巴闭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道谢, 却被一只像铁钳般的手紧紧扼住了咽喉, 然后被提起来就走。 “多谢了,但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冷漠的声音,仿佛寒冬里的利刃。 巴闭心中大惊, 对方的力量强大得超乎想象, 自己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兄弟,有话好说!” 巴闭求饶,声音颤抖。 苏城寒一言不发,直接将巴闭拖到后门, 然后上了一辆面包车, 乌蝇负责驾车,车子疾驰而去。 车内,乌蝇心中满是震撼, 对苏城寒的智勇佩服得五体投地。 和联胜的人马赶到时, 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和一个未解的谜团。 半小时后,在庙街的一个小仓库里, 巴闭像条狗一样蜷缩着,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他清楚,眼前的人自己根本惹不起。 “兄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是和联胜的人,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巴闭的语气十分卑微。 苏城寒淡然一笑: “靓坤让我找你, 说你欠他千万巨款, 有没有这回事?” “靓坤?千万?妈的!” 巴闭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那钱是他投走私货的本金, 货被海关扣了,我哪有钱还!” 苏城寒不为所动,冷冷说道: “这些恩怨我不管。 我只知道,他让我来讨债, 你给还是不给?” 巴闭苦笑,干笑了两声: “给不了,货没了, 杀了我也拿不出一千万。” “你说真的?那只能用你的命去交差了。” 苏城寒突然用力揪住巴闭的伤口,狠狠一按。 “哎呀!放手,快放手啊!” 巴闭痛得脸色惨白, 汗水像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不如我先砍了他一只手当作利息, 给靓坤顶一顶。” 乌蝇亮出匕首,在巴闭的手腕上比划了几下, 威胁的意味十足。 “兄弟,两位兄弟听我说! 我...我出一百万,不,两百万! 你们一人一百万,放我走好不好?” 巴闭声泪俱下, 今晚的遭遇如同噩梦一般让他感到窒息。 乌蝇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可苏城寒依旧神情冷峻: “不够。” “求求你,放过我,送我去医院吧! 我所有的身家,就剩下三百多万, 都在公司的保险柜里。” 巴闭捂着伤口, 声音中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公司地址、钥匙、密码,全都老实交代。 我拿到钱,自然会放了你。” 苏城寒的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巴闭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只好一一如实告知。 “你帮他包扎,我去取钱。 他要是敢跑,就做了他。” 苏城寒简单交代后,转身离开。 巴闭喘着粗气,心里想着, 只要这小子不回来, 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另一边,和联胜内部震动, 巴闭被袭击的事情迅速传遍整个社团。 搜寻行动紧锣密鼓地展开, 油麻地堂口的人都人心惶惶。 此时,苏城寒按照巴闭说的,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办公室。 分身合体,戴上骸骨面具, 启动隐身技能, 他像幽灵一样在混乱中穿梭。 保险库里,金银财宝琳琅满目, 苏城寒毫不手软,全部收入囊中。 意外的是,他还发现了一根龙头短杖, 沉甸甸的,雕刻工艺十分精湛。 “这是...和联胜坐馆的信物? 怎么会在这里?” 苏城寒心中暗暗吃惊, 随即把它收了起来。 在庙街的小仓库里, 乌蝇和巴闭相对而坐,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乌蝇的包扎手法笨拙, 疼得巴闭不停地叫骂。 “扑街,你轻点行不行!” 巴闭大声怒吼。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 乌蝇手忙脚乱,不停地道歉。 巴闭冷静下来,意识到苏城寒才是硬茬, 乌蝇不过是个小角色。 于是试探着问道: “你跟着靓坤?” “我老大坤哥跟你是兄弟? 你知道吗?” 乌蝇故意抬高了声音,其实心里很是忐忑。 “哦,原来你们是洪兴的人, 和砍我的那伙人是一伙的。” 巴闭眼珠一转,嘿嘿笑道。 乌蝇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巴闭见状,继续劝说道: “你这样的四九仔,在铜锣湾多如牛毛, 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不如跟我合作, 我给你一百万,你放我走?” 乌蝇怒目而视:“你放屁!” “扑街仔,你放了我, 我巴闭欠你一个人情, 一百万,绝对不会食言。 你要是不识相,等我回到和联胜, 随时找你麻烦,让你家鸡犬不宁!” 巴闭自以为看穿了乌蝇,开始威胁他。 “这里不能久留,赶紧走才安全。” 苏城寒冷静地分析道。 “你吓唬我啊? 我乌蝇可不是被吓大的!” 乌蝇瞪大眼睛,气势汹汹。 “哈哈,乌蝇哥,久闻大名! 傻小子,绑票都不会!” 巴闭轻蔑地一笑,满脸不屑。 乌蝇咬着牙,怒视巴闭, 心里懊悔不已, 怎么就把自己的名字说漏嘴了。 “死衰仔,我要撒尿,扶我去厕所。” 巴闭看到乌蝇沉默, 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他, 心中打起了坏主意。 乌蝇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只好弯下身子去搀扶巴闭, 一步步朝着仓库角落走去。 巴闭故意加重身体的重量, 压在乌蝇瘦小的身躯上。 就在快要到厕所的时候,巴闭突然发难, 粗壮的胳膊紧紧锁住乌蝇的脖子, 用插线板的电线缠住, 还用插线板猛砸乌蝇的头部, 想要置他于死地。 乌蝇猝不及防, 呼吸困难,脑袋剧痛,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爆发出来, 不顾一切地从腰间掏出匕首, 反手连刺三刀,直刺巴闭的要害。 一代和联胜堂主,双花红棍巴闭, 竟然就这样死在了乌蝇的手里, 世事无常,令人唏嘘。 苏城寒回来,闻到了血腥味, 感觉到气氛不对, 推开门走了进去。 “乌蝇!”他轻声呼唤。 月光下,乌蝇蜷缩在门后,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巴闭则躺在破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乌蝇,发生了什么事?” 苏城寒轻声问道。 乌蝇听到声音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城寒哥,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杀我,我才...我才...” “你杀了人?” 苏城寒打断他,语气坚定。 乌蝇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我杀了人,城寒哥,我杀了人啊!” 苏城寒走到巴闭身边, 查看了一下伤口,确认他已经死亡, 然后转过头对乌蝇说: “乌蝇,他不是你杀的!” 乌蝇惊讶地抬起头,满脸疑惑。 “他本来就伤势严重, 陈浩南他们之前已经把他砍伤了。 你最多算是延误了治疗。” 苏城寒轻描淡写地说道,试图安抚乌蝇。 乌蝇半信半疑,内心十分挣扎。 苏城寒见状,恨铁不成钢, 一巴掌扇在乌蝇的脸上, 声音清脆响亮。 “你清醒一点! 在江湖上,不是你砍人,就是人砍你! 死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别忘了,你是洪兴的四九仔,小混混! 这种状态,只会害死自己,也会连累我!” 乌蝇浑身一震,突然醒悟过来, 连连摇头:“不想害你,不想害你!” 苏城寒紧紧握住他的肩膀,目光坚定: “乌蝇,相信我! 跟着我,不会有事!” “今晚的事,除了你和我,没有人知道!” “你去开车,剩下的交给我。 听明白了吗?” “今晚之后,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死也不要说出去!” 苏城寒的话,像是给乌蝇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光彩。 “死也不说!对! 你说得对!我死也不说!” 乌蝇喃喃自语,像是在自我催眠。 “城寒哥,我听你的! 不会害你,死也不会说出去!” 乌蝇擦干眼泪,嘴角竟然扯出一丝苦笑,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不久,仓库外传来面包车低沉的引擎声, 打破了平静。 苏城寒深吸一口气, 把巴闭的尸体轻轻抱起来, 扔到面包车的后座。 他心里想:巴闭的死,还需要时间来揭露,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夜色的掩护下,面包车缓缓融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午后, 大佬 B的拳馆里,气氛十分压抑。 陈浩南和山鸡等五个人紧贴着墙壁站着, 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紧张, 仿佛在等待着审判。 大佬 B面无表情,低沉地问道: “浩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浩南欲言又止,山鸡却抢先回答: “B哥,昨晚我们确实砍到了巴闭, 但是他快不行的时候,突然有人把他救走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 话还没说完,B哥一脚踢出去, 正好踢中山鸡的小腹, 疼得他缩成了一团。 “我没问你! 再有下次,砍了你的手!” B哥愤怒不已。 众人都被吓住了, 没有人敢出声求情。 陈浩南硬着头皮说: “巴闭伤得很重,至少要在医院躺几个月, 至于生死,我们真的不知道。” 大佬 B听了之后, 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救走他的是谁?” 陈浩南摇头: “天黑看不清楚, 再加上和联胜的人一直追着我们, 我们没有机会补刀。” 大佬 B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陈浩南: “浩南,你确定伤到巴闭了? 他伤得重不重?” “是的,B哥!我百分之百确定!” 陈浩南坚定地回答。 大佬 B脸色突然变了,然后大笑起来: “好!干得好!巴闭死不死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为蒋先生, 为洪兴出了这口气!” 他拍了拍陈浩南的肩膀: “浩南,你准备一下,打扮得精神点。 下午两点,我带你去见蒋先生。” 在港岛环的宝珊道, 半山别墅区,风景优美,气势恢宏。 洪兴坐馆龙头蒋天生的别墅, 安静地坐落在山脚下。 虽然比不上顶尖富豪的住所, 但在社团中也算是实力雄厚。 接待他们两人的是白纸扇陈耀, 蒋天生的心腹。 “浩南,这位是耀哥,打个招呼。” 大佬 B介绍道。 陈浩南恭敬地点头: “耀哥好!” 陈耀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 和社团大佬的形象完全不同, 更像是一位教书先生。 “原来你就是陈浩南,听过你的名字, 不错,后生可畏。” 陈耀微笑着点头,领着他们走进别墅。 别墅的大厅很明亮, 蒋天生正在专心健身, 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又在健身啊,难怪蒋先生身体这么好!” 大佬 B羡慕地说道。 “等我一下,还有两组。” 蒋天生没有停下来,继续举着杠铃。 陈浩南和大佬 B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 健身结束,蒋天生披上白色的毛巾, 慢慢走过来。两人连忙起身迎接。 “蒋先生,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陈浩南, 他很拼命,帮了我不少。” 大佬 B热情地介绍。 “和联胜的堂主巴闭,就是他们搞定的。” 蒋天生这才正眼看陈浩南: “蒋先生好!” 陈浩南第一次见到坐馆,心中十分激动。 “年轻人,不错! 洪兴就需要你们这样的新鲜血液。” 蒋天生伸出手,陈浩南赶紧双手紧紧握住。 “坐吧!”蒋天生随意地坐下。 大佬 B和陈浩南紧跟着坐下, 坐姿十分端正。 “抽根雪茄,巴西货,很棒!” 蒋天生递上雪茄盒。 大佬 B闻了闻,笑着说: 好货!虽然不会品,但闻得出来!” 陈浩南接过雪茄,小心翼翼的, 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表情。 “我戒烟了,以后只抽雪茄。 医生说,不抽烟不喝酒, 可以活到九十多岁!” 蒋天生笑着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洒脱和幽默。 “不抽烟就算了,如果不喝酒, 活那么久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是不是?” 完全没有洪兴坐馆的威严。 大佬 B连忙应道: “是啊是啊!我那儿还有几瓶藏了十几年的好酒, 改天拿来请蒋先生尝尝。” 他笑容满面,顺势迎合。 蒋天生爽快答应: “好呀!下次有机会,一定尝尝。” 谈笑之间,二人的情谊逐渐加深。 陈浩南心里明白,蒋先生并非真为喝酒, 而是借酒拉近关系,展现亲和。 蒋天生接着说道: “大 B,有空多陪我打打高尔夫,散散心。 你年纪不小了,得学着喝红酒、抽雪茄, 那些激烈的事,就让年轻人去做吧!” 这话语看似平常,实则暗含深意, 似乎在暗示大佬 B要适时放手,培养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