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宸和林灵也都看着孟彰。 孟彰面上显出几分迟疑。 迎着面前师兄妹三人的目光,他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李睦、明宸和林灵不意会从孟彰这里得到如此一个答案,都愣了愣。 “你说……你也不太清楚?”明宸问道。 “事实上,在看到这位陈氏小郎君以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找的人其实就是他。”孟彰点头,又道,“我是追着一份缘法找过来的。” “缘法?” 李睦、明宸和林灵闻言,目光一时都落在了那陈氏小郎君身上。 但他们年岁虽小,却也各有出身,熟知修行中的各种避讳,当下并未追着孟彰探问,只笑着虚言。 “现下回看,孟同窗你跟这陈氏小郎君确实很有缘,若不是今天你找过来,这陈氏小郎君的境况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孟彰摇头,谦逊道:“有岛灵照看,随时也能联络三位同窗,不会让这小郎君如何的。” “这可未必。”林灵先就摇头,“况且,就算我们能救他,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恐怕也是……” 李睦看了一眼林灵,问孟彰:“孟同窗,你眼下已经完成突破了,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回童子学去?” 孟彰略做沉吟,道:“大概再过个两天吧。” 他没细说这两天的空余时间是要做什么,李睦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便另行转移了话题去。 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多时,一声呻吟低低响起,孟彰等人循声看去,却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陈氏小郎君正茫然地睁开双眼。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腾”地坐起来,急急叫唤道:“燕然,燕然你在哪里?” 听见主人的呼唤,另一边厢还未曾彻底清醒过来的马驹全顾不上其他,响亮地鸣叫一声。 陈氏小郎君匆匆转眼,终于见到了正在尝试着站起来的马驹,当即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们都没事……” 他这样说着,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氏小郎君脸色一白,讷讷无语。 被取名叫做“燕然”的小马驹踉跄一下勉强站起。 它凑到半坐在那里的陈氏小郎君身前,用身体轻轻地蹭着他,安抚他的情绪。 陈氏小郎君回神,抬手摸了摸它的头,低声道:“我没事,我很好。” 马驹无言,只能又蹭蹭他。 陈氏小郎君笑了笑,转眼见到孟彰几人,也是一愣。 他连忙拍了一下马驹。 马驹将身体挪开,让出空间。 陈氏小郎君站起来,拍拍身上。 他年岁虽小,却也十分机灵。不过几个动作,看了几眼周围的环境,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苦涩地笑了笑,陈氏小郎君引着马驹过来,一同跟孟彰、李睦五个见礼。 “小子颖川陈氏陈数,见过诸位。敢问这里是?” 孟彰并未多言,只是坐在原地细细观察着。 毕竟这里是长山学社岛屿,它的主家就在旁边,岛灵也在,还用不上孟彰来招呼。 不过,这一次他留心的并不是陈数小郎君的魂体状态,而是陈数小郎君跟他的牵扯。 陈数小郎君听完李睦的解说,面色更是复杂。 “原来如此,小子承诸位救命之恩,甚为感激,只是小子现在境况寥落,前途不明,一时难以报答,只能留待日后了。”陈数一整脸色,躬身再拜,说道。 李睦上前一步将他扶起,引着他在新摆出来的蒲团上坐下。 “我们师兄妹三人既然承了陈老先生遗泽,又岂能眼睁睁看着陈老先生的后辈落难?” 明宸也道:“正是这个道理。” 陈数苦笑摇头:“陈氏也是大族,族中子弟洋洋数千人,小子不过是其中之一,还是小辈,如何能代表陈氏一族承领诸位的好意?” 几人来回牵扯,最后还是林灵不大耐烦,半软半硬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是些许小事,用得着争来辩去的吗?与其浪费时间、浪费口舌,还不如说说更重要的事情。” 她瞪了一眼,盯着陈数问:“说说吧,你好好的一个陈氏郎君,年岁还小,理应在父母和家族的照看之下,为何突然遭逢生死大劫,还真的丢了性命,甚至连自己和本命灵兽的本源都被抽取掉了?” 陈数脸色一时十分为难。 李睦、明宸和林灵对视一眼,由李睦接去了话头。 “不能说吗?很为难的事情?”他问。 陈数叹了一声。 旁边的马驹听见,又将身体凑了过来,轻轻地蹭着他。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摸着马驹的头,不知道是在宽慰马驹,还是在回答李睦刚才的问题。 又或者,两个都是。 整理了一下话语,他说道:“其实也是后辈不肖,以至于家门蒙羞。” 听到陈数的话,旁边的岛灵坐不住了。 他打量着李睦、明宸和林灵三人的脸色,见三人面上不见恼怒,便问道:“所以,是陈氏族中的某个人做?” 真是兄弟阋墙? 陈数脸色更苦,他摇摇头,说:“不是。” 岛灵先是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又是皱眉。 如果不是兄弟阋于墙,那为什么陈数会沦落到这般境地,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还不太打算为自己讨债? “是意外和因果报应?”孟彰忽然开口道。 他的话一时为他吸引了这片长山学社岛屿核心之地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