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亦是如此。炎黄人族族群对土地的渴望是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有这一份渴望在,炎黄人族族群就不可能脱离得了农家。 也正是各位炎黄人族族群的先贤都很明白这几家对于族群的份量,所以他们的脸色才更端正沉肃了几分。 “竟然比我想的还要多吗?”那位最先提起这件事的先贤几乎是下意识地呢喃道。 大部分的炎黄人族族群先贤转眼看了过来。 这位先贤收摄心中发散的思绪,正色道:“诸位贤兄,实不相瞒,对于这种感觉,我心里很有些不安。我后来盘算了很久,确定不是我自身的事情。” 话语说到这里,这位先贤停了一停,当下说得更明白了些。 “我不是说这不安与我无关,我自也是在这里头的,我的意思是,我灵觉中的这份不安,很可能涉及到概念更广大的某些东西。” “概念更广大的某些东西?”一位先贤问道,“你是指……” 这位先贤忽然伸手并指点出,涛涛文气汇聚而成的、贯穿整个炎黄人族族群、连接每一个炎黄人族的文明河流当即显现,清晰倒映在这群炎黄人族族群的先贤眼底。 所有投递视线过来的炎黄人族族群脸色越发暗沉。 “是啊,文明……”那位先贤眼底晦涩暗沉,“我们炎黄人族族群的文明,怕是也要遭逢一次劫难了。” 好半饷的死寂过去后,才有炎黄人族族群先贤说道:“不该奇怪的。” 迎着从各处投来的目光,这位先贤道:“现下我炎黄人族族群的乱象已经有了苗头,而思想、文明这些东西,归根结底其实都是人在自身生活过程中对于自身、族群以及天地万象的种种理解和思考。” “既然自身的生活环境、生存方式都要面临剧变了,我炎黄人族族群的思想与文明又怎么可能没有相应的改变?” “是这样没错,”一位先贤应道,“但是,谁家又愿意让自己的根脉与思想受到冲击?” 谁家又愿意让本已被催逼到角落里去的自家根脉和思想被真正逼到绝境,甚至被掘出根来曝晒,只能沦为被扫入历史尘埃里的旧物?! 这后面的一句话那先贤没有说出来,但显然不妨碍其他的先贤领会。 尤其是那些没有任何灵觉异常的炎黄人族族群先贤们。 道家、儒家、法家和农家,这几支都是在炎黄人族族群中根深势大的显赫支系,任是什么样的风浪,只要不能在短时间内将炎黄人族族群完全扑灭,这几支法脉就不可能有断亡的危难。 所以,他们这些灵觉有出现异动的支脉或许会有所不安,但也仅仅只是不安而已,并不需要太过担心。真正需要提心吊胆的,反倒是那些没有任何灵觉感应的支脉。 他们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面对的,是又一场法脉与思想的争斗与撕咬吗?”一位墨家先贤低低道。 其他各家的先贤都没有做声。 “相比起我们这些法脉的安危来说,我其实还更担心我炎黄人族族群……”这位墨家的先贤也并没有想要得到任何人的附和,他近乎自顾自地道,“家国的危难已经显出了征召,眼看着就是一场波及整个国家的动乱,现在族群的思想与文明上又将掀起动乱,我炎黄人族族群万万族人,接下来要面对的,到底是一场怎样的劫难啊?!” 沉重至极的静默之中,有人悠悠长叹一声。 “别太担心,劫数虽然是劫数,但必然不是我炎黄人族族群的死劫,诸位贤兄哪怕不相信自己,也该对我炎黄人族族群有些信心才是。” 一众炎黄人族族群的先贤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魏牟。 魏牟迎着诸位先贤的目光回望过去,随后便牵引着这些先贤的目光分别往孟彰、司马慎和炎黄人族族群祖地的方向看去一眼。 “在我们的上头,还有诸位先祖在支撑;在我们的下方,又有孟彰这样的后来者在承继。我们或许会在这个时代中成为最先直面冲击的那一拨人,但是……”魏牟忽然笑了起来,他问,“上有支柱下有支援的我们,真的就需要怕了它吗?!” 耳边回荡着魏牟的声音,眼前映着魏牟的笑,一众炎黄人族族群先贤沉默片刻,面上的寒色渐渐消解。 “你说得很有道理,一切思想与道理都来源于生活,生活变化了,我们所体悟到的思想与道理自然也会有变化,不过是应有之义,确实不必太过担心。” “再说,倘若我炎黄人族族群里再多来几个似孟彰这样纯质美粹的小孩儿,我们也未必不能借着这个机会重塑自家法脉的思想脉络与根基,让我们家已经颓靡的法脉再度焕发呢。”一位先贤更是笑着道。 “你这可想得太好了,”又有一位先贤说道,“似孟彰这样纯质美粹的小孩儿,能有一个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再多来几个?你以为我们炎黄人族族群所要面对的不是什么劫数,而是什么千年难得一逢的蜕变大机缘呢!?” “哈哈哈……”被不软不硬地驳了,那位先贤也不生气,仍自乐呵呵地看着被层层梦境世界簇拥环护着的小孩儿,“没有似这小孩儿一样资质的后继者,低一个档次或者两个档次的也可以啊,只要数量多了,或许能够填补上一二差距。” “数量么?” 这一次倒是没有哪个先贤来反驳他了,恰恰相反,这些个炎黄人族族群的先贤或是压低头或是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