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两位无常忍不住瞪眼,一个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高帽,一个振袖拿出了自己的哭丧棒。 牛头原是想要躲的,看乐子不就很好,却冷不防边上传来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直接将他往前推出了一寸距离。 即便牛头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也已经来不及了,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看着塔。 包括日夜游神,更包括几乎亮出家伙事的黑白无常。 牛头咧着嘴笑,目光一面瞥着边上的马面,一面正色、认真道:“可不能这么说。要知道,阿谢和阿范两个家伙照顾的可是阿彰。莫说是祂们俩,就是换了我们几个来,谁又不是处处照看着,样样操心着的!?” 马面同样认真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黑白两位无常的脸色这才开始缓和。 鸟嘴和鱼鳃等也都很是配合地连连点头。 日夜游神目光别开,不敢去看边上的这些兄弟手足。 待场中的气氛缓和下来后,鬼王才站出来。 “阿彰的根基一直都很扎实,何况这次他的修行中,滋补草和‘河’的是阴世天地本源,阿彰的修行再快些,在分享过来的阴世天地本源面前,也绝无可能有什么妨碍。” “而且阿彰还分到了天地功德。这玩意儿有多好用,我们大家自己心里都有数,真不用太过担心他。” 黄蜂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阿彰眼下是养神境界,他得今日这机缘和资粮,最终养成的神,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真的很有些好奇啊。” 鬼王、日夜游神、黑白无常等一众阴帅的目光齐齐落在了祂的身上。 黄蜂很有些无辜地回望过去:“怎么?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吗?” 还未待黑白无常两位有什么反应,牛头当即就点头了:“老牛我还真不好奇。” 黄蜂发出了一个单音:“欸?” 牛头就嗡声回答祂:“阿彰修行养成的神只跟他自己的道有关,就算由此牵引诸多烙印,也都是他这一世的修行功果。我好奇这个干什么?” “老牛我只要知道阿彰他是我们的兄弟就行了。” 马面也点头,目光还一下一下地看着黄蜂。 黄蜂看看这样的牛头、马面,又看看其他深表赞同的阴帅,无奈摇头:“牛头你这会儿可真是会说话啊,倒叫我看起来不像样了。” 鱼鳃提醒祂:“黄蜂你很不必担心这个。” 豹尾也补充道:“因为黄蜂你原就有些不太像样。” 黄蜂若无其事地抚了抚自己的尾指,不说话了。 “别再拉拉扯扯了,现在我们还是都来说说要怎么办吧!”鬼王将话题收拢回来,“我们既然知道阿彰的心思,又知道他此刻忙着,总不好不帮他看着的吧。” 总而言之一句话,回头他们不好跟阿彰交代。 哪怕阿彰不会有一句埋怨也一样。 日夜游神、黑白无常等一众阴帅当即收摄了心神,认真来讨论。 “我们是阴神,这些族群的明争暗斗,我们着实不好插手。”鸟嘴先说道。 黄蜂悠悠放下自己的手指:“是不好明着面插手。” 鸟嘴冲祂点点头,又转回头去继续说话:“我们不能做的事,就该找能做事的人。” 黄蜂笑了笑,定睛看向了黑白两位无常。 其他一众阴帅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我们知道了,”白无常谢必安点头,“我会去见孟昭的。” 白无常谢必安说了会去见孟昭,果真是一点不拖沓,当晚就找到阳世天地的孟珏府邸去了。 因着上元节这一晚的变故,孟昭和孟显两个的行程也拖延了。 在离开安阳郡返回茅山以前,他们多少是要给孟珏帮些忙的,若不然,怕是孟珏还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去了。 当然,这些凶灵恶鬼以及阴世天地诸位阴神神尊的动静,孟昭和孟显也确实需要留意。 他们这茅山阳明观,原定可是要充当行走阴阳两方世界的使者的。 察觉到白无常谢必安的气机忽然出现在孟府大门外,孟昭直接擎了灯,带着孟显出来相迎。 “尊神驾临,昭不胜惶恐,有失远迎,还望尊神莫要见怪。” 白无常谢必安细看眼前不卑不亢的两位青年郎君一眼,笑道:“我今日过来,本就没有事先知会尔等,哪里能算是尔等失礼?且住了吧。” “我有话要与你二人分说,寻一个地方吧。” 孟昭和孟显脸色一整,直接将白无常谢必安迎到了孟昭的院子里去。 孟蕴不在。 白无常谢必安只看得一眼,也没多问,直接在院舍里的亭子处坐了。 孟昭给白无常谢必安送上茶水,白无常谢必安饮过一口,便将今日里祂们收拢到的那部分消息跟他们两人说道了出来。 孟昭皱了皱眉头,当先问起阿彰:“尊神是说,阿彰眼下又闭关了?” 孟显面上也显出了肉眼可见的担忧。 “很不必担心。”白无常谢必安倒是耐心,祂将诸般理由都跟孟昭和孟显分说了一遍。 直到孟昭和孟显脸色缓和过来,祂方才停了。 孟昭和孟显谢过白无常谢必安,终于也有心思去注意方才白无常谢必安说的那些消息了。 沉默良久,孟昭向白无常谢必安道谢:“多谢无常神尊,烦劳尊神特意跑这一趟了。” 白无常谢必安一点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传个话罢了,哪儿是什么大事?何况……” 祂看了孟昭和孟显两人一眼:“你们孟氏昨夜也还配合。” 比起其他的世家望族来,安阳孟氏真的是很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