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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难抑的泪

绝世枭雄 任新 4314 2024-09-10 00:19
   宏强对不停抓脑袋的陈中良,道:"你可以走了。"    陈中良愣住,半晌,道:"我不能走。"    宏强问道:"为什么?"    陈中良道:"我一定得看着你把小五郎杀掉。而且你也找不到黄老板,如果没有我做你的向导,你是永远不会见到黄老板的。"    宏强想了一阵,他不知道陈中良的意思,可是他了解的意思是如果见不到黄老板,那么也不会见到阿月。    宏强站起身,对陈中良道:"我知道了。你愿意等着就在这里等着吧。我……我想到楼上看看……"    房间,柔软的床,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愿意……可是他却没有接受的能力……    一个流血的人不喜欢流泪,可是此刻却不受控制。俗命无可避免,遇到她其实就像遇到了痛苦,靠近她更让这种痛苦扩大。    简单朴素的梳妆台,落满尘土的镜子,里面那张憔悴的脸。苍白的脸庞述说着命运的不幸,鬓间发白的头发深情的凄苦。刺红色的长袍有些发白,不知是时间长了被岁月磨出了沧桑的迹象,还是在监狱水中浸泡所致。他多么渴望曾经在这间屋子的女人亲手给他洗一次衣服,可是这个希望看来只能埋在心中,直到岁月把他埋葬。    曾经好像在这里有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他干涸的嘴唇,可是他没有珍惜,却是痛苦地拒绝。也许永远不会有人明白为什么他要拒绝。她蚊蝇的声音:"我……我……你可以要我。"    这是他记忆中最好的话,此时就像看到她在这间屋里。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只是房间里那种幽雅的景致还没有消失,似乎还有淡淡的花香。    低低的哭泣……    宏强抹掉脸上的泪水,大步离开。他的脚步很轻,似乎怕惊碎什么。他看得很仔细,就像是当初在童山看她的身体一样。每一处都留下深深的凝望,和重重的叹息。    另一个房间,豪华的摆设,也许只有像林立这样像是一个花花公子的人才会选这样的房间。长长的沙发上面还有人坐过而未抹平的凹坑。那个仓皇撞破的窗户已经变成铁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撞破这样结实的窗户,那怕撞破脑袋。    他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却又在他面前多了一丝苦涩。    "朋友,你还好么?"    宏强喃喃低语,接着苦笑,看来还是把他当作朋友的。    只是不知为何,却有一点淡淡的愤恨。    一切都历历在目,似乎昨天刚刚发生过这一切。    土地已经毁灭的面目全非,似乎连坚强的小草都不再能生长。生命力在这里没有强弱之别,只有简单的有与无。到处弥漫着奇怪的烟雾,硝烟,还有不知名的气味。那些残死的人死后仍然像是挣扎,断掉的手臂像小草一样破土而出,挣扎着似乎想扼杀一两个该死的人。    许多人还在挥去着铁锹还在费力地去掩埋已经绝望不再嚎叫的人,他们明白嚎叫并不是解决的方法。这群已经没有人性的人根本不知道别人的生命也很重要,他们只知道死亡罩在他们头上才是绝望,才是恐怖。    所以别人的绝望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出戏剧,别人的恐怖也像是他们嬉笑的小品。    树木伐尽,鸟兽赶绝。只有战壕里不断各上冒的烟雾是这里唯一的景观。    尽管如此,夏天终究是夏天,生命终究是生命,小草还是非常坚强地从已经没有生命力的土地成长。    小草,在人的眼中他是多么的脆弱,可是他却总是在不停地与命运抗争。土地虽然已经不适合他成长,可是他却依然倔强地生长了出来。    反而比原先更能接受住残酷环境的无情。    绿色还是有的,生命还是有的,阳光已经照在了这可怖的地方。    有阳光就有生命,有生命就有希望。    可是人会不会像小草一样,活下来呢?    酒井看着一幕幕残酷的景象,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好在那绿色的小草安慰着她此刻脆弱的神经,嗡嗡的苍蝇让她感觉到生命还绕在她的周围。只是目力所及处的人却让她感到无比的伤心和发自心底的绝望。    那些人面兽心的人,无休止地杀戮,无休止地折磨,却以这种可耻的做法来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    "共建大东亚共荣圈。"    这句话深深镂刻在这个面目清秀的心中,在此刻忽然有一点动摇。觉得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灭绝人性。    游离与往日的屠杀,心里固然麻木,自认识那个叫林立的Z国青年。便游离与男女的情感,从情感中茫然醒来,才发现其实一切已经面目全非。    监牢里正在上演酷刑伺候,晕过去的人会立刻被冷水泼醒。其中一名犯人是最奇怪的,他不是岛国人要找的共党,可是却至今都没有死去。这里只有有用的人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这个奇怪的犯人不仅没有死,而且还被特别照顾,经常单独在一间刑房里"款待"。    而且还是荒木亲自"款待"他。荒木没有对这个人施展什么分筋错骨的本领。因为这个人看来已经像是一个废人。他几乎每天都是在昏迷中度过,所以经常被人不停地用冷水去泼。冷水浇在他的头上,顺着脸颊落在地面。他那张英俊脸上的血迹被一次又一次的冷水泼掉,可是鲜血的血液又会很快地从他头上渗出。    只要他有一丝的意识就会露出一丝微笑。他总是喜欢微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微笑。    微笑总是让人感到亲切,可是荒木却被这种奇怪的笑容弄得心慌,所以不停地挥舞着皮鞭。皮开肉绽是什么效果,可能就是那个又晕过去的青年。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他的脸上已经长出浓密的胡须,看不清他的脸。    衣服已经烂掉,里面的肉也像衣服一样烂的不成样子。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哼过一声,只是微笑。    荒木可能打累了,喃喃道:"休息一下,再打就把这头猪打死了。"    明明已经昏迷的人忽然猛地抬起头,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悬挂那人的铁链在虚空抖动,发出声响,连着他的声音。荒木吓得倒退一步,怔怔看着抖动的铁链,半晌,狠声道:"打。"    长长的走廊恶臭而昏暗,凝固在走廊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着伤寒的病菌,奇怪带着腥味的味道弥漫着,像是人的粪便,又似动物腐烂变质的酸臭。走廊两旁牢房里的人已经被熏得麻木,心情早已不振,心境也失去郁闷。    第一次走进长长走廊的感觉是什么?    疲惫、困倦、焦躁、不安,可是现在那些感觉都已消失,似乎世间的空气本来就是如此。    林立被人托进了另一间牢房。他心里奇怪,因为他是从来没有转移过地方的,不知这些畜生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就这么躺着,至于以后发生什么已经不是重要的。    他想着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黄老板没有杀死,可能是他唯一没有了的心愿。可是如果他现在真的能了了这个心愿,他就真的愿意去死么?何况现在他觉得那个没有了的心愿,已经失去了了结的意义。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对过往事情的怀念。那一个奇怪的夜晚,那一具莫名奇妙出现在身侧的火热躯体,半解的衣裳,湿润的嘴唇,高耸的胸部,殷红的葡萄,低低的昵喃,无法拒绝的呻吟……床单上鲜红的点点血迹……然后是那个单薄身影的一些话……    是自己错了,还是没有?    他不知道,他有过女人,而且有过很多女人,可是却从来没有去揣摩过男人的心和女人的情。    他又想起王猛,虽然他们在一起长大,可是那个人却奇怪的厉害。可以说他们已经是兄弟,可是他却好像无论对什么人都不会给人好言色。他那句冷冷的话:"我走,如果她死了,你也准备去死。"    很干脆的话,似乎有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睁开了血肿的眼睛,仰望着低矮的牢顶,密密麻麻的蛛网,不断落下的尘埃。    他的思想并未因这些而中断,他是一个讨厌孤独的人,虽然他有时候看来很孤独,可是他的生活并不像王猛那样,也不像宏强那样,他有许多他们没有的故事,有许多他们没有的女人。    那张清秀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那头乌黑的头发,可惜却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岛国人。    童山的粗鲁,虽然当时那个清秀女子没有拒绝,甚至有几分愿意,可到底他是强行夺取的。浴池里的风光,长山客栈别离时的憔悴。    有淡淡的安慰。    还有那个心地善良的阿雅,姿色平庸,可是她的身体却有一股奇怪的魅力。    几声回荡在走廊的沉闷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再次接受这群畜生的酷刑洗礼。    让他奇怪的事他们并没有走进牢房来招呼他,而是打开了紧挨的那间牢房。那间牢房昨天还是他起居的地方,此刻不知关着什么人。    与自己无关的事最好少去花心思,徒增烦恼而已。    那边似乎传来低低的哭泣,接着是一声肝肠俱断的哀叫。酒井本来戴着一副墨镜,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经红肿,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流泪。    她已经努力去控制泪水,努力去稳定情绪,可是却在看到伏在地上那具浑身鲜血一动不动的人时,她还是忍不住悲鸣。    垢头蓬面,脸上满是血痂,看不表的脸上只有愤恨。呼吸早已没有,身体已经僵直。她颤抖着去抚摸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泪水轻轻滑落。低低的细语,如泣如诉:"我不应该让你来的,如果你不来就不会这样,被这群衣冠禽兽的畜生这般对你。我……对不起……你,如果你不来……我们就会……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你能听得到我的声音么……我可以看清你的脸……你可以抬起手,抚摸我的脸。你知道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吗?就是从岛国来Z国遇到了你,你知道我最痛苦的是什么吗?就是你这样对着我……我只希望你以后再也莫说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女人……"    小五郎拊掌,笑道:"酒井小姐对林立可真是一腔情深啊!"    酒井头也没有回,似乎没有听到这个人的话,只是哀怄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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