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齐恒以战术手语命令两翼队员，向前隐蔽推进。 　　 同时，一定要注意陷阱！！！ 　　 老a队员接到命令开始稳步向前。 　　 雨林里出现奇怪的一幕画面。 　　 走在最前面的是猎狗佣兵，与他们间隔数十米的是某战术大师，战术大师身后百米则是老a。 　　 除了中间的成才。 　　 无论是交趾猎狗团还是老a都显得如屡薄冰。 　　 常人的思维难以揣测逻辑陷阱。 　　 如果正反逻辑陷阱同时密集出现在一片地域，要么以非凡洞察力提前发现，要么看运气。 　　 这话很容易理解。 　　 譬如说，既然追踪途径布满陷阱，为何不绕开平行前进。 　　 问题就在这里。 　　 你怎么保证绕开后是不是有反逻辑杀局在等你？ 　　 没得保证。 　　 如果是猎杀故意等待猎物绕行，大概死的更惨。 　　 紧张！ 　　 死寂！ 　　 猎狗团成员陷入强烈的压抑，无形的看不见的危险最致命。 　　 事实上，这一幕正是成才刻意操控。 　　 “恐惧，压力、无休止的猜疑是心里防线崩溃重要前提。” 　　 “我们讨论过武装组织的士气，并且用一根树枝制造过营啸，我个人认为，每个个体心理安全阀值都不相同，有的人坚强，有的人软弱，但有一点，情绪可以感染，所以致残比致死更有意义。” 　　 “这种感染类似萧潇少尉牺牲对你造成的影响。” 　　 “等等！”商鱼上尉小扑克脸神色严肃。 　　 “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战友举例子对么？” 　　 强硬里带着一丝很淡的悲恸。 　　 成才沉默一下，与商鱼平静对视，良久，“你是对的，抱歉。” 　　 商鱼小扑克脸松懈了，直面一名正在解释作战计划的指挥官，压力比常人想象的要大。 　　 “抱歉成少尉，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时候......她们是我们的战友。” 　　 意思？ 　　 战友？ 　　 指责？ 　　 人性缺失？ 　　 成才再次沉默一下。 　　 “同伴的哀嚎会刺激到他们心里状态，加速他们安全感的阀值崩溃。” 　　 “用一个成语描述，杯弓蛇影，又或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其实杯弓蛇影是一种本能的生物保护，而作战又违反生物本能，士兵踏上战场需要克服恐惧。掌握他们的恐惧，放大他们恐惧，帮他们找回本能，他们就会死于自己，因为......作战违反本能。” 　　 很绕！ 　　 非常绕。 　　 作战反人性，帮敌人找回人性里恐惧，敌人就会崩溃。 　　 但又有另一层意思。 　　 恢复智慧的商鱼轻易听懂潜在台词。 　　 战术级别战斗，要胜利、要赢，反人性是代价。 　　 商鱼在这一瞬间心脏窒息，她注视成才，19岁的野战军到底经历过什么......所以会选择自己背起代价，乃至强硬反击。 　　 “我......不是那个意思。” 　　 碎碎牙齿咬破嘴唇。 　　 成才挑挑眉：“上尉，作战和人性的关系就是这样，当然，我确实比较冒失。” 　　 “我尊重每一名牺牲的战士，她们光荣无畏。” 　　 讽刺！ 　　 不是讽刺英雄的牺牲。 　　 而是讽刺自己与其他生者。 　　 商鱼怔住，瞬间感到天堑鸿沟。 　　 在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和成才的差别是什么...... 　　 只是强烈撕心裂肺与不甘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该这样对么？ 　　 你很聪明，我很聪明，可是，假如你没有错，假如我没有错，为什么我们会刻意去难过？ 　　 小扑克脸没表情。 　　 体验前所未有的疼痛。 　　 每个人都像一朵花，难过的时候，或开花，或枯萎。 　　 喜欢，是一种疼痛？ 　　 我喜欢对么？ 　　 我要不要问问他？ 　　 两家单位还是可以瞒一瞒吧？ 　　 19岁很小......规定不允许。 　　 商鱼舔掉唇边鲜红。 　　 “我和你一起去！” 　　 “不！” 　　 成才摇摇头，眼角被跳弹破片咬出来的新疤痕像月牙一样引人注目。 　　 “佣兵心里长期处于危机，你的参与意义不大。” 　　 “而且你的身体刚恢复，不适合作战。” 　　 “我的意思是说，上尉，你的技战术不足以支撑我的节奏。” 　　 商鱼沉默。 　　 女参谋忽然露出特别大一个笑容。 　　 特别特别大。 　　 阴霾散尽，阳光灿烂。 　　 她举着剩下半块麦糖。 　　 “你要么？” 　　 成才眼神有些错愕。 　　 “你不能再贪吃，这不是食物！” 　　 说完，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 　　 商鱼举着麦糖，拿回手里，舔了舔，真苦。 　　 失望叹口气。 　　 我太大了。 　　 我们有代沟。 　　 听说年龄相差五岁就相差一代人。 　　 我们接近一代半。 　　 我的工作也不好，都怪四机部当初骗我...... 　　 拿出手枪，检查，上膛，关闭保险。 　　 商鱼对着手心的糖说。 　　 “你布置大量陷阱，目的是趁佣兵心里紊乱近距离猎杀，我不打断你的战斗节奏，去战场前边等你可好？” 　　 半块麦糖自然老老实实呆在手心里。 　　 “你现在这么乖啊，不用眼睛瞪我了？好吧，你又生闷气么？不管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于是，女上尉起身，从另一个方向绕开。 　　 ...... 　　 成才平静穿梭在天然乔木掩体间。 　　 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处在佣兵视觉和心理盲区。 　　 走一步算三步。 　　 小范围移动，心理素质稳到变态。 　　 挑选目标。 　　 目标确定。 　　 走在最右侧的佣兵。 　　 害怕如惊弓之鸟。 　　 潜行，接近。 　　 悄无声息的鬼魅。 　　 在他身后一边躲避陷阱一边前进的a大队成员惊诧。 　　 成才用一根树藤勒住佣兵颈部...... 　　 “齐恒，忍住！” 　　 袁朗一头黑线。 　　 a大队有点冤。 　　 恐惧和杀戮很公平。 　　 并不因为a大队身份改变。 　　 “雨林作战，我们差很远......” 　　 齐恒脸色惨白，哆嗦着流下冷汗。 　　 袁朗点点头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