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挖坑埋袁朗
“少尉,我希望你那样做之前考虑清楚,他已经失去抵抗能力,包括他的伤势,结局注定,面对这样的一个敌人,单纯用刑发泄情绪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给他起码的人道。” 袁朗动了动嘴唇,低沉却又诚恳劝道。 “成才,别变成他一样的人,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没办法回头。杀戮和仇恨不是我们存在的终极意义。” 人最难的就是战胜自己,袁朗不希望前途无量的野战军少尉将自己困死。 他见过深受ptsd控制的军人,沉沦地狱,生不如死。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战争,每天都有战斗。 正义、非正义,高效有序的杀戮,又或野蛮原始的杀戮。 军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军人。 一旦打开潘多拉魔盒,无限释放凶猛的恶,再也没机会收回来。 杀戮使人成瘾。 所以恪守底线,给予最后的人道。 成才平静转过头,再次直面这位a大队特种兵中校。 先前子弹擦破袁朗脸颊瞬间,这位老a眼皮都没抬一下。 很好,纯爷们。 值得尊敬、佩服。 两道鼻血顺着淌,成才显得有些惨烈。 对视! 尊敬佩服之余。 中校,你经历过战斗,但你经历过战争吗? 你知道什么是战争吗? 你不知道。 你懂战斗,你却不懂战争。 战争没有仁慈、没有贩卖人道,有的只是赤裸裸原始的矇昧。 暴力确实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杀怕他们! 成才面对袁朗表情淡漠,左手抬枪,看也不看。 怦! 第一枪,打中阮红青眉心。 中校,我见过战争。 见过许多场战争! 从巍巍吧比伦到泥洛河,从最年轻的南su丹到巴er干。 战争里最可怜的不是拿着枪的军人,而是普通人,男、女、老、少。 所以我奉信一句话,当一个国家沦陷:所有负责保卫人民的军人都该死。 耻辱! 奇耻大辱! 生者国家,养者国家,我民之辱,我民之苦,今我尚未死,何以奇耻复加身??? 左臂下移,依旧看也不看。 怦! 第二枪。 精准命中阮红青心脏。 若我战死,便谢人间杀我不留情。 若我指挥,道德罪孽在我不在士兵。 中校,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理解你的仁慈,你的人性。 你希望手下相守的兄弟能够保持一份天真。 仅仅因为你经历的大多是和武装罪犯的小规模战斗,又或者边境狗斗,那些不是战争。 你没有见过屠杀。 可我见过! 在这一瞬间,成才眼里浮现一幅幅画面,卡杜纳的林地,屠杀的焰火和空气里腐朽味道。 人们不分性别和年龄以屈辱姿势死去。 画面跳转,红海旁一幕幕处决现场,海得拉巴德一座座难民营…… 悲伤,内敛。 这是现代,依旧如此惨烈,往前六十年,谁跟炙热土地上四万万五千万人讲仁义道德?谁跟五百万走进毒气室的人讲道德?谁跟乌拉尔山脉喊着乌拉几个人共用一把枪冲锋的士兵讲道德? 战争,人不如狗啊中校。 中校,华夏需要你,同样需要我。 仅此而已。 和平盛世不是给军人用来挥霍的。 而是武备长存,若有敌人,干他娘的! a大队成员惊住了。 成才当着袁朗面抬手射击。 画面窒息、野战军少尉的冷酷和果断让人动容,强烈的渲染力触动部分队员神经。 阳光、密林、士兵、手枪、对峙、硝烟,鲜血、悲壮的世界,这一切构成一副刺激到爆的静态语言。 窒息。 不需要描绘。 无声的激烈的对抗。 一切无言。 射击完毕,成才收起枪,认真点头:“袁朗中校,您说的对,我们要给予他更多的人道,所以一枪眉心,一枪心脏。” 老a队员失声。 看向成才的目光变了:卧槽,你有道理!!! 没错,道理硬到极点,既然袁朗提出要给予基本人道,那就直接眉心、心脏。 暴力而又张扬。 死寂。 袁朗知道自己失败了。 他推翻部分判断,又加重某些判断。 有的人,玩世不恭,越平静,越不安。 头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杀气可以如此之盛。 眼睛里对生命的漠然与残忍和普通武装罪犯不同。 事实上,袁朗理解成才杀戮的欲望,战友受重伤,一般人都无法接受。 他沉默一下。 “少尉,暂时交出配枪,你累了,去看看商鱼上尉,然后跟我回家。” 袁朗避开和成才对抗。 这种锋芒之下,不避开也不行。 作为同样深谙人心的套路高手,他嘴角苦笑。 就冲刚才发生的一幕,成才敢在事后作战简报给自己挖坑。 没错,因为一句对话,成才会像埋掉李芸少校一样埋掉自己。 然而这个锅又必须得背。 袁朗对成才感观极度复杂。 智多近妖,战术之王。 任何漏洞都会被他抓住、抓死! 袁朗猜的没错。 成才会埋他。 道理很简单,既然众目睽睽之下开枪总得有表面解释吧。 泄愤? 不! 少尉担不起泄愤两字。 自己是执行袁朗中校的“人道”。 阮红青身中四枪,袁朗中校明确说他已经不能活了,所以给予他基本人道。 好! 我给予了! 因为中校命令! 成才笑着交出配枪:“谢谢!” 瘸着腿的齐恒接过配枪,低声道:“你坑苦老子了,不过,你牛b兄弟,有机会来老a。” 成才拍拍齐恒没说话,大步向商鱼走去。 “等等,兄弟,你也受伤了。” 这时老a众人才看清楚成才血肉模糊的后背,和同样稍显瘸腿的大腿血流如注。 牛b! 神人! 血性刚烈到极点的爷们。 普通老a队员对成才感观没有袁朗那么复杂。 就是觉得牛b。 伤害战友,就该打回去。 再加上雨林里无数恐怖思维陷阱,成才少尉牛b炸裂。 至于他落队长面子。 嗨,队长这个人吧,不好说,有时候挺不要面子,一点不像个中校,倒是成才少尉刚烈虎威,说他是少将也有人信,对了,还得是鹰派少将, 袁朗有些头疼。 见过桀骜不驯的。 没见过这么桀骜不驯的。 “八一奶妈,给成少尉包扎一下。 立刻有一名老a出列:“是!” ...... 中弹的人在失血过多前通常会保持意识,当然,前提是中弹位置不是要害。 商鱼很幸运,不是心脏要害中弹。 上尉脸色苍白,本来就近视的眼睛对焦发散。 成才半跪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 “嗨,参谋,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雾凇,樱花,峨山。” 商鱼湿漉漉眼睛瞪着成才,终于滑过一滴眼泪。 不用想,疼的! 上尉不存在别的理由哭。 就是告诉亲爱的少尉,枪伤,商鱼老疼了。 成才翻翻她染血的兜儿。 半块麦糖仍在,根据堪称变态记忆回忆,又缩小了,姑娘舔的。 掰开,送到商鱼没有血色的嘴边。 姑娘努力吐出一点点舌头。 就像被胖揍一顿的奶狗努力吃东西安慰自己伤口。 甜的! 成才把剩下麦糖拿走。 很酷宣布。 “剩下的我要了!” 上尉眼睛一亮,昏死过去...... 第一次初见:上尉问你要么?是礼貌! 第二次在河阳镇:上尉问你要么?是认同! 第三次在今早:上尉问你要么?含义可大了去了! 聪明人,总是很绕很绕,乐此不彼心机模样,很蠢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