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大人府后院。 石谦和李自成、李过叔侄二人,还在为谁是上帝神使的事,争论得不可开交。然而,正像胖头孙所说的那样,连何为上帝都不知道,更别谈什么上帝神使了。 “小石爷、二爹,要想知道何为上帝,谁是上帝神使,这还不简单么?只要给我一支兵马,让我带着杀进敦煌莫高窟,活捉了那人间佛,不就都清楚了?”李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就不信那人间佛,不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 “补之,不可鲁莽!”石谦劝道,“这人间佛和樵老的对决,你又不是没看到,你确定以你的能力,能活捉了人间佛吗?” “我一个人不行,那就咱仨一起去,再不济,就多带点人,定能活捉了那厮。”李过答道,“咱杀他个痛快!” “补之,你倒是杀痛快了,可是你知道这得死多少弟兄吗?”李自成说道,“再说,你确定人多就一定能活捉了人间佛吗?” 石谦苦笑地摇了摇头。他义父当年连人间佛的面都没见到,便被他的真气所伤,坠下马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为之奈何?”李过长叹了口气。 “而且,人间佛所占之地,不属于我大明领土,随意出兵,想必朝廷也会怪罪下来。”石谦补充道。 三人正在谈话之际,只见一个仆人走了进来,说道:“门外老神仙,带着他身边的那个女道,要求见小石爷!” 自从张老樵和人间佛在无相寺大战了一场,整个甘肃镇都知道了,人人都称张老樵为老神仙。 镇上的老百姓可不关心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他们只关心到底谁赢了。 谁赢了,他们就服谁。 最终传出的版本是,人间佛和张老樵二人在腥风血雨中,大战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居然有跟人间佛打架不分胜负的人,那他不是老神仙,还会是什么? 被老百姓称为老神仙,张老樵可真不来呆。 “要走?”石谦一脸不解地问道,“樵老,您的伤还没有痊愈,为何如此着急要走?” 张老樵冲着石谦努努嘴,示意他,是宛儿的主意。 “宛儿姑娘,好久不见了,不多待些时日,为何着急要走?”石谦问道。 “是啊!你们也是旧友相逢,多在甘肃镇待两天,再让胖头孙弄几个菜,岂不快哉?”李过也跟着说道。 “多谢大家了!我之所以来甘肃镇,其实是陪樵老的。”宛儿解释道,“如今,樵老和人间佛的约定已经了结,我们实没有再留在甘肃镇的道理了。” 这张宛儿,如今说瞎话也是张口就来。当初可不是张老樵要她来陪的,而是她非要死乞白赖地跟来。 她跟来也是因为想见一见这李自成。 如今,李自成是什么样的人,她也见过了,剩下的该是考虑如何拨弄风云了。 “宛儿姑娘,你和老神仙还是再住一段时间吧。”李自成挽留道,“毕竟老神仙现在深得民心。” 张老樵一听李自成夸他深得民心,不由得皱起眉来。 张宛儿何其聪明,立刻回道:“李先生放心,就算樵老和我走了,这人间佛也不敢轻易来犯。” 听话听音,读人读心。 张老樵得不得民心,这都是虚名。 得民心又能怎样?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是对想得天下的人来说的,对普通人来讲,得不得民心跟我有毛关系?为了得民心还得装模作样的,忒累! 三国时期的奸雄曹操,曾在他的《述志令》里写道,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 什么意思? 不应该因为爱慕虚名,而给自己招来实际的灾祸。 这才叫活得通透! 张宛儿看出来了,李自成夸张老樵深得民心,就是想拿虚名要挟张老樵,让他不得不留在甘肃镇。 李自成以为民心在他心中很重要,那么一定也会在张老樵心中很重要。 怎么可能?张老樵虽然在意自己的名声,但是,在意名声和深得人心还是有区别的。 在意名声,不一定要深得民心。 深得民心太累了,这是一个无形的道德压力。 “可别轻易说我老头子深得民心,我可不想当官。” 李自成笑了笑,说道:“老神仙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您不在甘肃镇了,人间佛再来,谁可抵挡?” 李自成明牌了。 “它。”宛儿拍了拍腰间。 “宛儿姑娘,这是何意?”石谦问道。 “我想你们只要有了这燧发枪,即使人间佛再来,也可用它把他打跑。”宛儿边说边把这燧发枪从腰间拔出,“这枪,我一女流之辈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就送给你们吧。” 说完,宛儿把燧发枪扔到了李自成的手里。 李自成一愣,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我就给我了? “宛儿姑娘,你就不再多考虑考虑?”石谦说道,“毕竟有了它,你可以防身啊!” 宛儿莞尔一笑,说道:“石先生,你们此刻比我更需要它。这燧发枪,即使再厉害,也是身外之物。我认为,把它留给你们比在我手里更有用。” “既然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李自成说完,把燧发枪插在了自己的腰间。 “宛儿姑娘。”石谦说道,“不知离开甘肃镇后,你和樵老要去向何处?” 不等宛儿回答,张老樵抢着说道:“我们要去京师玩几天。” 石谦眼神里有些不舍。 “我说,小石谦,要不要一起去京师玩玩?”张老樵看出了石谦的心思,发出邀请。 石谦很想去京师看一看,但是他没急于接受邀请,而是看向了宛儿。 宛儿一言不发。 宛儿脸色如常,谈不上开心,也看不出不快,更没有半点羞涩。 石谦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对张老樵说道:“承蒙樵老邀请,可是我这里最近太忙,实在是走不开。您和宛儿姑娘先走,等我这边无事了,定会去京师找你们汇合。” “既然这样,那我和樵老就先行一步了。”宛儿拱手说道,“这几天感谢诸位先生的关心!” 宛儿与张老樵和众人一一道别后,就离开了镇守大人府。 “胖头孙要不要也知会一声?”在回去的路上,张老樵问道。 宛儿想了想,说道:“还是不必了,离别,太容易让人伤感。” “嗯,也是。”张老樵点了点头,“最主要是,这个肥头大耳的厨子太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