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府,杨夫人喝了口茶后,便立刻把韩先鲁叫到近前,问道:“你确定会有锦衣卫的人跟着袁崇焕?” “杨夫人放心,消息可靠。”韩先鲁答道。 “可惜了,袁崇焕官是好官,只是太不懂得人心险恶了。”杨夫人叹了口气,“看来他这次进京要吃苦头了。” 杨夫人和袁崇焕在客厅说话之际,韩先鲁进来禀报的正是此事,并且他还建议杨夫人,一定要出门相送袁崇焕,以便让跟着袁崇焕的锦衣卫都看到。 送袁崇焕一托盘银子,也是如此。 所以杨夫人在出了杨府之后,才故意和袁崇焕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杨夫人就是想在大街上送袁崇焕银子,好让暗中跟着袁崇焕的锦衣卫看看,这袁崇焕居然和白莲教主有往来。 都说崇祯帝生性多疑,也不知道此计是否能够奏效。 虽然袁崇焕没当着桂林府百姓的面,收了杨夫人送给他的银子,但毕竟把银子在人前散给了百姓,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桂林府的百姓,不思朝廷,就是叛民。 散给叛民银子,不就等同于支持叛乱吗? 如果传到崇祯帝的耳朵里,这袁崇焕的罪过可不小。 “杨夫人,咱们不要替他袁崇焕操心了。这大明王朝已经烂在了根儿里,岂是这一两个清官所能决定的?”韩先鲁劝道。 “你说得是。”杨夫人定了定神,问韩先鲁道:“周指挥使那边可曾有关于《连山》的消息?” “回杨夫人,周指挥使那边来信说,没有在南京的其他各处打听到《连山》的消息,但是他的人却发现,浑三去了南京。” “浑三?” “正是。”韩先鲁怕杨夫人忘了此人,提醒道:“就是那个扮作乞丐的浑三。” “我知道。” 到现在浑三那不要脸的样子还刻在杨夫人脑中。 “这浑三去南京做什么?”杨夫人不解地问道。 “这个周指挥使在信上没说,可能也不是很清楚,只说在南京发现了浑三的踪迹。” “这个浑三,倒真是有意思!”杨夫人回想起浑三,走的时候还顺走了她十两银子,于是问道:“浑三这穷小子,不会在南京沿街乞讨了吧?这么久,他那十两银子也应该花得差不多了。” 韩先鲁听完杨夫人说的话,笑道:“正相反,听说浑三现在看上去似乎十分有钱,衣冠楚楚的。” “确切如此?真是奇怪了。”杨夫人纳闷道,“你可曾把浑三的画像绘仔细了?” “杨夫人,您忘了?浑三的画像可是您亲自绘的,并且让属下传给各地,只要一发现此人踪迹,就向您禀报。” 杨夫人想起来了,确实浑三的画像是她亲自绘的。那次正月十五过后不久,她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凭借记忆,绘制了一幅浑三的画像。 画像绘制完后,她立刻命人誊印了多份,发给了在各地的白莲教徒,并下令,如果发现浑三踪迹,一定要让她知道。 “浑三身上没有银子,还能衣冠楚楚的,周指挥使的人不会看错了吧?” “杨夫人放心,周指挥使为人心思缜密,他的人是不会看错的。” “那他的人在哪发现的浑三?”杨夫人追问道。 “这……”韩先鲁答道,“您还是别问了吧。”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看到韩先鲁似乎有难言之隐,越是这样,杨夫人就越好奇。 “这,这个,周指挥使的人,是,是在秦淮河的画舫上发现的浑三。”韩先鲁结结巴巴地说道。 “画舫?秦淮河的画舫?”杨夫人问道,“那不是烟花之地吗?” “正是。” 杨夫人突然笑了,说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来这浑三果然是有钱了,都学会寻花问柳了。” “可不是嘛。”韩先鲁附和道,“杨夫人,他就是一混不吝,我看没必要对这臭小子那么上心吧?” “不可大意了。你通知周指挥使,一定要把浑三为何去南京,以及怎么突然就变得有钱了,调查清楚。” 杨夫人坚信,既然浑三知道明暗二宗和《连山》,那么他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 浑三这条线,不能断。 况且,这小子还那么有趣。 一个身上只有十两银子的穷小子,到了南京,突然摇身一变,变得有钱了,而且还在秦淮河上寻花问柳。 这听上去就那么神奇,岂能不查? “请杨夫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一定要让周指挥使把这个臭小子调查个底儿掉。” “嗯,去吧。”杨夫人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