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这个爆脾气,完全传承老程。 三两句话不来,就要抬手打人。 在长安城内,谁不知道程家的大公子,是一个出名的纨绔? 其年轻之时,就竟然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满大街的晃荡。 看谁不顺眼,就势必会出现打架的事情。 这还不算,如果打赢还好,若是打输了,其老子就亲自上阵…… 现在也是如此,当听见隔壁包间里,有人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程处默当即就炸了。 作势要过去找那几个家伙算账。 比吟诗作对,程处默自认不是对手。 要说打架,程处默还真就没怕过谁。 尉迟兄弟和秦怀玉也是如此,起身就要跟着过去,一起找那几个家伙的麻烦。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传来。 不一会儿,就见几个穿着打扮,都一副书生气的男子,出现在牧尘他们这个包间里。 牧尘和李怀仁他们几个看过去,却发现都不认识。 这几个男子都很面生,从未见过。 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不等程处默他们开口,其中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男子。 目光在牧尘他们身上扫了一眼,轻蔑的说道:“启蒙读物?那有何难?看几位都是书香门第,不会还在读如此小道吧?” 什么叫没事找抽型? 眼前的这几个,明显就都是。 本来牧尘他们自己聊天聊得挺好,结果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自己挑出来显摆自己。 就好比眼前的几位…… 牧尘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开口答言。 李怀仁坐在那里,目光看向旁边的窗外。 唯有程处默、尉迟兄弟以及秦怀玉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的坐在那里。 若非牧尘刚刚拉程处默一下,这货现在说不准,就已经拳脚相向了。 “刚刚听你们提到最近长安城内,风靡一时的私塾?在下不才,试问可是那镇边侯开办的私塾?”男子继续问道。 程处默瞪着眼睛:“是又如何?” “哈哈哈,这位公子好大的火气,吾等读书之人,有缘相聚于此,自然不是找什么麻烦,而是坐在一起,说说学问,切磋技艺而已,若几位不嫌,可容我等一同坐下?”男子笑着说道。 看其和颜悦色的模样,除了身上带着那骨子傲慢之外,性情倒还不错。 牧尘笑着点点头:“当然,公子来讨论学问,我等自然欢迎!” 话音落,这男子也不客气,直接就连同他身边的几个人,一同坐在几个空位上。 “方才所说的镇边侯,其实某承认,他确实有大才,不过其推广出来的算学之法,还有什么物理、化学的,并不怎么实用,某也并不看好!”男子笑着说道。 “哦?怎么说?”牧尘闻言,眉头一挑,顿生一丝兴趣。 自从他开办私塾以来,还从未有人这样质疑过。 牧尘也很想听听,自己的东西,到底是哪里不被看好了。 “哈哈哈,很简单,那物理、化学,纯属胡言,其算学之法,也生涩难懂,岂能育人?某以为,大多数人都只是奔着其名而去,并非冲其才能才对!”男子说道。 话音刚落,旁边的程处默,被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牙齿被咬得也是咯咯之响。 若非有牧尘在这边压着,他估计都能动手打人了。 这货好一个不识抬举,竟然还敢如此口出狂言? 难道他不知道,坐在他面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镇边侯? 当然,他绝对不会想到。 否则的话,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牧尘的面说这话。 要知道,朝中那些知名的老学子们,都曾对牧尘大加赞赏。 而且还都拜牧尘为师。 这说明什么?难道那些已经成名的学子,也要阿谀奉承,讨好牧尘一个小辈不成? “哦?那公子之意,应该学些什么才好?”牧尘笑着反问一句。 “当然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如司马相如的《凡将篇》,史游的《急就篇》,班固的《太甲篇》,李长的《元尚篇》,周兴嗣的《千字文》以及朱育的《幼学》等启蒙读物,才堪称大作也!”男子滔滔不休的说道。 当听闻这些,牧尘都感觉到一阵的头疼。 这些有很多他连听都不曾听过,还学? 回头看眼旁边的程处默和李怀仁他们。 基本和自己也差不多少,李怀仁还好点,眼中精光一闪。 似乎对于这些,基本上也都学过。 而看程处默和尉迟兄弟,这满头的雾水,皱着眉头闭口不言。 “仁兄以为如何?”男子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此人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牧尘这轻轻一笑:“不曾听说!” “什么?” 当其听见这句话,男子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这些启蒙读物,在原始之本,仁兄竟然不曾听说?岂是在说笑?”男子惊讶的说道。 牧尘笑着摇摇头:“在下年幼时,便跟随恩师在山野休学,恩师并未教过这些启蒙读物!” “哦?原来如此,那仁兄恩师,都教过些什么?可识字否?”男子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一抹轻蔑神色来。 在他看来,牧尘连那些基本的启蒙读物,都不曾学过。 也能算的上什么学子?认不认字都是个问题吧? 只怕其恩师,也是个三斤半的幌子,没有什么真材实料。 牧尘轻轻一笑:“字当然识得!” “哦?那你恩师,都教过你什么?” “《百家姓》、《三字经》等等!” “不曾听说过,那仁兄不妨说一篇《三字经》于吾等听听如何?” 牧尘轻笑,目光如炬的在男子脸上扫过。 只见其神色之中,带着一抹鄙视的表情。 说白了,让牧尘说《三字经》,其实就是想看牧尘如何出丑。 牧尘笑着摇摇头:“也罢,本来恩师曾说过,这些东西不得轻易外传,今日你既然想听,在下说说又何妨?” 话音落,包括程处默和李怀仁他们,全都目光落在牧尘的身上。 就连坐在外面散座上的那名男子,也微微的回过身来,侧耳向着包厢内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