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妙感油然而生，“您准备干什么？”　　 “你妈。”　　 纪苏不紧不慢地锁上门，特意大喘气了一口，待雨宫饮月眼神变得刺骨时才慢悠悠道：“……你妈上次有些话没说全，我刚得到一点新情报，找她聊一聊。”　　 顿了顿，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对了，按照约定的演戏，进门以后别忘了喊我爸爸。”　　 “……”雨宫饮月看上去整个人都快晕眩过去的样子。　　 今天这场家访，应该会很有趣的样子。　　 心底回想着羽生观月昨夜所说的那些话，纪苏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走吧。”　　 ——　　 ——　　 “走吧。”　　 同一时刻，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地点，由不同的人说出。　　 那个人是一个半张脸遍布细碎伤痕的青年，看上去就像被人拿剪刀一点点剪掉脸皮和肉一样，很是恐怖。　　 但他的笑容，却和此刻东京都另一侧的纪苏，同样的灿烂。　　 “东京！”　　 偌大而昏暗的地下室里，他站在高台上，张大双臂，俯瞰着底下形形色色的男女们，像一位陶醉于自我世界的演说家，灿烂地笑着：“啊！东京！我们的家！我们的故乡！我们的母亲啊！时隔短短五年，我们终于回到了您的怀抱，要把您活活掐死了啊——”　　 没有人回应他的热情，底下的男男女女们冷眼旁观，喝茶的喝茶，闭目养神的养神，没人打断他，也没人理他。　　 ——这场面就像是一个纯粹的疯子，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后被路人围观时发表的演说。　　 “真的要把计划交给这种人来执行吗？”　　 在地下室的一角，羽生观月默默看着高台上的一切，皱着眉头，问轮椅上的羽生华藏。　　 “至少他智商比这座东京城的所有户籍人口都高。”　　 羽生华藏正在闭目养神，闻言淡淡道：“要不是因为那种缺陷，你以为北边愿意把这种宝贝拿出来？最适合他的位置本该是美联合中央参谋部。”　　 “但他疯狂到这种地步，就算我们的计划本来就需要混乱，这也太过度了……别的不说，他能指挥的动这帮乱七八糟的人吗？”　　 羽生观月皱着眉头，看着那群冷眼旁观的男男女女。　　 一个胖子在喝着可乐，打手机游戏。　　 一个朋克风的美少女染了一头绿毛，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发——镜子里倒映出了“她”的喉结。　　 一个妩媚的和风美人一身和服，正把手搭在一个冷面青年的肩膀上，嘴唇都快贴上去了——下一秒她看着眼珠前的匕首，耸耸肩退开，开始搭讪另一位学生装娃娃脸青年……后者倒是挺害羞的，脸红着不敢说话。　　 最离谱的，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看上去连十岁都不到，画风和上面所有人完全不同，一脸害怕，怯生生地躲在角落。　　 妖魔鬼怪，什么都有。　　 就是不像一只特种部队。　　 “日本复国阵线……都是这种货色？”　　 羽生观月眉头越皱越紧。　　 “你口中的这种货色，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今天活着回家的机会无限逼近零，但你看他们的表情，有一个像是在跳火山口的模样吗……哦，那个小女孩不算，她自己就是火山口。”　　 羽生华藏眼皮都没抬：“他们都是疯子，记住这一点就够了，我们的计划也只需要疯子——只要这群疯子有一个聪明点的疯子带着就好。”　　 “……好吧。”羽生观月沉默下去。　　 而就在这时，高台上的演说也逼近尾声——事实上那就不是演说，就是那个青年跟个神经病一样翻来覆去抒发自己的爱国热情，只是爱国方式是毁掉祖国的昔日首都而已。　　 语无伦次，毫无逻辑。　　 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模样。　　 “……好了，我说完了。”　　 然而，就在他的演说终于告一段落，张开的双臂缓缓落下后，他的表情却渐渐平静下去。　　 “接下来，开始重申一遍今天每个人的任务。”　　 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本子，低着头，一边写写画画，一边随口点名：“第一排那个胖子，洛书系统太平洋第三节点网络，给你十分钟入侵，晚一秒回来拿你熬油，第二排中间穿黑衣服的男的，第一个祭品，遗书写好了记得提前给我，第二排最右边的女的，第二个祭品，同上，第三排的朋克族，进场一分钟内给我杀光所有无关觉醒者，第三排的碧池，第三个祭品，死前记得多杀点狙击手，第四排……”　　 怪异地没有喊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说出口的话却有条不紊，而话语含义中的血腥味更是令人背脊发凉。　　 当台上的疯子冷静下来的一瞬间，台下所有人在同一时刻收起了自己的动作，抬头看向他，神情平静，被点到名的人毫无异样，即使是被冠以神秘而不详的“祭品”之名的人，也只有那名和服美人露出了微微哀怨的表情——但她随之而来向身边娃娃脸青年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