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见过天启骑士团还没挂掉的瀛洲人……这概率，我今天得去买张彩票。”　　 看来，靠空口白话，乃至是一些机密情报权限，都不可能解决掉他了。　　 又瞥了一眼背后已经被吓到呆立当场的新人路远，纪苏揉了揉额头，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放在一旁袋子里的手机。　　 要不要打那个电话呢？　　 这个念头浮现出的第二秒就被否决了，那个电话每打一次，他在瀛洲停留的时间就会越少一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想那么早回燕京。　　 所以。　　 “用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纪苏苦笑起来。　　 龙守总部有理想国级的固有结界压制，再加上“那个东西”本身的封印，只是原始解放的话，并不会引发任何灵能波动。　　 只是会有些愧疚罢了，明明昨晚才答应过黛儿，第二天就违背了诺言。　　 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摇摇头，挥去最后一丝犹豫，纪苏伸出被戴着手铐的双手。　　 见此情景，川上明前的神经再度高度紧张起来，他的指尖在扳机上摩擦着，犹豫着要不要开枪或求救——那或许也代表他的死亡。　　 但他却很快发现，纪苏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那个男人，只是伸出双手，安静地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　　 他的神情有些哀伤。　　 他轻轻地说：　　 “……哈利路亚。”　　 下一个刹那，被缴获后装在袋子里的手术刀，化作一抹漆黑的流光，回到他的手上。　　 然后。　　 在川上明前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抹流光，转瞬间暴涨十倍，重铸为一柄宛如来自地狱的死神之镰，贯穿他的胸膛！　　 “你，果然是祂的——”　　 他呆呆地看着洞穿胸口的镰刀，没有鲜血流出，但他却感觉整个世界缓缓陷入黑暗，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沙哑道：“使……”　　 “我不是她的使徒。”　　 纪苏轻声说：　　 “不必担心，安睡吧，醒来后，你就会忘记一切。”　　 “？”　　 川上明前眼中露出了一丝茫然，但下一刻，他的手指就无力垂下，整个人瘫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接下来，该你了。”　　 纪苏转过头，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路远。　　 出乎他意料的是，看到川上明前的“死”，路远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露出胆小鬼一样的表情，跪地求饶或是痛哭流涕，他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也在微微发抖，却一言不发，甚至敢和他对视了。　　 “你不怕吗？”纪苏反而好奇起来。　　 “怕也没什么用了吧。”　　 路远声音颤抖，绝望中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解脱，“反正都要死了，临死前何必再在监控里丢脸？让我妈和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她天天拿我二十岁考上亚联大博士、又进了龙守给邻居炫耀，总不能让她也陪着我丢人吧。”　　 “二十岁亚联大博士，难怪你的性子也能被招进龙守。”纪苏哑然一笑：“何必进执行部呢？技术后勤才适合你吧。”　　 “谁知道呢，大概是中二癌持续到现在还没治好吧，小时候成绩好，以为自己是天才，总想着成为姬龙城大人、芬里厄大人那样的英雄什么的，但长大后，越接近那些真正的天才，就越发现自己离她们的距离永远不可能跨越，不要说成为她们，连一扇伊甸之门，都卡了我八年，说不好，这辈子都打不开。”　　 路远沉默片刻，苦笑起来：“你是北方那一位的使徒吧，伊甸阶？不，能被派来潜入龙守总部，恐怕是盖亚吧？新晋的天启四骑之一？这么年轻，又能随侍在那样伟大的神灵身边，真是让人羡慕。”　　 “看来亚宣委的工作不太合格啊，什么时候那个魔神也能被称作伟大了？小同学，你乱说话也不怕被宪卫部请喝茶？”　　 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纪苏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到一半却很快发现不对，连忙停了下来。　　 但已经晚了，路远的表情变得惊疑不定起来：“魔神？你怎么敢这么称呼祂？你真的不是祂的使徒？”　　 “早说过不是了。”　　 纪苏叹了口气，不再跟他废话，一镰子削了过去：“另外，不用担心丢脸的事，监控我早用幻术屏蔽了，你也不会死。”　　 “？？？”　　 路远一脸懵逼，但未等他再细细想些什么，铺天盖地的黑暗已经将他覆盖。　　 于是，随着一声重物倒地的响声，审讯室恢复了寂静。　　 纪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无奈地苦笑起来。　　 “真是的，退休这么多年，手生了，竟然犯了补刀前先聊天的低级错误，真是个不称职的大反派。”　　 摇摇头，他将注意力重新收回手中的漆黑之镰上，很快，笑意淡了下去。　　 他沉默下来。　　 “……哈利路亚。”　　 良久，他才轻轻地说出那句话。　　 死神之镰化作流光。　　 光在半空中绕纪苏的身体打了个旋，停滞在他的额前，像情人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