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被吃掉的感觉、那种狂热的、要把你整个人燃烧掉的爱意……因为你能从中得到被需要的安全感，你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哪怕那港湾里潜藏着利维坦也无妨，你只是需要一个港湾，一个……”　　 “——家。”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纪苏已经站起了身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的面容已然变得有些愤怒起来，那是最宝贵的记忆被外人肆意窥探后的愤怒，如果面对的不是天丛云流雪，恐怕他已经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你怎么会有我的记忆！”　　 “别生气。”　　 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天丛云流雪笑了起来，她竟然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纪苏的手，“乖，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那声音轻柔温婉，像是姐姐，又像是母亲一般温柔，蕴藏着某种难以言明的魔力，配合上她略带宠溺的表情，一时间，纪苏竟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她拉回了椅子上。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只要你的头脑没有被怒火冲昏，很轻松就能想明白。”　　 她笑着说道：　　 “想一想看，最近发生在你身旁的、和你的记忆有关的事，都有什么呢？”　　 这的确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　　 纪苏的面色阴晴不定，良久，他才紧咬牙关道：　　 “雨宫饮月——”　　 “真聪明。”　　 天丛云流雪又笑了起来，仍是带着那幅宠溺孩子一般的表情，夸奖起了他。　　 纪苏转过头，不去看她那姐姐与母亲般温柔的面容，阴沉道：　　 “原来，她体内的天位力量，真的是你的杰作。”　　 “说不上杰作。”天丛云流雪说道：“只是一点小小的后手而已。”　　 “就这样说出来，你难道不怕我告诉白帝冕下吗？”　　 纪苏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还是说，你已经有了什么把握，不怕我说出这件事？”　　 “那孩子身上的异常，和已知任何天位都对不上号的天位力量，我本来就是第一嫌疑人，从昨晚开始，宪卫部早已对我开始了最高密级的监视审查，洛阳也跟我当面摊牌过，不缺你一个告密者。”　　 天丛云流雪不以为意地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况且，我本来就是个废人，终日被幽禁在这座别墅，情况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大不了，你们杀了我啊。”　　 艹——　　 纪苏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碰上了这辈子最棘手的一个敌人。　　 是的，敌人。　　 这一刻，纪苏已经彻底收起了对天丛云流雪的善意，他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大阴谋之中，变成了天丛云流雪手下的一枚棋子。　　 果然，天位就是天位，即使是被姬洛阳打成了残废，也依然能留下出乎意料的后手与布局，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猛然爆发出来。　　 纪苏的脑海中闪过这一段时间来发生的种种异常，从雨宫饮月体内天位力量的第一次爆发，到天启骑士团与日本复国阵线毫无缘由的入侵……如果这一切链条都被一条暗线所牵连着，那么一切异常就都能说得通了。　　 而如果这背后手持暗线的那个人，就是天丛云流雪的话……　　 该死。　　 这个从觉醒以来就隐藏在世界视线之外的神祇，难不成，还是一位策士吗？！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纪苏紧盯着天丛云流雪，道：“逃出这里？和西方联络？还是和北方那一位有什么约定……昨天的那场入侵，和你有关，对吗？”　　 “不要那么心急。”　　 天丛云流雪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她摇摇头，竟伸手摸了摸纪苏的头，“这么多年了，还没改掉这个毛病。”　　 “不要碰我。”　　 完全没想到她这个动作的纪苏，先是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打开她的手，咬牙道：“如果不打算说的话，那就恕我不再奉陪了。永远压制缺陷的希望确实很诱人，但我可没有做别人棋子的习惯。”　　 说罢，没有丝毫犹豫，纪苏站起身，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震得桌子都晃了一晃。　　 他转过身，径直向房间之外走去。　　 “是吗？连永远压制缺陷的希望都不足以让你心动吗？那么，就换一个吧……”　　 天丛云流雪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丝毫焦急，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才微微一笑，开口道：　　 “——不想找回你的姐姐吗？”　　 “……”　　 那一刹那，纪苏的背影陡然停在了当场。　　 像是整个人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他久久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你……在骗我。”　　 良久，良久。　　 终于开口的纪苏，声线中带着微微的颤抖，他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一样，又一次重复道：　　 “——你在骗我。”　　 “我曾以神火起誓，此生直至陨落，绝不以谎言欺人。”　　 天丛云流雪摇了摇头：“我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