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是革命好汉嘛。”　　 纪苏撇撇嘴，一脸毫无羞耻感的自然模样，还很欠揍地说道：“嗯，对，揉这边，小手真软，妹妹这种生物真是太棒了——”　　 苏黛儿眼皮跳了跳，淡金色的眸子眼神锐利起来，但还是按捺住不爽的心情，没有停手，耐心地帮兄长做按摩。　　 她的手指划过纪苏的手臂。　　 月光下，白皙手指和银色金属交相辉映。　　 那是一条银色的手臂，未知的柔软金属，流线型的机械结构，神秘而复杂的流光纹理，仿生度极高，骨骼、关节、肌肉、血管乃至皮肤纹理都有，可以看到水银般的“血液”流淌在血管中，除去颜色外，和常人并无分别。　　 自五根手指，延伸至掌、腕、前臂、上臂、肩。　　 两条手臂，皆是如此。　　 两肩交汇处，一圈银色锁骨连结银色颈椎，自颈椎贯穿而下，一条银色脊椎纵跨背部。　　 左胸心口开了一个洞，金属圆壁间，一颗闪烁光芒的银色心脏缓慢跳动，管线与血管相连，向全身输送水银般的血液。　　 隐隐可见心脏中央，流光纹理间，散发微光的凤凰印记和上面的德语字母。　　 『ph?nix』。　　 ——『不死鸟』。　　 不死鸟。　　 不像一套义肢，反像绝美精致的艺术品。　　 事实上，它的外形设计团队本就包含了欧盟当代最杰出的一批艺术大师。　　 “这周的神经感知系统运转正常吗？”　　 这是每周例行的不死鸟系统维护时间，用钥匙把双臂的神经感知系统关机后，苏黛儿拿起银色密码箱里的多功能钳，沿着肩胛骨开始拆卸，上液氮、液态重元素剂和坦克润滑油。　　 “刚刚还在揉妹妹的漂亮狼耳朵呢，毛绒绒，手感炒鸡棒。”　　 双臂拆下，露出精密至极的银色接口，纪苏躺在床上，任由苏黛儿在身上忙碌，他侧过头，笑道：“当然，我也不介意待会儿用其他部位做做触觉测试什么的。”　　 用“你在想屁吃”的冷漠眼神瞥了无良兄长一眼，苏黛儿继续问道：“控制系统？”　　 纪苏闭上眼感受了一下，下一刻，被苏黛儿放在怀里的右臂竟张开五指，捏了一下少女的大腿。　　 “……”　　 少女看哥哥的眼神更冷漠了。　　 “咳，没开触觉嘛，试试遥感功能，又不会少块肉。”　　 在这寒冬般刺骨的眼神中，脸皮厚如城墙的纪苏也不禁讪笑两声，左臂五指沿着苏黛儿的肩膀爬上她的头顶，揉了揉银白色的狼耳，以示安慰。　　 颇具鬼片色彩的温馨画面。　　 苏黛儿白了哥哥一眼，但仍没说话。　　 今晚，她对无良兄长的容忍度格外得高。　　 “视觉呢？”　　 爬到纪苏头边，苏黛儿拿起小手电，打在纪苏左眼上。　　 纪苏闭上眼睛，三秒钟再睁开，左眼的光学拟态消失，展露出原貌。　　 淡银色的眼球，深银色的瞳孔，流光的神秘纹理飞舞，凤凰烙印时隐时现。　　 “除了被你关掉的光学透视，其他都运转正常。”　　 纪苏耸耸肩，瞥了一眼苏黛儿的胸口，随口道：“我就说又变大了嘛，比上个月半径大了0.5mm……痛。”　　 苏黛儿收回手刀，狠狠瞪了哥哥一眼：“我知道哥哥现在很疼，需要转移注意力，但请适可而止。”　　 “唉，孩子真是长大了，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　　 纪苏像个被女儿抛弃的老父亲一样唉声叹气，但还是乖乖听话地不再胡说八道。　　 他闭上眼睛，默默忍耐神经系统关闭后的副作用，额头渐渐浮现细密汗珠。　　 少女也不再说话。　　 她一步步检修着两条手臂、脖颈和脊椎。　　 最后从密码箱中拿出一根试管。　　 其中装着没有混合在一起的银色液体和猩红血液，泾渭分明。　　 她拿起注射器。　　 抽取银血，注入心脏。　　 “嘶——”　　 纪苏背脊微微弓起，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的抽气声。　　 终于，一切收工。　　 少女微微冰凉的右手拂过额头，帮他擦拭汗水。　　 至此，漫长的维护工作完毕。　　 苏黛儿收起工具，把银色密码箱锁进抽屉，再坐到床边，帮纪苏穿上衣服。　　 然后，少女自己去了浴室。　　 注入液态重元素剂的手臂还需要一小时的吸收时间，纪苏靠在墙边，两袖空空。　　 等到苏黛儿从浴室回来，她拿起一本书，爬到床上，坐在纪苏怀里。　　 “看书吧。”　　 她轻声道。　　 这是少女为数不多主动和哥哥亲密接触的时间。　　 她紧紧靠在男人的胸膛里，垂下头，不挡住哥哥的视线，摊开书本。　　 作为哥哥的手臂，带他走进文字的殿堂。　　 纪苏嗅着银色长发的香气，下颌搭在银色狼耳上，用真正的身体感受着柔软的触感，露出惬意的表情。　　 “啊，妹妹这种生物简直太棒了。”　　 俯下身，亲昵地用脸颊蹭着妹妹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