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纪苏足够的余地。　　 “我的底牌只能保证我们两个人离开，而不是彻底打破结界。”　　 纪苏没有回头，继续奔行在下水道中：“我不是救世主，我的信条也没有要求我拯救所有人……这是龙守和苍白骑士团的工作，在东京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想必已经有高阶进化者赶到结界之外了，交给他们就好。”　　 “……嗯。”　　 雨宫饮月并不是傻乎乎的圣母，她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得到答案，便安静下来，不再出声。　　 只有接连不断的爆破声从墙壁上传来，伴随着下水道老鼠的尖叫。　　 每一次爆破的响起和消失，或许都代表着一条鲜活生命的凋零。　　 纵然已有心理准备，但雨宫饮月的手还是紧紧抓住了纪苏的领口，微微用力，手指有些发白。　　 “是第一次见到恐怖袭击吗？”　　 或许是意识到阴暗的下水道和接连不断的爆炸，对少女的心理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压力，纪苏忽然开口，转移起了她的注意力：“以前一次都没有过？”　　 “嗯……在天丛云大人的孤立政策下，日本一直以来都是中立国，从来没有受到过战火波及，恐怖袭击更是只存在于新闻里的故事，虽然加入亚共后遭受了不少次袭击，但我并没有亲眼见到过……”　　 雨宫饮月抿紧嘴唇，下意识问道：“医生以前见过吗？”　　 话一出口，少女就瞪大了眼睛，从走神中恢复过来，发觉自己做了件蠢事。　　 “不，我不是故意的，医生，我忘了你——”　　 “没关系，都过去了。”　　 纪苏语气平静：“痛苦雕琢了我们的心智，结痂的伤疤使我们独一无二，我不恐惧过去，你也无需在意。”　　 “痛苦雕琢心智吗？听起来不像是医生会说的话呢。”　　 “哈哈，被看出来了吗？”纪苏笑了起来：“是姐姐教我的，在我们的父母死于那场恐怖袭击后，她在墓碑前这么对我说的。”　　 “……姐姐啊。”雨宫饮月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道：“她那时候，还不到十岁吧？”　　 “六岁，还没有现在的我大腿高，但那时候，已经担起一个家庭的女主人的角色了，在我们被领养前的两年半里，比大人还要可靠……说来可笑，刚到孤儿院那一段时间，我都要她哼歌哄着才能睡着，半夜睡醒要是看不到她，就会哇哇大哭，害得她上厕所都要背着我。”　　 纪苏拐过一个转角：“很了不起，对吧？”　　 “……”　　 雨宫饮月再度沉默下来，半晌后，才轻声说道：“姐姐，总是这样一种很优秀的角色吗，医生的姐姐是这样，我的姐姐也是这样……医生不会感到有什么压力吗？”　　 “如果说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一步步长大，大概会感到很浓重的压力吧，所有的光芒完全被另一个人掩盖什么的……说不定到了青春期还会叛逆，动不动就和姐姐吵架、闹离家出走，找女朋友也会找和姐姐完全相反的类型。”　　 纪苏笑了起来：“不过，如果这个姐姐同时也担当起了母亲的角色，那就完全不同了……想想看，你喝的每一碗药都是姐姐帮你熬的，你穿的每一件新毛衣都是姐姐织的，你爬树摔伤时姐姐帮你擦伤口，你受人欺负时姐姐帮你打跑小混混，学校开家长会，姐姐像个小大人一样坐在第一排，拉着老师从成绩好不好问到有没有早恋，你考试作弊被抓，姐姐气得满脸通红罚你跪在门口不准吃晚饭，结果半夜又心疼地起来给你熬粥——这样的姐姐，即使像天上的星星那样耀眼，也不可能让你产生什么光芒被掩盖的压力吧。”　　 顿了顿，他轻声道：　　 “而且，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它说父母是孩子面对死亡的最后一道壁垒，一旦父母走了，‘死’的虚无感就会从童话故事中活过来，像深渊一样竖在孩子面前……我当时都有大病在身，不一定能活过多少年，父母走了以后，死亡就和我近在咫尺了，那时候，姐姐，就变成了我的最后一道壁垒，只有她在，我才能从死的边缘抓住些什么东西，才能……不那么害怕。”　　 雨宫饮月安静地听着纪苏的述说，她勉勉强强能感受到前半段的温馨，却对后半段的“死”朦朦胧胧，或许也只有身患重症的人才能感受到和死亡近在咫尺的大恐怖，少女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医生话语中的那份感情，绝非作假。　　 那段时光里，那个女孩，大概就是医生最后的支柱了吧。　　 雨宫饮月忽然有些嫉妒。　　 或许是在嫉妒医生，也或许是在嫉妒那个姐姐，又或许两者都有——她不过是在嫉妒，即使是再痛苦的磨难里，也有一个人能与你手拉着手走过那么多年的温暖。　　 就像双生的藤蔓，荆棘环绕，却彼此依偎。　　 “那，医生的妹妹呢？”　　 摇摇头，挥去杂念，思索片刻后，雨宫饮月忽然问及了另一个问题：“一直以来，好像都很少听医生谈到妹妹，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