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招募到天下英才,自然是十分欢喜,信步走上大殿。 范晚晚早就好奇当今陛下究竟是个怎样的废材,忽然看着那珠帘下年轻皇帝若隐若现的面庞,拧起了眉头。 “李今朝?好像啊。”她喃喃道。 李开例行公事为十九人颁发了身份牌。 注意到台下探头探脑的范晚晚,忽然开口:“爱卿有何事?” 忽然被叫到的范晚晚这才确保无误上面那人就是自己在练武场结识的李今朝。 她毫不顾忌地上前,两步并三步地溜到了李开的面前,掀开挡在他面前地珠帘冠,惊喜道:“原来你就是小皇帝啊!” 范晚晚将李开从脸庞到身上穿的龙袍的每一毫每一厘都检查完毕,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一旦那些御前侍卫将手里的长刀拔出来稍微一挥,自己就可能尸首异处的境地。 见李开没有反应,她还将自己绾发的簪子拔出,瞬间,犹如瀑布一般的青丝散落下来,拂在了她的肩上。 “是我啊,范晚晚!” 范晚晚毫无顾忌的展示自己的女子身份,说来就是有恃无恐。再加上一介草民,不懂皇宫大内的规矩,更是愈发的僭越。 “大胆!” 由于场面过于混乱,百官和一旁的内卫并没能及时地阻止动作敏捷的范晚晚,直到她如此猖狂,才有人上前制止。 李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无碍。” 眉梢甚至还染上了些许怒色,嗔怪:“好你个李今朝,你竟然骗我!” 李开看着范晚晚的那一副娇蛮模样,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一点儿不怕死。 李开据理力争:“朕何时骗过你?李为皇家姓,今朝是朕的字,朕也从来没在你的面前否认过朕是皇帝呀!” 范晚晚没有理了,说不出话来。 李开继续说道:“倒是你,当着朕的面说了朕那么多的坏话,你可知道你这是犯了死罪的!” 范晚晚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自己当着李今朝的面骂小皇帝的一件事。 瞬间,满堂哗然,御前带刀侍卫又一番上前想要把胆大包天的范晚晚解决了,却被李开身边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福禄寿拦住了。 “啊!” 意识到自己犯了死罪的范晚晚后怕地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开。 “你放心!” 李开站起身来,将她一把拉住,才避免了她不慎落下台阶的惨状,调侃她道:“是你那半张护身符报了你的命!朕不杀你,再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答应过你,你既然赢了擂台,无论是否身份,都会将你留下,君无戏言!” 范晚晚的心情忽高忽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李开紧紧攥着,脸上染上一抹绯红,不知如何作答。 下面的武生们却寂静不下来了,听上面两个人的对话,证明陛下亲自去到过练武场内,霎时间一阵后怕。 只是有一个人,依旧面色不改,那就是那个曾经将皇帝打下擂台的——褚云澜。 “来,你坐到朕的旁边。” 招呼范晚晚坐到自己的身边,福禄寿眼尖地命人赐了座。 范晚晚就那么糊里糊涂地坐在了天子的身旁。 很快,陛下在乾坤殿内和一个女子打情骂俏的消息就传入了后宫,后宫的妃子们瞬间就坐不住了,有好事者接着就来到了昭鸾殿内。 “贵妃娘娘啊,陛下不知道中了那女人什么邪术,如今竟然还要宠幸一个鲁莽武夫出身的女人!” 一个多嘴的婕妤在宋云云身旁嚼舌根。 很快就有“好姐妹”接上了她的话。 “是呀,贵妃娘娘,倘若那个武夫出身的悍妇果真进了咱们这后宫来,恐怕以后都得受她的欺负了!” 说着,还摆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够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宋云云心里也不好受,经过她们的这一番挑唆,更是火冒心头,愤愤地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了桌面上。 “陛下和那个女子什么关系还尚未可知,你们倒好,恐怕连她将来什么位分什么封号都想好了!再者言之,那女子虽是武夫出身,倒也未必如你们所说的那么不堪,你们兴许是忘了,本宫也是武夫世家出身的!怎么,这是咱暗讽本宫不够通情达理吗?” 宋云云的一番话下来,吓得那两个嫔妃缩起了脖子。 宋云云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让她们真的忘记了她就是从宋武国公府内出来的! 良久,宋云云也意识到自己发的火气过于大了些,敛起了眉头。 对那两个嫔妃柔声细语道:“刚才言重了,是本宫的过错,两位妹妹不要放在心上,不过身在后宫那么多年,你们早该知道,帝王之爱薄而多情,陛下的心永远不可能停留在咱们任何一个人身上,宫里添进新姐妹,以后都会是常事。” 最后那句话,像是在说给那两位嫔妃听,也更像是说与自己听。 “罢了,本宫乏了,你们跪安吧。” 最后,宋云云抚了抚额头,遣退了两人。 这场武生的封选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除了甄夏柳在内的那些韦云安排的眼线被封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官职外,余下的几个人,包括—— 女扮男装的巾帼英雄范晚晚,被封了李开的正三品御前带刀侍卫、曾经将李开打败的褚云澜,被封了次二品并且缺了良久的兵部侍郎,以及那个在第一场考核时偷摸着毁掉五六个铜球的壮汉刘必学被封了次三品的锦衣卫前锋参领之外,其余三个人先赋闲听候发落。 处理完了这一切之后,李开带着被封了御前带刀侍卫的范晚晚回了金龙殿。 “说吧,想在乾京哪套废置的宅子,朕都赏给你!” 李开看着范晚晚,竟然有些宠溺。 范晚晚撅了撅嘴,“我想住在皇宫里!” 一旁的福禄寿当即就瞪大了眼睛,这个范晚晚啊,这是不满足于自己的这个正三品官位,还想充入陛下的后宫里去? “为何呀?” 只有李开知道范晚晚这小丫头心思还没缜密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