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只知道诋毁白京墨几下,哪有那个本事看出陛下所食药材,顿时不接话了,脸色十分难看。 “望闻问切,本就是一体的,但有时压根就不需要用上所有的四种手段,在下只凭观察便可以一眼看出,自然也是在下的本事,大人何必对在下那般针锋相对呢?” 白京墨没好气地继续说道。 就在这时,李开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白京墨:“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白,名景墨。” “白京墨。” 李开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行,就你了,位居魁首!” 满堂又是一阵轰然。 太医团里也有人站出来替李开解释道:“陛下确实什么都没有吃下。” 见白京墨仍旧处若不惊,李开有些意料之外,挑眉问他:“怎么?你还不谢恩?” 白京墨却已经站得笔直,毫无怯意:“陛下还未问草民第三点是什么呢!” 李开怔了一下,觉得这白京墨甚是有意思,问道:“那你说,第三点是什么?” “第三点就更好看出了,陛下是何等身份?就算这些相克的药材不会造成太大的为害,就算这些德高望重的太医有着惊为天人的医术,那也不能拿陛下做实验啊!前面的那些考核就足以证明我们这些剩下的考生的药理能力了,陛下利用这最后一场考核,想考察的自然不再是医术了。” 白京墨一番话下来,倒显得他不仅有傲人本事在身,更是有一刻玲珑剔透、洞察细微的心。 “好小子!” 李开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白京墨的肩上,“朕看好你!” 最后,能留到最后一场考核的十位考生都被李开录用了下来,至于职务,除了白京墨被安排到了重要的位置以外,其他的人只放在了太医院无足轻重的位置。 “给朕盯好白京墨。” 夜里,金龙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李开又私召了曲淮过来,命令他派人跟紧白京墨。 曲淮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既然您知道那个白京墨是韦家派出来的,为什么还要录用呢?” 而且还是那么一个重要的位置! 李开慵懒地躺在软塌上,吃着宋云云刚刚遣人送来的药膳,回答曲淮:“白京墨爱财如命,世上只有看到金银两眼冒光的人才会被轻而易举地撬动脚跟。” 李开的话不用说完,曲淮就心领神会,领命下去了。 夜已深,可是李开依旧神采奕奕,在软塌上躺累了,这才起身打算到外面走走,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那里。 李开微微一笑,对着范晚晚的背影便说道:“朕赏给你院子你也不要,非得留在这皇宫里做一个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贴身侍卫!” 李开说话不好听,范晚晚也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李开知道她没在生气,继续调侃:“那你让朕怎么报答你那半张平安符的恩情?要不给你赏几个面首?” 范晚晚这才回怼了他一句:“龌龊!” 李开不气反笑,刚要出口,却被范晚晚抢先说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后宫佳丽三千?” 李开把视线挪到了范晚晚的身上,却见她神色不同寻常地冷漠。 “对我来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说罢,范晚晚扭头便离开了这个地方,丝毫不把李开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独留李开一个人哑口无言。 又是一旬过去,各个科目的科举考试也都正式告终了。 李开也因为收纳了不少人才而内心欣喜,可是最近却有一件事情让他略微有些头疼。 边境驻守的官员来报,说是边疆阿蛮跃跃欲动,似有进犯之意。 在原主的记忆里,自从大乾朝建国以来,边疆那好战的阿蛮族也只有在太祖时期政局不是很稳定的时候进犯过一次。 那个时候,两族的实力相差还不是很大,但是多亏了有常胜的宋老将军领兵,才将阿蛮打得连连退败,到最终,阿蛮族的族人不得已向大乾朝递交了合约书,言说是两族百年来不会再有战乱,和平相处。 自那以后,阿蛮虽然也是闷声干大事,但是大乾朝也毫不示弱,年年练兵,实力一直凌驾于阿蛮族之上。 可是皇权传到了李开这一代,也正是百年之约即将到期的时候却掉了链子,荒淫无度,不干正事,军事方面自然也荒废了。 阿蛮族厚积薄发,再加之百年之约的到期,进犯的心思蠢蠢欲动,边疆大战一触即发。 趁着阿蛮还没正式动手前,李开打算提前做好准备,防范于未然。 但朝廷内忧外患,韦云这个大麻烦尚未解决,边疆又是不得安宁,要是此时向阿蛮宣战必然是给了韦云反叛的机会。 所以解决韦云才是燃眉之急...... 早朝。 李开直接提出,命杨成与宋轩二人着手练兵。 但此话一出,众大臣坐不住了,毕竟大乾朝已经没有百年前那样的实力与威示。 大臣纷纷献计献策,有的建议开放边疆互市以示友善。有的甚至建议直接向阿蛮进献岁供,求得边疆安宁。 李开听得头疼,闭起眼揉了揉太阳穴,一抬眼看见韦云居然开始站着闭目眼神起来。 “韦相,你有什么想法?”李开面不改色,看不出一丝情绪。 “臣无异议,若是想和,皇上必然已经准备好了国库。若是想战,宋大将军肯定身先士卒。”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却无人敢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