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的拓跋烈这才发现范晚晚的出现,眼睛中狞恶的暴躁的闪光立刻熄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猝不及防的惊慌。 “阿荞,你放心,我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 范晚晚以阿荞的身份站在拓跋烈的面前,看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也以青梅竹马的身份设身处地的理解着大皇子。 她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就足以使拓跋烈放下心来了,他发自内心地放松了下来,咧开嘴一笑,将范晚晚搂在了怀里,大手触碰到范晚晚还带着伤的手时,又是一拧眉:“手怎么这么凉?走,去看看我母妃给你送来的大氅合不合身!” 拓跋烈将阿荞的事情讲给了他的母妃,他的母妃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儿媳一点儿也不排斥,反而是赶着时间在灯光下为她赶制出了一个白貂大氅。 按理道,这个季节的北玄也没寒冷到需要身披大氅的地步,只不过是范晚晚现在还处在养伤的阶段,身体自然虚弱些。 白貂大氅紧紧围在自己的身上,范晚晚的确感受到了温暖和束缚。 这时拓跋烈又开口:“我求父皇给我们赐婚的事情有回音了。” “他答应了这门婚事,说等北玄之争结束后,就让我们大婚!”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是身份低贱的婢女,两人能够喜结连理,只因为那个皇子是出身低贱的拓跋烈。 拓跋烈几乎已经想象到了他的老夫黄拓跋康安看到他的求赐婚的文书的神情,大抵是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瞥,便大手一挥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拓跋烈也从未想过与他的父皇和其他的兄弟们一样,将来娶一个名门贵族的女子回家,他只想找一个像他母妃那样身份的女子,他想要全拓跋的人都知道,身份低微又如何? 包裹在白貂大氅里的范晚晚又被拓跋烈紧紧抱住,营帐外传来了一只隼鸟的叫声,她突然觉得,养一只体型健壮的大隼似乎比养一只灵巧的信鸽更加有意思 “拓跋烈,你出来!” 两人温润的时光刚刚定格,营帐外便又传来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声音。 范晚晚跟着拓跋烈一同出门,去看看自己那个将来的“姑妹”。 拓跋烈将范晚晚护在自己的身后,拧着眉头看着红衣拓拔云萝。 拓拔云萝没有在意范晚晚,只抓着撤兵的事情不放:“大哥!” 一向目中无人的拓拔云萝罕见地这样称呼拓跋烈。 “倘若你肯撤兵,父皇那里我去解释,后果也可以让我一个人承担!” 范晚晚的目光穿过拓跋烈的肩头,她突然觉得拓跋这个骄傲的小公主有些可爱。 拓跋烈抿了抿嘴,有一种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七妹,犹豫半晌,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怎地大皇子也和七公主一起胡闹了! 见拓跋烈答应了自己,拓拔云萝当即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脸,蹦跳着来到了拓跋烈的身边,挽起了他的手臂,开心道:“大哥你最好了!” 拓跋烈人前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范晚晚站在兄妹两人的身后,在她的视角,却只看到了拓跋烈暗自伸出的左臂,使足了全力朝着拓拔云萝的后颈砍去—— 拓跋烈的力道很足,拓拔云萝吃了这一记手刀,当即便昏了过去。 拓跋烈变脸一样换回了往常阴鸷的神色,冷冷说道:“把她送回拓跋皇宫,顺便告诉父皇,七公主在军营里玩累了,吵着闹着要回去。” 见识了拓跋烈的手段的范晚晚跟在他的身后,知道这战火必然燃起,便不发一言的跟在拓跋烈身后走了。 昏迷中的拓拔云萝就这样被塞进了送往拓跋皇宫的马车,等她醒来的时候,估计也已经到了拓跋高手护卫的手中,到时候再想跑也只是有心无力了。 北玄之北,荞麦丛生;北玄往南,却是一片矮小的灌木丛。 灌木丛中驻扎着的大乾军营里。 宋轩扬起自己战袍的下摆,跪在了地上,扬声喊起: “臣,参见陛下!” 秘密出京的李开本就低调,就算到了北玄的军营里,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 宋轩的膝盖刚沾地,便被李开拉了起来,“宋大将军免礼。” 宋轩站起身来,先是一脸的担忧,迫不及待询问道:“陛下,贵妃娘娘可还好?” 见到李开的第一句话,宋轩询问的便是宋云云。 李开开口宽慰宋家哥哥的爱妹心切,道:“宋大将军放心,云儿现在很安全,肚子里的胎儿也健康的很!” 宋轩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立刻露出了掩盖不住的愧意,当即就又要跪下来—— “陛下恕罪,属下没能保护好范将军!” 范晚晚的失踪,宋轩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错,倘若自己在知道她不见了后的第一时间就出去寻找,恐怕也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宋轩知道这范晚晚对李开来说意义自然是有几分不同,所以他回禀时也格外谨慎。 却不想李开丝毫没有见怪,只道:“宋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这恐怕是拓跋或者阿蛮的诡计!” 一听李开这样说,宋轩的眼里露出了光:“陛下可是得知了些范将军的消息?” 范晚晚现在的处境暂未可知,李开还不想将收到了黑色信鸽送来了密信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包括宋轩。 便只是摇了摇头,搪塞道:“以范霖的功夫,除了江湖上三品以上的高手能够擒住她外,其余的人几乎近不了她的身,除非” 除非范晚晚那丫头又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