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拿起笔,写下了一封信。 写完之后,他叫来了军师,让军师把这封信送回拓跋,送到拓跋皇帝的手里。 信中的意思如是—— 七妹拓拔云萝目前正在军营安然无恙,请父皇不要担心,收回推迟战事的成命! 写这封信第一个字的时候,拓跋烈就做好了决定,就算老皇帝拓跋康安不收回成命,他拓跋烈也不会再这样憋屈着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带着这三十万人马倒戈大乾,与大乾一起将那个拓跋的老皇帝拉下马,以后自己和母妃再也不用盼着他过日子了! 从小受尽屈辱但骄傲如拓跋烈,实在不愿意自己辛苦攻下的城池、建立的威信,就因为七公主的儿戏之举毁于一旦,他心有不甘。 “咳咳咳!” 刚目送军师离开后的拓跋烈突然听到了范晚晚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脸上的阴鸷一驱散,随之而来的却是满眼的温柔。 “阿荞,你没事吧!” 拓跋烈急切地来到了他的阿荞的身边,嘘寒问暖,“是不是又凉着了?” 范晚晚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拓跋烈似是放心了一些,松了一口气,说道:“你饿了吗,我吩咐他们给你准备些吃食!” 范晚晚嘴角噙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好。” 见范晚晚肯吃东西,拓跋烈开心得笑了出来,“你等一会儿,他们马上就准备好了!” 拓跋阴鸷大皇子诚挚的眼神落入了范晚晚的手中,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拓跋烈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倘若说不是真心的话,怎么会有人能装出那么深情的眼神来? 范晚晚想不清楚那眼神后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索性不去看那个眼神,疲乏地将眼睛重又逼上,也不跟拓跋烈说一个字。 范晚晚坚信,养好身子,大乾皇帝李开必会接自己回家。 倒是拓跋烈缓缓说着:“你身子不太好,肯定会时常疲乏,就再睡一会儿吧。” 说着,还替范晚晚掖了掖被角。 白日里,拓跋烈为了陪着范晚晚,在这个营帐里办公,可是到了夜里,他却会在意范晚晚的感受,去到另一个营帐中去休息。 深夜,独自一个人的营帐里,范晚晚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来,简单地披上了件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营帐的门口,探出去半个脑袋。 外面除了正在燃烧着的篝火还在发出着卡巴卡巴的声响,其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人影儿更是没有了。 范晚晚放心地裹紧了外衣,走了出去。 走出营帐好远,范晚晚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些篝火已经变成了细小的星光。 将头转回来,范晚晚朝着天空中吹了一个口哨。 不一会儿,一直浑身漆黑的信鸽从长空之中盘旋而下。 漆黑的羽毛与黑夜融为一体,要是不仔细去看的话,都不会发现此时的空中竟还有一只鸟。 虽然只是一直信鸽,这个小黑却比北玄境内的那些隼鸟看起来还要健壮。 早在皇宫里的时候,范晚晚就向锦衣内卫中的一个善训畜的高手那里要回了两只信鸽——一直通体雪白,被范晚晚叫做“小白”,早已经牺牲在了那黑虎寨大牛的弹弓之下。 还有另外一只,就是眼前的小黑了。 范晚晚怜爱地抚摸着小黑漆黑的羽毛。 小黑似乎也感受到了范晚晚受了很重的伤,焦急地在范晚晚的手里跳着。 “小黑,帮我送封信。” 说着,范晚晚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极小的纸条,系在了小黑的爪子上。 “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要送到他的手上!”做完这一系列操作,范晚晚将小黑放到了空中,叮嘱着。 范晚晚觉得时机已经成熟,而似乎也已经足够的拓跋烈的信任,是时候了。 小黑在空中滑翔出了一个光滑的圆弧形,仿佛是示意范晚晚放心。 它可是大乾顶级训畜高手训出来的,无论皇上在哪里,他都能准确无误地将他找出来,并把信件送到他的手上。 看着小黑重又消失在了暗夜之中,范晚晚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回去,一个身影却猛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范晚晚定睛一看,正是之前那个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平角寨的二当家午成! 午成贼眉鼠眼,笑得谄媚,道:“阿荞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在这溜圈啊?” 这个午成鸡贼得很,知道了范晚晚失忆,现在的名字叫阿荞,并且还马上要和大皇子成婚了,得赶紧抓住个机会好好拍拍马屁才行! 要不是午成,她范晚晚还在大乾帐营里好好当着她的骠骑大将军,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被拓跋烈囚禁起来受那么多的苦! 在范晚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高兴的意味,她冷漠地看了午成一眼,也不说话,就要往回走。 午成也不嫌自己被无视了,接着就又跟上了范晚晚的脚步,嘴里叨叨不停:“阿荞姑娘,您贵人金命!说起来,你能出现在大皇子的身边,也还得多亏了我呢!我今天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情啊!您能不能在大皇子的面前说几句我的好话,将来您与大皇子成婚” 午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范晚晚打断了—— 范晚晚冷着脸,一字一句对拒绝午成道:“大皇子明确说过我的名字只是阿荞,关于过往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我是一只都陪在大皇子身边的婢女,压根就不是你带回来的,午成,你这是顶风作案!难道就不怕我在大皇子的面前说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