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众甲长期待的目光,顾幸并未理睬。 而是淡然开口喊道:“江正义!” 江正义闻言上前一步:“王爷?” 顾幸面色淡然:“江正义现在你们清河村的里正没了,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里正?” “我?”江正义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 “对,有什么问题吗?”顾幸道:“你当年可是军中百户,现如今虽说老了,但不至于连个里正都做不好吧?” “能,”江正义微微愣了一下神,便斩钉截铁的说道: “草民多谢王爷厚爱,别的官草民不敢妄言,但区区一名里正,草民还是敢担此职位的。” 顾幸点了点头,心道:行事果断不扭捏,这倒符合边军的风格。 这让一旁一众甲长顿时面露一丝失望之色。 顾幸见状随意问道:“怎么江正义来做这个里正,你们有什么不同意见?” “若有,可以提,本王会酌情处理的。” “没有没有,一切全凭王爷做主,”一众甲长连忙摆手赔笑。 其中一名甲长更是赶忙说道:“江老哥乃边军退下来的老兵,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存在,江老哥来做这个里正,我们是非常赞同的。” “是啊是啊,”另一人眼珠子一转紧接着说道:“我们相信在王爷的安排下,江老哥一定能带领清河村更进一步。” “是的是的,”其他没有抢到发言权的一众甲长,纷纷点头附和。 顾幸表情微愣,谁说百姓不懂人情世故的,站出来! 顾幸目光随后落到了那几名往日和江华荣走的较近的甲长身上。 对江正义询问道:“这几人你打算怎么处理,需不需要本王顺手帮你解决了?” “王爷饶命啊,”几人一听顿时面色大变,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江正义看了几人一眼,犹豫片刻道:“回王爷这几人其实除了江华全无恶不作之外。” “另外几人平日里虽说有过,但并不严重,只是迫于江华荣与江华全两兄弟的威胁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而且这些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妻儿老小全指望他们过活,若是由王爷降罪,恐怕家中的天就塌了。” 江正义面带一丝犹豫,征求顾幸的意见道:“要不还是让草民来处理此事,也算自家事自家平?” 顾幸的身份是摆在那里的,一旦顾幸亲自下令降罪,将其移交长安府进行审理。 长安府的官员为了讨好顾幸,绝对会顶额审理,最后这群人恐怕不死也都得关个十年八年的。 江正义想了想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帮一把是一把。 顾幸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现在你是清河村的里正,你看着办就成。” 顾幸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几人,除江华全一人瞬间面如死灰惨白一片。 另外几人皆是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王爷开恩,”朝顾幸一边叩头,一边激动道。 随后抬头朝江正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王爷,草民也是受江华荣胁迫不得已才做出了危害村民的事情,做那些事其实并非草民心中所愿啊,还请王爷开恩,饶恕草民一命。” 眼见自己再不自救,就真的玩完了。 江华全痛哭道:“其实江华荣的做法草民早就对其痛心疾首,只不过草民人微言轻动不得他,这才一直跟在其身边为其做事。” “实际上,草民是在收集证据,打算证据齐全之后,报官一举除恶,还我清河村朗朗乾坤的。” “还请王爷明鉴啊!” “呸!” “江华全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你的脸呢?” 江华全的表演,没有让顾幸产生一丝一毫的仁慈。 但却成功惹怒了一旁一位年过五十左右的老者。 老者一瘸一拐的站了出来,一口浓痰恶狠狠的朝江华全脸上吐了上去。 江华全见到此人面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咬紧牙关,声音从喉咙往外蹦:“孙老头你要干什么?” 顾幸嘴角出现一丝冷笑,好大的狗胆! “放肆!”周全立即爆喝一声。 一声爆喝传入耳中,震的江华荣耳膜生疼。 江华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顿时面色大变,神色惊恐。 “王……!” “砰!” 不待江华全开口说话,周全便上前一步,一脚狠狠的揣在了江华全身上! 力道之大,江华全直接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面色变得瞬间毫无血色。 “好大的狗胆,当着王爷的面都敢威胁他人,想死不成?”周全怒声喝道。 “王王爷,草民知错,草民该死,还请王爷恕罪,”江华全从地上爬了起来,惊慌失措道。 顾幸眼神淡淡的瞟了江华全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看向站出来的老者,肃然道:“你有何冤屈但说无妨,此子再敢出言一句,本王就地斩杀了他。” 听闻此话江华全面色又白了两分。 老者怒视江华全,拍了拍自己的瘸腿,痛恨道:“王爷您有所不知,我家的地,就和江华全家紧挨着!” “但江华全此人仗着背后有江华荣为其撑腰,居然在粮食即将秋收时。” “跑来对草民说,我在春耕时,种地种过界了,将种粮撒到了他家地界上,欲要强行占有草民家的土地。” “草民一生以种地为生,怎么可能会连自家地到哪都不知道?” “王爷您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江华全却硬说那地是他家的,草民自然不从,双方便起了争执,最后江华全不但强行将草民家土地占去。” “还让人将草民这腿给打断了,让草民躺在床上半年才能下床行走。” 孙老头说着说着眼角便流下了眼泪,显然这么多年下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顾幸目光平静的从江华全身上扫过! 江华全此刻面如死灰:“王爷万不可听他胡……!” “闭嘴,”顾幸冷哼一声,目光看向江正义:“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江正义道:“当时他们两家土地确实挨得很近,并且彼此地界也不算明朗。” “当时翻地春耕时,那块地是孙老头的孙子去翻的。” “孙老头的孙子因为年幼,做事毛糙没有注意观察地界。” “翻地时,便挖到了江华全家的地,因为此事,当时两家便发生了一些口舌之争,但事情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没承想到了秋收之时,江华全会突然带着一群人就去了孙老头家。” “说是春耕时孙家将土地种过界了,现在他们将要土地收回来。” 说到这江正义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微怒的神情! “因为此事,江华全当年不但打断了孙老头的一条腿,还强占了孙家半亩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