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初入京都,安抚民心
织田信长在攻陷观音寺城之后,织田家的六万大军并没有立刻杀向京都,反而在南近江国内开展一系列的安民措施。 织田家摒弃前嫌,决意启用降将蒲生贤秀为日野城的城主,并以此为表率,告知近畿的守护大名、国人领主,只要臣服于织田家,其身份与地位依旧不变。 不仅如此,织田信长还勒令军士绝不允许对城下町进行劫掠等野蛮行径,同时,为安抚军心,拿着夺取来六角家的财贯粮食大摆酒宴,从而士气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新高度。 届时,摄津国池田城的城主,池田胜正主动臣服织田家。 池田胜正的臣服标志着织田家的领土已经与三好家、京都接壤,早已率领奉公众攻陷二条御所的细川家当家,细川藤孝此时也不停地向织田信长致信,希望后者能尽快达成上洛的目的。 “……二条御所已为公方大人布置妥当,请织田大人护送公方大人上洛一叙。以上。” 观音寺城的天守阁内,丹羽长秀念完细川藤孝的信状,重新落座于席间。 上位,织田信长轻笑一声,转头对身旁的糙汉道: “柴田,安抚民心的工作进展如何?” 柴田胜家咧嘴笑,慷慨激昂道:“自从家主大人施以仁政,臣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南近江国的国人望族对织田家刮目相看了!现在局势已经稳定,可以准备上洛事宜了!” 织田信长点点头,稍后,许多家臣也纷纷回来禀告工作成果。 “家主大人,观音寺城修补顺利!” “目加田之町已经恢复秩序。” “町民的农耕工作也在有序进行。” “……” 广间内,家臣们听到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气氛很快便活跃起来。 大家皆是翘首以盼,只要织田信长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上洛! 不过,众人心中知道,他们的信长大人还在等一个人…… 片刻,泷川一益在广间外宣呼道: “羽田大人归来了!” 所有人的神色先是一滞,旋即齐刷刷地望向门外。 只见一名俊朗的青年,神采奕奕地走进广间,将两个木匣放下。 “家主大人,六角承祯、六角义治已然伏诛!” 织田信长终于按耐不住性子,陡然起身声音洪亮道: “通往京都的道路已经为我们敞开,拥护足利义昭公上洛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丹羽长秀感慨道:“上洛……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啊!” 正义颇感欣慰,“一路上的颠沛流离,这么一来,织田家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名家了!真是坎坷啊!” 织田信长在众人面前搂住自己妹婿的肩膀,笑得像是一个阳光大男孩那般,道: “我信长能拥有你们如此得力的心腹,三生有幸啊!哈哈哈!” 言语间,家臣们被信长大人所打动,相互拥抱欢呼起来。 在一阵欢呼声中,信长大人不吝夸赞道: “正义,真有你的!甲贺与伊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想来筒井顺庆那个家伙也该坐不住前来臣服我了吧。” 正义咧嘴笑道:“家主大人,上洛吧!” “好!” 织田信长略微抬手,虚空按下,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道: “现在绝对不能是松懈的时候,松懈是最容易使人犯错!为了不要步上旭将军,木曾义仲的后尘,各队都给我严加整顿军纪!” 他目光一扫,气势雄浑道: “如果有惹是生非,骚扰商家的行为出现的话,我信长将亲自把他的头砍下来!也将此旨传达给足轻,大家都听懂了吗?!” “遵命!” 织田信长转而对身边的正义说道: “我有一件事,思前想后,还是你去办我最放心!” 正义收起笑容,认真道:“信长大人请说!” “即使我军的纪律再怎么严明,京都的人们都不知道此事。因为不知道,所以会感到恐惧,人心就无法安定下来,这是我这段时间安抚南近江国的过程中得到的启示。 你就把我刚刚所说的话写在告示牌上,立在町里的各个十字路口,只要知道织田军的军纪严明,民心自然就会安定下来!” “明白了!”正义应答道。 织田信长笑道:“劳苦你亲自跑一趟了。上洛的名义是为了拥护足利义昭公为将军,他若是没有居城的话,可不成体统啊!所以我打算让足利义昭进驻二条御所!你办完事情之后,就去二条御所与我们汇合。” “是!” …… 京都,又称“平安京”,长久以来此地一直都是日本的首都。即使是政治转移至武家后,政治、经济方面的中心地位和重要性也丝毫未减,因此,繁华的京都几经人手,沦为大名争斗的战场。 然而,武家一旦引军上洛,便会展开劫掠夺财的野蛮行径。 战争起因的本质是资源的不对等,作为胜者方,掠夺财货以满足军饷乃是君主默认的常规操作。 也正是因此,当织田信长成功讨伐六角家,逼退盘踞京都的三好家时,京都的公卿商贾,甚至普通的町民都将一些不起眼的财货隐藏起来。 一时间,町内各个街道呈现出一派萧条之景。 这也使得一直对京都的繁华有着莫名期待的正义,在踏入京的那一刻,大失所望。 作为穿越者,正义见识过未来世界的大都市的繁华,但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日,见识过最繁华的町当属岐阜町了。 不仅是正义,包括竹中半兵卫、蜂须贺正胜、木下小一郎等家臣,都没有来到过京都,所以在刻板印象中,京都是个商贩多如牛毛,人声鼎沸的繁荣之地。 真正来自乡下的木下小一郎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骂道: “呸!无非就是地方大了些,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枉费我们殚精竭虑地企划上洛,啥也不是!” 竹中半兵卫解释道:“京畿之地本就是纷争不断,执京都为牛耳的三好家早就把京都当成自己的军资金征集所,能有如此规模也算不易……” 他看着一阵清风吹拂过的落叶扫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过,萧条成这副荒凉的景象,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应该是大家忌惮我们像其他大名那般会对京都洗劫一番而特意有所防备吧。” 怀着一丝期待的正义大手一挥,道:“在京的各大十字路口上都立起告示牌,让洛中、洛外都知晓织田家的军纪才行!” “哈!” 不久之后,家臣们在四处立起告示。 【禁止所有士兵劫掠暴行,违者斩立决!——信长】 不到半日,町的各大十字路口渐渐地围满了人。 正义让家臣们带领町民聚在一起,在许多审视的目光中,他轻轻咳嗽一声,道: “不久之后,织田信长大人就要拥护足利义昭公上洛了!织田家的军队进入京后,军纪也会如告示牌上所写的,所以大家不用慌张。” 原本,正义一副威严的样子令町民们不敢靠近,然而当他说出此番言论,便有微醺的酒鬼提起胆子大声说道: “我吃霸王餐会被惩罚吗?” “我不会惩罚,小心酒场老板娘揪着你的耳朵把你赶出来!” 一语落下,全场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 “这位武士大人又英俊又幽默呢,不知道婚配没有?” “你这姑娘看到武士大人春心荡漾了呢!” “家主大人已有一妻一妾,不过嘛,再纳个妾也可以嘛!” “小一郎,再敢胡说八道我偷偷告诉主母大人喽。” “哈哈哈!” 紧张的气氛随着众人的玩笑而欢愉起来。 眼见大家放下了戒备,正义稍稍收敛笑意,缓声说道: “即使织田军上洛了,你们也不要感到恐惧,尽管安心地经营家业就好。” 有町民回应道: “织田军真是不一样呢,以前来到京的大名,大部分都会允许部下去掠夺好几天的说。” 正义笑着与町民商贾们打招呼,心想待到大军入京,百姓们亲眼见到纪律严明的织田军,相信用不了多久,京都就会走出三好家的阴霾,重新焕发生机。 这时,蜂须贺正胜前来汇报: “家主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月大人、多罗尾光俊大人、藤林正保大人都已经送至岐阜城让曲直濑道三治疗伤势,想必在老医师的妙手下很快就能为家主大人效力了!” 甲贺与伊贺一事结束后,正义早已安排手下将受伤的忍者送至岐阜城治疗。 正义闻言点点头,正准备带家臣们前往二条御所,蜂须贺正胜蹑手蹑脚地凑了上来。 看着蜂须贺正胜“贼眉鼠眼”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是干嘛?” 蜂须贺正胜附耳低声道: “主母大人还有宁宁大人,她们在看到月大人之后,表情好像有些奇怪呢……” 正义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女人的直觉这么准吗?” “家主大人,主母大人托臣转告您,‘相公回来后让他主动解释’。” 蜂须贺正胜说着,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竹中半兵卫和木下小一郎听了去。 木下小一郎打趣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家主大人再怎么神勇,也禁不住天下第一美人的威严!” “主母大人毕竟是信长大人的妹妹,一般人难以驾驭,就连家主大人也……”竹中半兵卫笑着附和道。 “喂!我看你们是想讨打了,竟敢连我都敢编排!” 正义佯装怒斥道,转身朝着二条御所走去。 三人尴尬地挠了挠头,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 二条御所。 “这里便是足利义辉曾经的居所么……” 正义带领家臣们甫一来到二条御所,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二条御所就如同一栋武士家宅,而规模却已然可以比拟一座小一些的城砦。 崭新的木材与陈旧的石垣有着很明显的分界线,四周仍有烧焦的痕迹,有一群织田家的足轻正在修葺破损的地方。 看来随着织田家上洛,京畿一带百废待兴。 门前,前田利家早已等候多时。 “正义,哦不,您现在是家老的身份,比我还要高一个级别,应该叫大人才是。” 正义很敏锐地察觉到前田利家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一想到自己当初是被前田利家所救,一把揽着前田利家的肩膀,举止亲近道: “利家大人,我们之间还不至于那么生分啊!你和以前一样叫我正义就好,我很喜欢你这么喊我。” “正义……” 前田利家被正义的一番话感动,激动地脸色红润,也是爽快地咧嘴笑道: “走,信长大人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好!” 正义在前田利家的带领下,在犹如迷宫般复杂的御所内走了约莫十分钟才停下脚步。 只见在一间屋敷门口,织田家的家臣们皆是站在门外守候。 “正义,进去吧!”前田利家正色道。 正义微微蹙眉,“你不一起进去吗?” 前田利家笑着解释道:“家主大人说了,现在能进去的人只有织田家的家老,丹羽大人、柴田大人以及明智大人三位家老已经在里面议事了。” 正义恍然,叫身后的竹中半兵卫等人在门口候着,自己便踏入屋敷内。 刚一进来,织田信长那富有磁性的洪亮声音便响了起来。 “正义你来了,泷川汇报过,在京都的事情你办得很好,落座吧!” “是!” 正义目光一扫,上位坐着的是一身华丽服饰的足利义昭,次席在明智光秀旁边坐着一名青年儒将,再向下则是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 而自己的座位在丹羽长秀之后。 从座位的顺序来看,很明显在足利义昭的光辉加持下,明智光秀和那青年儒将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中间,织田信长看到正义落座之后,神色严肃道: “人已经齐了,现在我们开始会议!” 他顿了顿,转头直视足利义昭,道: “公方大人,是时候要去面圣拿将军仕官的谕旨书了。”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