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回来。”范明友坚定地答道; “这把刀就送给你当作纪念。”范明友接着说道; “我会把刀练熟悉,到时双刀合璧,我们一起练。”洁柔憧憬地说道; “好,就这样说定了,击掌!”范明友说完伸出右掌。 “击掌!” 洁柔也伸出手掌,纤纤玉指并拢,二人击掌为约。 道别过后,洁柔见无人注意,便领范明友来到侧门,悄悄开门让他出去。 范明友回过头,眼神充满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心想待处理完毕定当回来报答,于是转过头便出门去了。 范明友走后,洁柔更醉心于琴棋书画医道,琢磨刀法,以等待范明友归来。 出了洁柔府,范明友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躲的地方就是高陵的公主府。怪不得那帮人不敢挨家挨户搜查,正因为高陵都是王侯将相,豪强所在,自己才能安心养伤。 范明友找不到赵充国,又犯了这等事,只好回去找师父郭解。 杀了季平,也要给师父一个交代,虽然知道难以交代,但敢作敢当,硬着头皮也要见师父。于是范明友来到高陵馒头铺,见到了馒头铺老板,向他打听师父的行踪。 “你是不知道啊,近日长安城里都闹翻了,小齐王被人杀死了,郭大侠的外甥也一起被杀了,皇上都龙颜大怒了,说这些江湖人士不像话。” 馒头铺老板见范明友询问郭解行踪,小声又焦急地说道; “那师父在哪?”范明友问道; “本来要去江南布道,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师父又回来了,他姐姐天天去找师父闹,一起被杀死的人叫季平,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葬,说一定要人偿命。”馒头铺老板说道。 听完这些,范明友大概知道了情况,也明白了师父的难处,知道师父在长安,范明友便知道到哪里去寻找郭解。 于是范明友便来到墨家总堂,郭解正在堂内,一旁还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女子,范明友猜想此人应该便是季平的母亲。 见爱徒范明友来到堂内,郭解问道:“明友,好久不见你人影,你到哪里去了?” 范明友答道:“去找赵充国大哥,可是并未找到。” 郭解道:“赵充国后面来找你,要你与他一起到赵破奴军中效力,讨伐姑师国,可是找不到你,已经和娜绮丝先行一步了。” “那师父可否借一步说话?”范明友见郭解的姐姐在此,不便当面说。 “何事不能在这说?”郭解问道。 说完,见范明友似乎有难言之隐,便与他一起来到后堂。 到了后堂,范明友扑通一声跪在了郭解面前,郭解一头雾水问道:“你平日里来去自如,谁也不怕,怎么突然行此大礼?” “徒儿生性鲁莽,自小被师父教育,深受教养之恩,也知道明辨是非,行侠仗义,可是却犯了错。” “你何错之有?”郭解问道; “那季平和小齐王都是被我所杀,城内通缉的要犯便是徒儿我。” 范明友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照实说。 “啊?是你杀的,那小齐王素来为非作歹,死有余辜,可是季平却好端端的,我还赠予了一把好剑给他,怎么会被你所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季平在师父您面前便装出一副好外甥、好青年的模样。可是背地里却早已和那小齐王混在一起,仗着师父您的名号专门干些欺男霸女的事,还把你赐予的宝剑给了小齐王使用,不信您可以查人证物证。” 说完,范明友又将季平与小齐王如何厮混强抢民女李小翠,如何调戏灌酒,如何打斗厮杀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查看了腰牌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师父您的外甥,弟子不知如何是好,任凭师父处罚。” 范明友将事情禀明郭解,接下来便看郭解如何处置了。 “你先起来。”郭解听完转过身去,沉默良久。 “此事不能怪你,是季平胡作非为,我墨家不像儒家那样把亲情当正义,不是说死的是亲人那就得偏袒他,凡事都要以他为先,我墨家弟子犯了门规便该处罚,纵使是我郭解的亲人。” 沉默良久后,郭解缓缓说道; “那师父您怎么给季平的母亲交代,据说季平到现在还没有下葬。” “此事很难交代,可是也能晓以大义,倒是齐王那边,难以交代,如果把你交给齐王,那只能凶多吉少,当务之急,你只能去找赵充国,娜绮丝,待日后转机。” “那师父便要独自面对齐王了。”范明友愧疚地说道; “你师父行侠仗义一生,何时怕过,墨家从来都是为穷苦百姓仗义执言,从不畏惧王侯将相。”郭解一拂胡须,转过身说道,“你快走吧,可直接去西域,免得又找不到他们。” “师父……” 范明友刚与陈洁柔分别,便又要与郭解分别,平日里风风火火惯了的他也难以抑制内心情绪,眼泪滴了下来。 “哭什么,又不是不能再相见,快走吧,你一露面,相信齐王很快便会找到你。”郭解催促道。 “是,那师父你要保重自己,徒儿走了。”范明友一抹眼泪,站起身,将环首刀包起来,便从侧门走了。 范明友走后,郭解眼眶才红了,流出了泪水。郭解也不知道这泪水到底是与爱徒离别之泪还是外甥被爱徒所杀的惋惜之泪,或许二者都有。 总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季平从小便很仰慕自己,与自己也很亲近,可是生性顽劣。自己的姐姐郭瑛又过于宠溺纵容,才导致今天的悲剧。 事已至此,侠义与亲情纠缠交织在一起,郭解沉下心想了想,一番挣扎后,最终做出了决定。 “姐姐,季平之事我也很痛心,可是弟弟我身为墨家巨子,不能是非不分,事情来龙去脉我已经搞清楚了,季平与小齐王勾结厮混,抢夺李老汉女儿,对人家调戏灌酒。” “李老汉还是征伐匈奴的老兵,受到如此不公对待,凡是侠义之士无不愤慨,都会出手相助。” 走到堂前,郭解对姐姐郭瑛说道。郭瑛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郭解。 “所以姐姐你让我帮你报仇雪恨,弟弟我实难从命,弟弟决定对此事既往不咎,不再追查。敢做此事之人乃是江湖好汉,弟弟怎能利用自己的威名予以加害呢?” “你在说什么,那可是你亲亲的外甥啊,你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郭瑛的眼睛里都快喷火了, “还什么侠义之士,江湖好汉,你就是怕人家说你偏私,有损你的名誉。” 郭瑛越说越激动,哭出了声来。 “我知道姐姐你难以接受,可是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如果死的人是对方,那又作何解释呢?江湖行侠仗义之事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是早日入土为安吧!” “够了,不要再说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姐!你不想为你外甥报仇,那我自己报。” 郭瑛显得非常愤怒和失望,已经无法再交谈下去,于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