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汉军如何开拔回国,娜绮丝如何领军回楼兰,单说匈奴王子乌师庐打了败仗心情沮丧,携弟弟狐鹿姑领着残兵败将退回漠北草原. 从小便心高气傲不服输的乌师庐受此挫折一时间郁郁寡欢,到了漠北拜见过父亲以及几位叔叔后,便独自回到毡房,把自己反锁起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乌师庐从小便野心勃勃,立志做一代天骄就连汉朝的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都不放在眼里,自认为能战胜他。 乌师庐此时回想起在朔方郡娘子鞋谷内战败被擒,又逃到姑师国设局斩杀汉国使团,挑拨两国交兵,自认为谋略高明,可是最后却功败垂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高估了自己? 或许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庸之辈,却还妄想重新统一草原重振匈奴雄风,横扫欧亚大陆将匈奴的旗帜插遍所有太阳能照到的地方,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连区区小将都打不过! 乌师庐的内心极度痛苦愤懑,一度想到了自杀,以谢冒顿单于在天之灵! “冒顿单于?” 乌师庐脑海中此时闪过了偶像冒顿单于的名字,一抬头,刚好看到了悬挂于站房内正中央的冒顿单于的画像。 画像上的冒顿单于横刀勒马正在训练响箭,犀利的眼神仿佛正看着自己。 曾几何时,自己每天对着偶像的画像顶礼膜拜,用冒顿单于的故事激励和磨炼自己,让自己变得雷厉风行,变成草原上的霸主,可是现在......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沉思良久后,乌师庐猛然醒悟; “冒顿单于也是经历了无数挫折和苦难才建立了不世之功,而我,未立尺寸之功,却在如此小磨难面前就想轻生,实在是愧对祖先!” 乌师庐一咬牙,“怎么失去的我就要怎么拿回来,匈奴必须扳回一局!” 打起了精神,乌师庐又重燃了斗志,突然感觉到自己饿了,于是便掀开帘子出去寻找食物。一挑开帘子,外面正站着狐鹿姑。 “兄长可算出来了,不能意志消沉啊,不能就这么让汉人得逞,一定要报仇!”狐鹿姑恨恨地说道; “阿弟说得对,为兄已经想通了,是该分析总结一下失败的原因了!” “走,去找我父亲他们商量一下,他们都在篝火旁!” “怎么还燃起了篝火?” “这是为了纪念死难的草原武士们燃起的火!” 来到篝火面前,匈奴牧民们围成一圈一圈的长队,绕着篝火缓缓行走诵经祷告,主持这项活动的是匈奴右贤王,乌师庐的叔叔呴犁湖,还有狐鹿姑的生父左贤王且鞮侯。 见到父亲,狐鹿姑上前行礼,父子两人许久未见,格外亲热,乌师庐见到两位远道而来的叔叔,上前打招呼,呴犁湖与且鞮侯对这位侄子感情复杂,可是碍于场合,依然表现出了热情。 自从匈奴被卫青、霍去病击败后,草原便人心离散,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团结,可是各位王侯早已貌合神离,面和心不和,觊觎单于之位,都想争当大单于。 乌维单于早已察觉到异样,时不时在聚会时旁敲侧击提醒各位弟弟,各位王侯见如今大单于乃是自己亲哥,也就勉强维持着团结,待时而动。 “各位叔叔远道而来,近日可好?”乌师庐是未来大单于之位的准继承人,相当于汉国的太子刘据,自然要主动上前问候,以显示自己的风范。 “托你父亲的福,今年草原牛马成群,人丁兴旺,远离了中原,反倒是喘了一口气!”且鞮侯说道; “可是汉国皇帝是不会让我们喘气喘太久的!”乌师庐环顾四周,故意提高音量说道; “是的,据说乌师庐大侄子在姑师国吃了汉国的亏,看来汉国皇帝失去了霍去病还没有自知之明,仍不死心,据我在长安城的探子密报,卫青也病重,已无上战场征伐的可能。” “汉国朝中算得上对手的也就李广利,赵破奴,路博德,据说还有个叫李陵的,乃是飞将军李广之孙,虽未得重用,可是据说此人胸怀大志,誓要继承李广之志,不容小觑!”右贤王呴犁湖说道; “皆是平庸之辈,那赵破奴用兵死板,缺乏灵活,路博德据说更擅长剿灭南方蛮夷,至于李广利,只不过靠女人上位得宠,看我以后生擒拿到帐下给各位叔父下酒,哈哈哈!” “乌师庐吾儿,既然如此,为何失利闭门不出啊!”身后传来声音; 方才还狂傲不羁的乌师庐瞬间失笑,一听声音便知是父亲乌维单于来到,于是转身恭恭敬敬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乌维单于见乌师庐面露不服,便问道; “此番战役,我本来已经做了精密部署,可是没成想赵破奴竟然带了不知何处来的几名小将,愣是翻越了大雪山,联合了楼兰国,出其不意斩断我的左膀右臂,失去了外援,故而陷入被动,此是一番失利,随后不知何处来的能工巧匠竟然能登上姑师国城墙,破了我的上下夹击,此乃二番失利,姑师国斗志不坚,顺风倒,见我方失利便投降赵破奴,此乃三番失利,孩儿初次领兵,准备不足,轻敌大意,望大单于降罪!”这几日的闭门不出也不是毫无好处,至少让乌师庐好好总结了失败教训; “我匈奴经过连年战争,元气大伤,精锐骤减,逼不得已,这才需要联合姑师小国,如此说来,汉国与我们一样,都是年轻小将出马,看来也是损失不小,外强中干!我们又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乌维毕竟是大单于,并没有急于责罚乌师庐,而是从同样的问题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没错,外强中干,假以时日,我们定能战胜汉国,杀到长安,俘虏他们的皇帝妃嫔,到时候可以行个牵羊礼,以告慰祖先!”乌师庐信心恢复后,又开始野心勃勃,眼神里充满了对鲜血的狂热和对杀戮的渴望; “汉人的弱点便是他们的腿!”狐鹿姑一针见血地指出; “弟弟有着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看得很准,虽说霍去病夺了我们祁连山马场,可是历次大战,战马数量所剩不过十分之一,我此次观察发现汉军骑乘的马匹矮小,色杂,进攻速度慢,所以汉军不敢追击,也追不上,这便是致命的弱点!” “可是我们也好不到哪去,壮马骤减,所能武装的骑兵很是有限!”呴犁湖补充道; “呴犁湖贤弟,你是右贤王,近年来参战相对较少,就不要抱怨了!”乌维单于心知右贤王呴犁湖一直想保存实力,必须借机消耗; “是啊,呴犁湖兄长靠近天马马场,想必有办法!”狐鹿姑之父且鞮侯补充道;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脑海中都同时想到了同一个地方,那就是乌孙国马场,此处盛产汗血宝马,此马日行千里,来去如风,谁得了天马,谁就将制霸西域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