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兵权之祸
“又弄朕一身的鲜血!”李彬宛如杀了一只畜生一般轻描淡写,同时将刀还给了小吏。 没有多看刘辰的尸体一眼,转身回到了龙辇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枕着鲜血酣睡。 现场的众多官吏,良久才回过神来,忍着心中的恐惧开始干活。 午时。 长安街市之中,传来了百姓的阵阵欢呼声,那里是行刑的地方。 今日刽子手估计要砍头砍到手软。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李朝义才匆匆来到相府门前,对李彬行跪拜之礼,同时将一本名册双手奉上,“陛下,所有造反之人及其九族,由微臣监斩,总计一千三百余人,绝无遗漏,此为监斩名册,请陛下过目。” 假寐中的李彬微微睁开眼睛,只是招了招手,便有太监将李朝义手中的名册,交到了李彬的手中。 淡淡地看了一眼。 李彬便耐人寻味的说,“刚刚百姓的呼声很大啊!朕在这都听见了。” “砍反贼的头,自然是大快人心,足以彰显陛下之英明。”李朝义赶紧奉承道。 “不见得吧!百姓哪懂得什么大是大非,只要所杀之人比他们地位高,他们就心中暗喜。”李彬语重心长道:“今日杀的可是当朝宰相满门,全城百姓狂喜,明日若杀的李爱卿,全场百姓依然会狂喜。” “陛下!”李朝义吓得灵魂一震,瞬间全身都软了,“陛下!臣惶恐啊!” “李爱卿何故如此慌张?朕不过打个比方,不是真的要杀你,百姓不知,但朕知道,李爱卿是个忠君爱国的忠臣,自古哪有明君杀忠臣的?”李彬朗声笑道。 只是刹那间,李朝义就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汗水浸透了衣襟。 “陛下英明!” “今日李爱卿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陛下!”李朝义几乎是落荒而逃,走了十几步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尽显狼狈。 如此恐怖的压迫感,他是一刻都不想待在李彬的面前了。 李彬看着李朝义的背影,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番敲山震虎,估计这老小子,这几天都要做噩梦。 李彬重新躺回龙辇之上,有青龙守护在一旁,他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早已日薄西山。 前世李彬最不喜欢这个时间醒来,一睁眼孑然一身,耀眼的晚霞会带来一种极致的孤独感。 “陛下!”江子安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见李彬睁眼,轻声呼唤道:“您要不要去洗把脸?” “清点好了?”李彬直接问道。 “是!微臣记录好了每一家所得明细,以及最后的汇总。”江子安躬身道。 “念!” “刘家所得,铜钱二百六十万余贯,白银八十余两,各类黄金首饰珠宝瓷器等无数,粮食总计一万一千三百七十余石,以及七处作坊,每日都有可观的盈利。” 在古代,一贯钱等于一两银子,但并不绝对等于一千枚铜钱。 一两银子等于多少铜钱,是动态浮动的,甚至不同地域都不一样。 如今在皇室掌控区,一两银子,约等于七百九十文。 在如此小的地盘中,刘文波能贪到这么多贯钱,几乎是对百姓敲骨吸髓了。 刘文波不仅比国库有钱,粮草存有量也比国库多。 大夏一石粮食约等于一百斤,一万石粮食就是一百万斤。 按照每人最低一天一斤的损耗,足够一百万人吃一天了。 “其他人加起来的总和,是不是不足刘家一半?”李彬缓缓问道。 “是的陛下!从苏博智开始,官职降一级就是倍数递减。” 自古也不可能底下的人贪得比上边的人多。 “抄家所得全部收归国库,不需经户部之手,国库从今日开始,任何一笔进出,都要记录在册,每日汇总交予朕查看。”李彬命令道。 户部那些人,个个都是贪得无厌的主,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更换户部的官员,那就跳过户部,自己掌控财政。 “是陛下!”江子安恭敬道。 李彬站起身,望着渐渐暗淡的西天,斥退左右,现场只剩下他和江子安。 “吏部各级官员的空缺,爱卿都有合适的人选安排了?”李彬轻声问道。 “有!微臣唯才是举,所选之人绝无庸碌之辈,明日将名录交予陛下过目。” “吏部的人事安排,爱卿可全权决断,爱卿是忠良之臣,所选之人也必然是忠良之臣,朕放心!”李彬给足了信任。 这种情况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江子安瞳孔颤动,双眸竟泛起了模糊的泪花,他极其感动道:“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先帝给朕的,是一个烂摊子,朕如今也是焦头烂额。”李彬无奈地叹息道:“听闻,扶风郡闹饥荒,已经饿死了不少百姓,朕只要亲自去扶风赈灾,救民于水火,爱卿觉着如何?” “陛下,扶风郡是辅国大将军梁振宇的驻地。”江子安的脸色有些难看,“其独揽兵权,您亲身前去,怕是不妥。” 梁振宇原先也是刘文波扶持起来的,一开始就是刘文波的爪牙,可自从独揽兵权之后,便有些拥兵自重,目中无人的意思了。 其常年在外,虽没跟刘文波彻底撕破脸皮,但近两年连刘文波都有些指挥不动。 若不是忌惮刘文波借李彬的手掌控的龙影卫刺杀,怕是早就谋反了。 “此人拥有精兵一万,若不能夺其兵权,朕夜不能寐啊!”李彬的意思很明显,以赈灾的名义去扶风,顺势夺兵权。 如今有了第一桶金,可若手中没有一支精锐的军队足以自保,他在群雄的眼中,不过是一只肥美可口的肥羊罢了。 闻言,江子安陷入了沉思。 他不断地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突然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 “陛下若想夺其兵权,只需一人相助,便唾手可得。” “何人?” “前骠骑大将军,楚云山!”江子安极其认真道。 “朕记得此人!”李彬尽力地回忆着,“先帝在时他便是骠骑大将军,一直主张北伐,在任时战功赫赫,军中多数将领都是其旧部。” “正是!此人是个难得的将才,更可贵的是此人在军中的威望,陛下若能请此人出山,只需其振臂一呼,梁振宇之流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