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杉定虎对千秋上杉家中进行了一番人事调整后,并没有忽视河越城的重要性。 在上杉军主力班师返回越后之前,上杉定虎还不忘将本庄实乃、荒川伊豆守、村山直义、曾根平兵卫等勒令退隐、让出家督之位的家中重臣们留守在河越城之中,配合八条春纲、太田资正等人稳固上杉家在武藏一国的统治。 而另一边,得益于上杉家大力发展海运以及对旗下水军众的投入,使得三千五百余佐渡众只花了一天左右的时间就乘船渡过佐渡海峡,于蒲原郡黑泷城周边登陆上岸。 与此同时,上杉清定也率本队七千五百余军势进驻北蒲原郡平林城。 正当清定准备着手对岩舟本庄家的本据本庄城进行围攻之际,负责关东八国谍报工作的湛光风车却突然来到了平林城之中。 “湛光住持?你不是应在坂东的吗?”清定对湛光风车的突然到来感到有些吃惊。 “御屋形殿,急报。”湛光风车见平林城的大广间之中还有长尾房景、宇佐美定满、八条广繁、长尾满景、须田为定等人后,并没有明说来意,反而是将一份书状递给了侍候在一旁的五味高重。 “急报?是坂东八州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难不成是百战百胜的千秋霜台需要本家出兵救援不成?”清定一边微笑着,一边毫不在意的接过了书状。前不久,他还接到了上杉定虎已静谧常陆、下总、上总等国的消息。 等到清定将书状缓缓打开后,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起来——上杉定虎于武藏河越城班师返回越后;八条春纲所部退出相模高座郡返回武藏多摩郡驻防;太田资正于上总真里谷城撤兵返回武藏本领······ “御屋形殿,到底是何消息,您怎么······”宇佐美定满一看清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很快就意识到关东八国必然是发生了大事。 “本家无碍,诸位不必担忧,军议暂时就到这里结束,诸位先退下吧。”清定故作镇定的说道,他并没有将书状内容透露出来的想法。 “臣等遵命。”见清定无意继续军议后,上杉家的一众重臣们便先后离开了大广间,很快就只剩下清定、湛光风车、上杉越后太郎丸、五味高重四人了。 “与三兵卫,你也先退下吧。”清定见五味高重还侍候在一旁后,便示意其退下。 “臣遵命······”虽说有些不太乐意,但五味高重还是奉命离开了大广间。 “湛光住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待没有外人后,清定才开始质问其湛光风车。 “御屋形殿,贫僧对此也深感疑惑。现如今常州、两总(上总、下总)、房州、武州、相州一郡等地皆先后静谧,若是千秋霜台殿挟大胜之余威,及时不与北条相模守联手,也能将相州全境静谧。只是,贫僧实在是不明白,千秋霜台殿为何会突然选择班师返回越后。”湛光风车也想不通上杉定虎为何会如此行事。 “算上阵夫,眼下千秋霜台手中握有两万余军势,现如今越后七郡仅剩之兵大都云集蒲原郡、岩舟郡两郡,连佐州之兵也在蒲原郡的黑泷城周边登陆了。就算此时征调越中诸将进驻上越府中之地,恐怕也是为时已晚······”清定已然开始担忧起来,如今他最不愿见到的是上杉定虎与自己刀兵相见,更不愿自己苦心经营的上杉家就此两分。 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越中诸将还要提防匠作畠山家、加贺一向一揆众,也不能擅动。 “御屋形殿,不如先派遣使者前往千秋霜台殿阵中询问如何?”此时,湛光风车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询问?万一派去的使者遇害了又该当如何?”清定在听完湛光风车的话后便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 “这······”湛光风车一时语塞,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清定。 “父亲大人之意,该不会是认为舅父眼下率军折返越后是在响应本庄千代猪丸的举兵作乱吧?”越后太郎丸很快就看出来清定所顾虑的地方。 “嗯,若千秋霜台真与本庄千代猪丸联起手来,恐怕越后七郡危矣,上杉家危矣。”清定在点了点头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从表面上来看,上杉家如今是整个东国地区实力强劲、疆域广大的大大名。但实际上上杉家因兼并的领国越来越多后,只能实行外紧内松的政策,即将大量同族、谱代家臣、马廻众等转封至新夺领地上去巩固统治。 而眼下负责留守越后府中一带的新发田纲贞、直江景纲二人手中几乎是无兵可用,就算他们将府中一带的火消、盗贼改上役、同心众、目付、奉公人等尽数召集起来,也不到一千人的规模,依旧是杯水车薪。 “父亲大人,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舅父是担心您兵力不足,以及越后七郡守备空虚,这才擅自终止了对坂东八州的攻略,从武州河越城班师返回越后的。”越后太郎丸倒是与清定不同,他没有向坏的方向想。 “若是真如你所言就好了。”清定对越后太郎丸的话也只能一笑置之,毕竟此时他并不能完全确定上杉定虎班师的动机,还不能放松警惕。 “御屋形殿,不如尽快做好班师返回府中的准备吧,只要赶在千秋霜台殿率军进入鱼沼郡境内之前,派兵扼守鱼沼郡与上州境目地带的界山。如此尚有一些胜算。”湛光风车很快便想到了一条计策。 “湛光住持,随千秋霜台一同越山南下的还有鱼沼众、左控鹤备一部,以及颈城郡、鱼沼郡、刈羽郡等地的乡士。本家若是依你之策行事,恐怕会迫使他们更加坚定谋逆之心吧。”清定知晓湛光风车此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他并不愿去派兵封锁鱼沼郡与上野交界处的界山。 在清定看来,若是自己连左控鹤备这样的嫡系都一块儿防着,今后还有谁能为自己尽忠? “父亲大人,不如眼下先对本庄城进行围困,而后您亲自率本队以及佐州众之兵经海路至刈羽郡柏崎凑,毕竟刈羽郡是父亲大人经营时间最久的地方。”越后太郎丸见清定依旧对上杉定虎有所猜忌,便想到了一条较为折中的方案来。 “刈羽郡与颈城郡、古志郡、三岛郡、鱼沼郡等地的境目地带大都为山脉丘陵,确实是易守难攻之地。本家曾经就是靠着这样的地利才逐步中兴上条家、越后上杉家的。”清定在听完越后太郎丸的提议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