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二……出事了!” 焦急的呼喊,从皇宫书房外响起。 “谁呀?” 书桌上杂乱的摆满了奏本,外面焦急的呼喊,堆成小山的奏本一阵晃动。 一脸疲惫顶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脖子上挂着几条撑开奏本的汉王爷,茫然的抬起头。 赵王朱高燧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我们汉王爷一脸迷茫下焦急道:“老二出事了,出大事了。” “额,是老三呀。” 看到人,汉王朱高煦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角的眼屎,不在意道:“能出什么事儿,天还能塌了不成。” 见老二现在还在迷糊,赵王朱高燧从旁边拿了一个湿毛巾,在汉王脸上用力的擦了几下。 “你干嘛!” 朱高煦一脸不耐烦,伸手拍开了朱高燧的手。 “现在清醒了吧。” 朱高煦一脸生无可恋,“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现在真的很困,困的连眼皮都懒得抬。 这几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些奏本,仿佛永远批不完一样,弄完一批,还有一批,一批比一批多。 他现在的体会就是,皇帝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好干的。 “你知道老爷子把神机营给谁了吗?” “神机营,给谁了。” 提到军队,朱高煦精神猛地一震,双目直直的看着朱高燧。 前天神机营正式组建,他还琢磨着,怎么把这支军队搞到手呢。 所以这两天他格外的努力,想要让老爷子看到他的表现,把军队指挥权交到他手里。 结果,到现在还没个信儿。 瞅了瞅朱高燧那焦急的模样,朱高煦心中猛的一紧,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朱高燧道:“现在神机营最高指挥官,是一个副指挥使,名字叫蒋安。” “我调查过了,他是边军出身,以前是一个千总。” “蒋安。” 朱高煦微皱起眉头,询问道:“老爷子没定下指挥使吗?前段时间不是有消息说,打算交给柳升吗?” 朱高燧摇了摇头:“这我上哪知道去,反正现在神机营最高的军官,就是这个叫蒋安的人。” 朱高煦心中琢磨片刻,小声道:“有没有可能把这个人,拉到我们这边。” “呵呵。”朱高燧冷笑一声,“拉到咱们这边,你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朱高煦眉头一簇,“打什么哑迷,快说。” 见老二不耐烦了,朱高燧也没有左右其他,直接道:“他以前跟着邱福,前段时间邱福战败,二崽子接手了军队,护卫队就是蒋安带领的部队。” 朱高煦瞳孔一缩,一把抓住朱高燧的手,“你说什么?” 见到老二急了,朱高燧又一声冷笑:“这算什么,你知道老爷子把神机营安排在哪了吗?” 没等朱高煦回答,他就说出了答案。 “在二崽子的皇庄旁边。” 朱高煦瞬间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费尽心思的神机营,就这样没了。 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朱高燧同情道:“老二,你被老爷子给耍了。” “呵呵。”朱高煦自嘲一笑:“好啊,好的很啊,辛辛苦苦这么久,为他人做了嫁衣。” 眼睛赤红的瞪向鸡鸣寺方向,朱高煦低吼道: “老头你好狠的心。” “我为你拼杀这么多年,没有我你哪来的今日。我就这一点点的小奢望,你都不满足。” “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老头,我信了你的邪!”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也别怪我,都是你逼的,你逼的··” “哗啦!” 心中的怒火再也难以压制,朱高煦将桌子上的奏本,全部推倒在了地上。 …………… 皇庄外。 随着入秋,除了中午之外,早晨已经有些凉了。 刚组建的神机营第一批有5000人,组成了第一大营。 3600名步兵,手持各种步战火铳。 炮兵有400人,装备的各种盏口将军炮。 骑兵千人,负责机动,以及对敌人发动突袭。 士兵们是从各军中挑选的精锐,每一个都有着战场经验。 可以说,这支精锐的部队,从组建的那一天起就是巅峰,无论是装备还是士兵的素质上。 只要进行短暂的磨合,让士兵们配合无间,这就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殿下到。” 早就等待的蒋安,见到朱瞻均骑马带着人过来,拔出配刀一声大喊。 列队等待的5000名神机营士兵,齐齐的抬手捶击胸膛,向这位自家老大,隐晦提醒的指挥使行礼。 朱瞻均来到队伍前,放眼扫视整个军团。 第一印象很好,无论是气势还是士兵的状态,都处于最完美的状态。 朱瞻均抬了抬马鞭,士兵们收回手臂整齐站立。 目视整个军团,朱瞻均没打算讲一些,跟士兵拉关系的话。 大军统帅和直系长官是有区别的。 统帅统领全军,对统帅负责的是各军营的军官,与士兵没有多大的交集。 想要短时间收拢士兵的心,和善的一面是最好的选择。 但直系军官不行,直系长官常年与士兵接触,太过好说话,反而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在军队中也同样起作用。 平时对士兵太过仁和,一旦某天军官忽略了一些,会让士兵心中升起怨恨,从而引发大的危机。 而且过量的和善,会让士兵引起轻慢之心,在训练和命令方面懈怠。 作为一名直系长官,掌握军队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士兵怕你敬你。让他们明白你的命令就是一切,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军队不相信眼泪和感情,只相信实打实的能力和砍脑袋的刀。 “蒋安!” 朱瞻均一声轻喝。 “属下在。” 蒋安快步上前,单膝行礼等待命令。 “目标大安德门,骑兵下马全军奔行,然后再返回这里。” 蒋安愣了一下,心中瞬间明白,这是殿下要给这些士兵们一个下马威。 “属下领命!” 一声高喊,蒋安转身对着列队的神机营士兵大喊道:“殿下有令,目标安德门,后转向返回,出发!” 听到命令,士兵们都傻眼了。 安德门到这里可将近有十里路,来回那可是二十里啊。 “这也太远了吧,来回一二十里路,这还不累死个人。” “就是,这也太折腾人了吧。” 阵阵不满的嗡嗡声,拥进了蒋安的耳中。 偷偷瞥了一眼朱瞻均,见其眼中已经露出了一抹冰寒,瞬间急得一头汗,对着士兵们大喊道:“愣着干嘛!执行命令,违令者,斩。” 此话一出,士兵们瞬间闭了嘴,一个个脸色难看的转身,顺着大路开始往安德门跑。 “骑上我的马,去那边通知一下,别闹出了乱子。” 见队伍已经陆陆续续出发了,朱瞻均下了马吩咐了一下梁子。 梁子离开之后,朱瞻均又招呼这两天换班的二狗。 “二狗,你去皇庄那边吩咐一下,准备盐水,杀十头猪,再宰些鸡鸭,在这里架锅给我炖起来。” 交代完二狗,朱瞻均一回头,看到了还在旁边站着的蒋安,眉头一挑问道: “蒋副指挥使,请问,刚才我的命令是什么?” 正掐着腰,看着队伍乱糟糟往远处跑的蒋安,听到这话疑惑回道:“殿下,您刚才不是说,目标安德门全军奔行吗。” 朱瞻均冷笑的看着他,“这么说来,蒋副指挥使不是神机营的人了。” 蒋安瞪大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愕,“属下也跑呀?” 朱瞻均看了他一眼:“你也可以不跑。”便跟着队伍出发了。 朱瞻均跟着队伍,可不是跟士兵们同甘共苦。而是想观察一下军队的整体情况,好进行下一步的调整。 记录终究是记录,眼见才是最真实的。 一旁的小虎嘿嘿一笑,幸灾乐祸道:“让你骚包穿全身甲,一二十里呀,有的你受了。” “当然你也可以不跑,但咱就不敢保证,回来殿下会不会砍了你的脑袋。” 说完大笑一声,带着护卫们紧跟着朱瞻均,向奔跑的队伍追去。 蒋安苦逼的看了看身上,少说有四五十斤的铠甲,也不敢脱,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