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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左领军将军

狼子野心 圆盘大佬粗 8025 2024-09-09 22:11
   李琩记得上一次来偃月堂,伙食差的要命,全都是牙口不好的老头喜欢的东西。   李林甫以前还装一装,自从偃月堂只剩下他的人之后,伙食档次瞬间拔高,吃的跟中书门下一个级别了。   虽然裴、严确实是老头,但不代表他们喜欢清淡饮食,李琩就知道,裴耀卿喜欢水盆羊肉。   眼下的偃月堂,每日餐食一百盘,三口羊,果蔬时鲜都有。   李适之也是亏的慌,拢共没在这里待多久,吃的还不好。   别以为这个级别的官员不在乎吃喝,后世物资丰富,品类齐全,才不在乎,当下这个时代,没有人不在乎吃的。   他们又不知道羊肉吃多了尿酸高,只知道会上火。   李琩反正也没有吃饭,便加了一副碗筷,跟这些人边吃边聊。   他这可不算交构,因为人太多了,你可以检举李琩交构裴耀卿,但你不能检举他交构李林甫、裴耀卿、严挺之、萧炅等等等等。   再说了,偃月堂现在等于中书门下。   我是来汇报宁王葬礼情况的,名正言顺,因为亲王葬礼,国库是要出很多财物做祭品的,但凡涉及到财政,都归李林甫管。   何况让皇帝印玺、恭皇后谱牒,你都得另外刻录,宁王的墓碑原先可没有刻帝号,你得再刻墓碑。   大唐有惯例,墓志铭都是请牛逼人来写的,然后再刻在墓碑上。   宁王的墓志铭谁写,已经定下了,李琎已经送信河北,请颜真卿操刀,等人家写好了送回来,才会刻碑。   王陵级别,不单单是下葬就完事了,后续工作依然繁琐。   李林甫这个人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他饭量不大,随便吃了几口之后,便让儿子取来笔墨。   “你们吃你们的,不必管我,”李林甫将笔尖在嘴巴里一抿,抽掉一根杂毛,开始写奏疏了。   人家真的要举荐卢奂。   李岫在旁边一个劲的发牢骚,道:   “升官是这么个升法吗?阿爷也真是让儿子大开眼界。”   严挺之喝着稀粥笑道:   “升官一直都是这么个升法。”   这就是朝局,升官的最大标准,是看形势,不是看你有多大才华,候选的那一万多名候补官员,他们无才吗?   王维、李白、颜真卿做不了中书舍人吗?写不了诏书吗?   可以的,但是他们对朝局毫无价值。   这就是为什么,官员们必须拉帮结派,只有形成派系,你才有入局的资格。   一个人单枪匹马,做到县令都是顶了天了。   “卢奂绝非上选,圣人恐不会考虑,”李琩道。   大唐的京兆尹,职能非常大,关中及周边地区最高行政长官,长安城一把手,社会治安、民生问题、水利交通,同时兼任京城的防御工作。   这个位置,就当下来说,还真是韦坚最合适,因为韦坚现在就在关中挖运河,如果能兼了京兆尹,进度无疑会加快很多。   因为不用再跟京兆府扯皮了,人家一个人全都说了算。   李林甫笑道:   “对老夫来说是上选,这就够了。”   李琩一愣,下意识就想给对方竖一个大拇指,但还是忍住了,道:   “京师一直在疯传,裴公与我交构,右相就没有查一查,是谁在传吗?”   “一直在查,”李岫代父回答道:   “但是没查到,不过我有一个猜测,隋王想听听吗?”   “不想听!”李琩抬手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不用你来诱导我,你那点道行跟你爹差远了,他都没有忽悠我,你忽悠啥?   你不就是想说少阳院吗?   裴耀卿忍不住笑道:   “圣人自有明断,这些中伤之言乃诽谤宗室,要彻查。”   “以什么理由查呢?谁去查?”严挺之配合道:   “总不能就以你说的诽谤宗室来查吧?那有人就要说了,还没查,你怎么知道是诽谤你?”   裴耀卿瞥了一眼李琩,道:   “就说有人妖言惑众,行巫蛊之术,意欲下咒隋王子嗣,这个借口就可以查了嘛。”   李琩嘴角一抽,你怎么不说是咒你家人?   裴耀卿仿佛能听懂李琩心语,解释道:   “涉及皇室血脉,自然就没人敢敷衍了。”   “隋王觉得呢?”李林甫笑道。   李琩也想知道敌人在哪,猜测和确定终究不一样,只有确定了才能集中火力,否则就是茫无目的乱打一通,于是他点头道:   “裴公狡猾啊。”   李林甫忍不住笑道:   “可以是可以,但老夫必须提前奏明圣人,圣人同意了,才可以用这个理由立案。”   裴耀卿点了点头。   大佬们做事情就是这样,对外宣扬的是一回事,实际干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为达到目的,过程如何无所谓的。   随便一个例子,盖嘉运那三个心腹刺史,哪个的罪名也不是因为盖嘉运啊,但他们确确实实因为盖嘉运才倒了霉。   ......   李琩刚刚离开右相府,李无伤从王府赶过来了,要从李琩手里拿一份入城文牒,出城去接一个人。   眼下已经宵禁,城门早就关了,没有牌籍,谁也进不来。   李琩本来想着,进不来到外面驿站等一夜不就好了,这么着急干什么?   但转念一想,这小子对自己有大用,还是需要好好拉拢的。   “卑职杨钊,见过殿下!”   被带进王府的杨钊直接行了一个半跪军礼。   人家直呼殿下,不称王,可见没将自己当外人。   当然了,也不是外人。   “一路风尘,辛苦了,先歇着去吧,”李琩道。   杨钊嬉皮笑脸道:   “不辛苦不辛苦,深夜叨扰,实在冒犯,卑职惭愧啊。”   “不要总是什么卑职不卑职,”李琩看了看杨绛和杨玉瑶,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拘束。”   杨玉瑶笑了笑,起身拿着小笤帚,将杨钊拉至屋外,重新清扫一遍他身上的尘土,嘟囔道:   “让你来,又不是让你拼了命赶路,不过差别几日时光,犯得着吗?”   杨钊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道:   “妹妹们没有忘了我,在圣人面前帮我说了话,才有此调任,为兄不知该如何感激,日夜兼程也只为早日见到亲人,眼下见到三娘,身上哪来的疲惫?只有高兴。”   屋内的杨绛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李琩道:   “他这辈子的修行,全都在那张嘴上面了。”   “十娘冤枉啊,”杨钊喊冤道:   “我在亲人面前,可没有一个字的虚情假意。”   杨玉瑶一拍杨钊肩膀,笑道:   “十娘又不是在说你坏话,说你嘴皮子好,这是通透,擅与人打交道,夸奖你呢。”   “这样的夸奖还是算了吧,修行修的是心,没听说夸人修行修嘴皮子上的?”杨钊苦笑道。   等到两人进来之后,重新坐下,寒暄过后,李琩直入正题道:   “我也没什么要嘱咐你的,明日进宫吧,圣人自有嘱托,记住了,去了河西,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要清楚,那地方都是些骄兵悍将,要不是你机灵,三娘他们也不放心让你去。”   杨钊忙不迭的点头道:   “我一定在河西好好做事,绝不给贵妃丢人,只恨不能常伴诸位兄弟姐妹身前,匆匆一见,即是离别,令人伤感。”   好小子,你是在问我,什么时候能从河西调回长安?   对于这个问题,李琩不能装没听懂,否则这小子将来会觉得他脑子不灵光,耍手段骗他。   于是李琩道:   “最多一两年,我这边会想办法给你调回京师。”   反应真快,以前没听说你这么机智啊?杨钊顿时一脸感激道:   “全都仰仗殿下了,我这次从川蜀带了荔枝,等下人们收拾好了,您尝尝。”   杨玉瑶一愣,顿时骂道:   “怪不得来的这么快,原来是为了讨好贵妃,我就说你这人受不得苦,这次怎么舍得日夜兼程?呵呵......”   杨钊倒也坦诚道:   “玉娘现在是贵妃了,我今后可不是得巴结紧些嘛,三娘何必跟我置这种气?你要是贵妃,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去。”   “哟,人家这是瞧不起咱们呢?”杨玉瑶看向杨绛,打趣笑道。   杨钊无奈道:“三娘的嘴巴还是那么厉害,看来你跟我是同道中人,都修了嘴皮子。”   荔枝,肯定是需要收拾好才能吃的,尤其是从川蜀带来,里面肯定有坏的,你都得拣干净了。   李琩与杨钊他们闲聊颇久,还是很难去看透杨钊这个人。   说他聪明吧,有时候说的话像个傻子,说他傻吧,句句话都像隐含着什么意思。   这不是大智若愚,就是单纯的性格如此,时而不着调,时而又显得睿智,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人。   至少李琩认为,这种人绝对不是宰相之姿,宰相说话说事,绝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杨家确实没人啊,历史上李隆基捧这个人起来,也真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了。   于国无益,于君有益,这也算是特长嘛。   李琩至少认为,杨钊绝对不像史书记载的那么不堪,他只不过是背了安史之乱的锅。   如果没有安史之乱呢?历史上的杨钊又会以怎样的形象流传史书?   大概率还是奸臣,因为他还有李绍那一关要过,就算他扳倒李绍,另立新君,还会是奸臣,因为新君肯定还要清算他。   做官,真的别做那么大,权臣最好的出路,杨坚已经给你们演示过一遍了,当然了,难度五颗星。   .......   从藩镇调一个人回来,很简单,但如果从战场调一个人回来,就比较不容易了。   因为他牵扯进了一场战事当中,临阵换将一直都是大忌。   明知是大忌,李隆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因为盖擎万一有胆子不奉诏,那么这边基哥就有借口对盖嘉运下手了。   明知长安是刀山火海,但是盖擎还是来了,他前脚刚一走,接手赤水军的李光弼便吃了一场败仗,无奈之下只能采取龟缩防守,保存实力。   一场战事的胜败,对于整个朝局来说,不过是一颗石子落入湖水,虽有涟漪,但很快便会重归平静。   盖擎和杨钊都来了,那么李隆基选择先见谁呢?   自然是盖擎。   “好一副龙精虎猛相,燕颔虎头,威风八面,朕就喜欢这样的儿郎,”李隆基在花萼楼,接见了盖擎。   身边只有高力士和杨贵妃。   盖擎刚到城外的驿站,便被负责接引的吴怀实连夜给领进了宫,根本没有机会与任何人见面。   此人样貌非常霸气,李隆基在盖擎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盖嘉运的影子,甚至青出于蓝。   如此猛将,朕也是亦喜亦忧啊。   “河西如何了?听说祁连城打了几仗?”高力士问道。   盖擎点了点头,掷地有声道:   “回高将军,敌军分四路围攻祁连城,皆被我军击退,但伤亡并不严重,我防线固若金汤,敌军无隙可乘,故不能大举进击。”   “好孩子,”高力士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李隆基笑道:   “朕早就在长安听说过你,我大唐万里边关,军之大,无出赤水,你能管理好赤水军,可见虎父无犬子,深得盖卿治兵之道,朕这次召你回长安,想必你一定心中疑惑吧?”   盖擎一愣,赶忙道:   “臣不敢揣度圣意,只知唯命是从,得诏之后便星夜赶来,以便圣人垂询。”   那么高力士就可以继续了,只听他道:   “陇右河西将有大战,盖帅于国有大功,他的长子,朝廷是要厚待的,你在赤水军太过危险,这就是圣人为什么召你回来,而不是二郎盖威,听说你还没有儿子?”   他的意思是,前线打仗太危险,你们两个兄弟是嫡子,怕你们都死了,调一个回长安,是给你们老盖家加层保险,以免绝后。   盖擎比他那个爹可聪明多了,因为盖嘉运是生生打出来的战功,莽夫性格,而盖擎从军之后,他爹在他身边安排了一群幕僚,所以这小子打仗是靠脑子。   今年三十一岁,四个闺女,没儿子,他那弟弟倒是有儿子,但盖威的性格无法独当一面。   盖擎心中冷笑,面上恭敬道:   “为国效死,为圣人尽忠,臣职本分,但尊圣命,尽职尽忠。”   “好儿郎!”李隆基拍手道:   “盖卿有子如此,为国又立一功,左领军卫将军,是你的了。”   “臣谢恩,”盖卿跪地道。   只要进了长安,他就是小蚱蜢,盖擎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命运是被别人攥在手里的,他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听从安排,然后再想办法。   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拒绝留京,会是怎样的结果。   接着,李隆基又询问了一些河西的事情,便让盖擎退下去了。   侯在殿外的杨钊见到人家袍服上的河西徽记,笑呵呵的拱了拱手。   盖擎也微笑还礼,随后离开。   等到杨钊进入花萼楼之后,李隆基和高力士已经不在了,只有杨玉环。   人家基哥可没有那个闲工夫跟杨钊扯淡,去了河西怎么做,自有杨玉环来吩咐,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不就是盯着点盖嘉运嘛。   没能见到圣人,杨钊无疑是非常失望的,尤其是杨玉环也没有给她好脸色。   毕竟关系比较尴尬,近亲吧,不太近,远房吧,又不太远,杨玉环也没什么好说的,大致嘱咐一番后,便让杨钊走了。   送来的荔枝,杨玉环看都没看一眼,川蜀的荔枝长安又不是没有,我要的是岭南的。   要么说拍马屁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呢,给杨贵妃送荔枝,竟然拍到了马腿上,杨钊也很无奈。   看样子将来调回长安,还得指望十娘在隋王那边帮着说话,你架子大,咱不敢求你。   ......   盖嘉运的宅子在升道坊,隶属于万年县,从东边的延兴门一进来就是。   在西北那么多年,挣没挣着钱,看宅子说话。   他的宅子,至少都有右相府八成奢华了。   古代就是这样,钱都花在衣食住行上面,有那个条件的,住的地方尤其投资巨大。   历史上盖嘉运出事之后,他的宅子被朝廷没收,后来成了元载在长安的两大宅邸之一,一个藏钱在安仁坊,一个藏女人就是盖嘉运宅了。   盖嘉运听说儿子回来了,当时便愣在了客厅,他正在跟幕僚们就近来河西的几场战事做复盘。   还是他的次席幕僚崔昇,出去迎接。   一见到儿子进来,盖嘉运长长的叹息一声,闭上双目。   厅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起来。   能在这个时候召回边关大将,中书门下是不行的,所以盖嘉运心情非常差,已经在心里大骂李隆基祖宗八代了。   “给了个什么职位?”盖嘉运脸色阴沉道。   盖擎坐下后,表情平静道:   “左领军将军,归右相节制。”   首席幕僚陆邡沉声道:   “圣人还是不信任府主,这是拿大郎做人质啊,您这个节度使,快到头了。”   盖嘉运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圣人现在没拿下他,是河西不能没有他,等到这次的大战结束,他也就差不多了。   届时儿子在长安,由不得他不肯卸任。   自己还眼巴巴的想着与圣人之间建立了联系,今后在河西的奏报可直达天听,这下好了,玩我呢?   “我们需设法应对,眼下看来,将来丢掉节度使,也不可能像牛仙客一样拜相了,”崔昇叹息道:   “圣人明摆着是在暗示我们,府主该退了,您若能退的稳当,大郎将来的路就走的顺当。”   陆邡脸色凝重道:   “不一定,如今奸臣当道,府主肯退,大郎将来也恐被压制,盖氏一门,府主过后,恐难再出兴家之子。”   盖嘉运双目一眯,沉吟半晌后抬手道:   “眼下形势微妙,李适之已经与李林甫正式翻脸了,两派之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隋王劝我不要站队,但当下,我不得不做出选择了,支持李林甫,大郎将来出头无日,惟有李适之,方可为我儿留一线机会。”   “长安到底什么情况?”盖卿问道。   他这么一开口,立即就有人将当下的形势详详细细陈述出来。   毕竟盖擎这个人是非常有主见的,平时很多事情,盖嘉运都是询问儿子的意思,有培养的心思在内,但盖擎无疑已经培养出来了。   “我们不能妄动,至少现在不能,”盖擎沉声道:   “右相担任宰相已经六个年头,朝中上下依附者众,李宪台能不能伤其筋骨,还说不准,就以咱们的立场来看,你要军需,是希望朝右相要,还是李宪台呢?”   陆邡点了点头:“自然还是右相,李适之盯着的是左相,将来就算上去了,财政大权也落不到他手里,实因无此才能啊。”   不管如何,众人对李林甫的理财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只要是合理的要钱,李林甫都没有让藩镇失望过。   而站在藩镇的角度,谁能给我钱,我听谁的。   盖擎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笑道:   “所以右相倒不了,右相倒了,藩镇军需找谁要去?眼下的朝堂谁能担得起这个重担?左相尚且不行,何逞李宪台?”   说着,盖擎看向其父道:   “阿爷万不能得罪右相,还要客气些,您放心好了,我在长安绝无任何问题,权力该放手时则放手,无权总是好过无命。”   “有道理啊,我们就是看不开,舍不下,才不能像大郎这样坦然,”陆邡看向崔昇,笑道:   “咱们都老了,是该让后辈们上来了。”   盖嘉运摇头苦笑,看向儿子道:   “你的这番说辞,与隋王如出一辙,要不是为父知道你二人素未谋面,差点要认为你们是知己好友了。”   谈到李琩,盖擎顿时正色道:   “隋王如今便在旁观,阿爷却心急掺和,可见隋王的劝告你没有听进心里,不过无妨,接下来便由儿子在长安,与他打交道。”   在座之人都很清楚,盖擎回来,那么盖嘉运肯定就得走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圣旨来的那么快,几乎与盖擎前后脚抵达。   “圣人也是担心阿爷掺和当下的事情,所以着急让你返回河西,”   盖擎将诏书看完收好,云淡风轻道:   “进奏院交给我,阿爷安心上路吧。”   年纪大的人,儿子就是他的主心骨,这是每一个男人都避免不了的人生走向。   即使性格再强势,早晚有一天也会向儿子服软。   因为你人生的最后那几年,是人家说了算。   盖嘉运一脸欣慰的捋须笑道:   “吾儿在京,为父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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