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少要知道点什么,然后才能想办法为自己辩解。 小阁楼里除了袁层还应该有个钱柚,要是袁层身上有伤口,他完全可以把罪全推到钱家?身上。 现在周名安最怕的?就是袁层身上没有半点伤单纯死于马上风,到时候酒的?事情?查出来,他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他需要有人帮他探听消息跟给远在临山州的?周家?报信。 就算他跟人命官司牵扯不清,只要回到临山州,那?都是小事情?。 周名安心思疯狂转动,余光正巧瞥见了钱母。 他眸光微微闪烁,钱母正不动声色的?四处在找钱柚呢。 出事了,她往门口那?桌看过去,这才发?现钱柚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再一联想那?落水声,钱母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只觉得那?声响不是砸在池子?里,而是砸在她心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她强撑着,边让钱父跟去小阁楼看看什么情?况,边自己四处找钱柚。 眼神无?意间跟周名安对上,钱母就瞧见周名安缓缓从袖筒中抽出一支金步摇。 钱柚今天?晚上还戴着的?金步摇。 钱母在看见金步摇的?那?一瞬间,脸色刷白,浑身血液冰凉,心脏似乎都停跳了。 她怔怔着就要走过去,却被人用力拉住了手臂。 钱母扭头看过去,是钱橘。 钱橘脸上带着道浅浅的?血痕,静静的?看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四姐姐丢了簪子?,心里难受,现在正坐在马车里哭喊着要回家?呢,主母不过去看看?” 钱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朝沈柔云望了望。 沈柔云眸光微动,没有半分?言语沟通跟提前商量,只一个眼神,她就懂了钱橘的?意思。 “四姑娘丢了簪子?啊?”沈柔云笑盈盈看向沉下脸的?周名安,“也不知道被谁捡了去,可别落在了有心之人的?手里,成?了污蔑跟要挟用的?工具才好。” 她不是为了钱橘,而是跟钱橘一样,都是为了钱家?所?有女子?们跟钱橙的?名声。 季静其实没听懂沈柔云话里的?意思,只听懂了,“丢了簪子??谁丢了簪子??哦,钱柚啊,那?没事了。” 众人,“……” 但亏得她出声,周边人都听见了事情?原委,钱柚丢了簪子?在闹脾气。 现在人命关天?的?时刻,是找簪子?的?时候吗,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他们看向钱母,眼神带着谴责:怎么管孩子?的?。 钱母静下心,脸上连忙扯出笑,同时拉住钱橘的?手,“是、是我没教好,我现在就去劝劝她。” 她拉着钱橘,人前还能走的?端庄体面,刚过了前厅没人看着了,钱母双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钱橘半分?搀扶的?意思都没有。 钱母被刘妈妈扶着奔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就看见躺在车厢里的?钱柚。 钱柚缩在车厢里,脸颊绯红,呼吸沉重,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但身上衣服整齐鞋都没掉,只有发?髻蹭乱了而已。 钱母抖着手,扶着车框,这才掉下眼泪慢慢蹲在地上,刘妈妈也跟着无?声哭起来。 到此刻,钱母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钱橘只站在旁边冷眼看她,同情??如果不是她聪明,她在钱母的?算计下早就成?了钱柚的?替死鬼,到时候谁来同情?她? 如今也只是轻声提醒,“主母,袁层死了,周名安脱不了干系,那?曾跟周名安有过往来的?钱家?呢?” 钱母瞬间回过神,女儿没事后,她的?脑子?又能转动了。 钱母看向车厢里,她再傻也不会?真以为今晚这事跟钱柚没关系。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如果她还不识趣,那?今晚跳水的?那?把椅子?就会?变成?某个不堪受辱跳河的?钱四姑娘。 钱家?的?安危跟女儿的?名声,是司锦拿来逼她离开新?水州的?筹码。 钱母颤抖着手,扶着车厢又站了起来,哑声跟刘妈妈说,“等司五少爷来了后,就把老爷叫回家?。” “能叫走吗?”刘妈妈有些担心,怕周名安攀扯钱家?,也怕这时候走了让人觉得钱家?心虚。 钱母笃定,“能。” 她像是陡然老了十岁不止,没了那?股子?狠劲跟算计,只看着车厢里的?女儿喃喃道: “把他叫回来,咱们收拾东西,在官府涉入这事后,我们搬离新?水州,回我娘家?那?边生活。” 司锦不是个愿意被人算计跟利用的?人,她利用了钱橙一次,司锦这回只是警告,她要是还不识相,司锦会?为了钱橙的?名声,直接抹除钱家?的?存在…… 钱母到这一刻才觉得害怕,打?心底害怕跟畏惧。 司锦连三品皇差都能悄无?声息的?算计死,何况小小一个钱家?。 是她低估了司家?的?权势以及司锦的?狠辣手段。 一个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商业奇才、就接手整个司家?生意的?人,怎么可能真如她面上那?般矜贵清冷不染俗事,又怎么会?真无?能软弱到任由别人算计。 她对钱橙的?耐心跟喜欢,全因那?是钱橙罢了。 这样的?人,不喜欢蠢货。钱母还不算蠢货,所?以她知道该怎么做。 钱母爬上马车,看了看站在马车边的?钱橘,到底还是让她上车跟自己走了。 钱家?的?事情?没人在意,现在宅子?里的?众人都在等一个人。 等新?水州的?司五少爷,司锦。 他们从没有一刻这么期盼过司锦的?出现,以至于听说司五少爷到的?时候,眼里差点涌出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