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钱柚连拖带扶,扯到了窗户边,“等着。” 窗户推开?,往下是?莲花池的一池冷水。 钱橘打算抱着钱柚跳下去,这动静定能?吸引来不少人,到时候就说是?钱家女儿宁死?不屈,还能?博一个?好名声,同时钱柚差点被轻薄的事情整个?新水州的商贾们都会知道,她这辈子?也别想在新水州嫁个?好人家了。 唐宝蓝为?了女儿,肯定带她离开?新水州。 只是?…… 钱橘侧眸看向被绑在床边的袁层,眸光幽幽,抬手拔掉自己头上的金簪,五指缓慢收紧,一步一步朝袁层悄无声息走过去。 挣扎时,失手误伤了人,也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只要袁层有个?万一,那躬身招待袁层的周名安就别想好过。 就在钱橘扬起金簪,要扎在袁层下三路的时候,一直挂在房梁上的周黄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她,“五姑娘且慢。” 周黄陡然出?声,吓得钱橘握紧金簪,差点直接扎下去。 她缓慢转身,看从房梁上飘下来的周黄,微微扬眉,“司锦的人。” 周黄心?有余悸,袁层是?要死?,但身上不能?有伤而死?。 他?是?小阁楼里进来的最早的人,一直藏在房梁上等机会。 周黄要做的就是?等。 等的就是?钱橘。 如?果钱橘不来,在袁层撕下手上绸缎要对钱柚动手的时候,周黄会出?手救下钱柚,然后把?她扔河里。 司锦同为?女子?,哪怕再不喜欢钱柚,也不会用这种阴损的手段冷眼旁观一个?姑娘家被羞辱,但她也不是?心?善的人,所?以她会让周黄救下钱柚后,将钱柚扔河里。 一是?解她身上的药性,二?是?闹出?动静让人知道小阁楼出?事了,三嘛,就像钱橘想的那样,逼钱母带钱柚离开?新水州。 今日出?发前,少爷跟他?说:“周名安为?人谨慎,肯定会站在小阁楼门口等事成,到时候我让季静带着沈柔云先过去,用她们引走周名安。” “那我就能?直接动手了?”他?问。 少爷想了想,摇头,“再等一等。” 等什么?等谁? 等谁司锦没说,但现在答案很明显,等钱橘。 钱母不可能?只给钱橙送了金簪,同样来赴宴的钱橘自然也有。这样到时候出?事后,钱母还可以说被玷污了清白的人其实是?钱橘不是?钱柚,毕竟钱橘也戴着金簪呢。 以钱橘的心?思,司锦不信她猜不到钱母的意?思。 所?以司锦想等一等,看看钱橘是?不是?真如?暗处的苔藓一般,自己见不得光,也不允许钱橙见光。 她这样的人,比钱母跟钱柚难对付多了,司锦要借这事试试她,如?果钱橘今夜没来,事后司锦不会留下钱橘,免得给钱橙埋下隐患。 钱橘听到周黄说要等她来,竟笑?了起来,“三姐姐不该嫁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司锦手段狠辣心?思深沉,日后若是?变了心?,她那三姐姐满口委屈都无处可说。 钱橘垂眸看着掌心?里的簪子?,又抬手缓慢将它簪到头上,朝周黄轻轻柔柔一笑?,“他?最好,别辜负了我姐姐。” 满室灯光晃着她头上的金步摇,照出?独属于金属的那点冷锐锋利感。 她这种笑?跟声音,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周黄相信,钱橘要是?真疯起来,可比唐宝蓝难缠多了。 眼见着钱橘朝钱柚走过去,拖了两把?椅子?,作势要站在椅子?上借力把?钱柚拖抱到窗户边—— 毕竟钱柚个?头跟她差不多高,人这会儿昏昏沉沉没意?识,比平时重多了。 周黄眼皮跳动,心?道五姑娘真是?沉默不语干狠事的人,“既然等到了你,少爷的意?思是?,这事不要让钱家姑娘牵扯上了。” 不然到时候钱家两个?姑娘被人从湖里捞出?来,名声也不是?特别好听。 周黄给袁层喂了大量周家的酒,又把?他?扔到床上,做出?马上风的模样,同时捞过钱柚扛在背上,推开?窗户,示意?钱橘把?椅子?扔下去一个?闹出?动静。 然后三人关了门悄声离开?。 钱柚被周黄扔在了钱家马车里,钱橘去给钱母报信,周黄完成任务后则回到司家马车边。 司锦只问,“等到了吗?” 周黄回,“等到了。” 司锦垂下眼,暗道可惜,同时又略感轻松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她侧眸看钱橙,钱橙靠着她的肩膀都快睡着了。 司锦稍感欣慰,摸摸钱橙温热的脸蛋,还好,橙子?还算有个?娘家人。 宅子?外面安安静静,可随着一声“噗通”的落水声响,宅子?里面炸了天。 袁层袁大人,死?在了床上。 第73章 招待商贾及其家眷的地方就在前厅, 离小阁楼并不远,两者之间只隔着半个小花园。 如今噗通一声水响,正好赶在周名安厌烦季静, 直接抬手让人停了唱曲之后,显得格外突兀。 但凡是戏台子?上的?声音不停,这点声响可能都弄不出这般明显的?动静。 奈何时间就这么巧合。 要说不是刻意安排的?, 周名安打?死自己都不相信。 小阁楼那?边声音传来的?时候,周名安第一反应是看向季静, 恨不得当场用眼神杀了她! 从季静进?门的?那?一刻, 周名安心头就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