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看出来了。 脑袋里“嗡”的一声,钱橙脸一下?子热起来,又羞臊又心虚,根本不敢跟司锦对视,更不想再坐在她腿上。 她连忙放下?火眼镜,借口要起来回去,“周、周妈妈该找我了,我来的时候她就、就在拟单子了。” 钱橙觉得有点?难堪,她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被司锦看穿了,好丢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试探,试探的还特别明显。 钱橙想跑,眼眶都有些酸热。 结果她双手刚撑着身?边书桌站起来,就被司锦重新拉回怀里跌坐在她身?上。 “没有。” 司锦环着钱橙的腰,轻声回她,“没有扶。” 季静当时扶住了树。 “哦…哦……”钱橙低着头,露在衣领外面的脖颈莹白如玉,午后阳光落在她身?上,乌黑发丝如云如雾,雪色皮肤泛着润白光晕,颜色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柔润。 她本来就白,导致一脸红就格外明显。 所以司锦一眼就能看到她通红的耳朵,藏都藏不住。 司锦鼻尖轻蹭钱橙耳廓边缘,声音轻轻柔柔,“我跟季静从小?一起长大,但只是好友。” 她说的认真,没有半分?糊弄。 钱橙心莫名软了一软,耳朵痒痒的,心尖也跟着痒痒的,于是轻抿着唇,余光飞快地看了眼司锦。 司锦抚摸着钱橙的右臂,下?巴搭在她左肩膀上,声音带着午后的慵懒,低低柔柔问,“还看不看火眼镜了?” 台阶都铺到了脚底下?,钱橙又不是拿乔的人,怎么可?能不识趣。 所以,“……看。” 钱橙被司锦抱着,双手被箍在她手臂里,只这么窝在她怀里看向书桌上的镜片。 “天然水晶不能拿过来就用,要先打磨出合适的厚度。”当时打磨的师傅是让司锦坐在旁边等?着,磨一点?就拿过来在她眼前比划一下?,直到司锦觉得能看清东西还没有其?他?不良反应的时候,才算打磨完成。 “镜腿是金丝加了铜丝一起炼制,纯金的框架太软,在耳朵上挂不住。” “这个也叫视石,是从西洋买来的,我也只有看书时才戴着。” 司锦抬手把火眼镜拿过来,垂眸低头将它戴在自己鼻梁上,抬头问钱橙,声音里藏着不自知的紧张,“是不是不好看?” 要是不好看,她以后就不在她面前戴。 司锦还记得刚才钱橙进来时看见她戴了火眼镜后的愣怔。 自己这样,让她有些陌生?了。 钱橙嫁进司府,身?边除了小?丫鬟蕊蕊没带任何人,她对这儿的归属感除了蕊蕊只有她跟屋里那张床了。 钱橙侧头看司锦。 司锦凤眸潋滟,不笑时本就疏离,如今多?了一层镜片,更是多?了几分?冷锐跟专注。 可?她这样直直看过来,神情认真执着,眼里更是只有她一人,钱橙心脏不由漏跳一拍,“好看。” 司锦抿唇,“当真?” 钱橙重重点?头,“当真。” 只是她心里疑惑,怎么司锦对“好不好看”这么执着,新婚那日她也问过是不是“好看?”。 可?能姑娘家天生?爱美吧,哪怕穿着男装也改变不了这点?。钱橙扪心自问,她也喜欢别人夸她好看,多?正常。 见钱橙眼里亮亮的,是真的不排斥,司锦不由心下?一松,这才分?神去瞥桌角的葡萄,“好吃吗?” 钱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说,“好吃,特别甜。” 她刚才已经尝过了,虽然是冬季里的葡萄,但一点?都不酸。 “你尝尝。”钱橙腰往前一弓,伸手把盘子端过来,下?意识捏了颗葡萄递到司锦嘴边。 递完才想起来,“你是不是不能吃凉的?” 司锦默默摁下?良心,脸不红心不慌的沉稳点?头,“嗯。” 那怎么办呢,钱橙脸皱巴一瞬。 是啊,那怎么办呢,司锦目光落在钱橙红唇上。 钱橙脸热了一下?。 “那你想不想尝尝?”钱橙看过来,眼睛里盛着明晃晃的光,光亮晃着司锦的心,让她不由自主?被蛊惑,如实承认,“想。” 钱橙低头往嘴里塞了三?颗葡萄,盘子放在一边,等?把葡萄咬碎咀嚼咽下?,才抬手,轻轻摘掉司锦鼻梁上的火眼镜,偏头吻上她的唇。 钱橙还是害羞,掌心跟脸颊都是热的,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带着葡萄甜意的热气。 “给你尝尝。” 她抿司锦下?唇,声音比葡萄还甜,“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就只大胆一次,下?次就不这样了,到底是书房不是床上,不合适。 可?钱橙都贴过来了,司锦怎么会放过送到嘴边的美食。 她卷着那湿滑的舌,就着葡萄甜味品尝起来,几番推挤,直到那味道被冲淡,被吞咽入腹,司锦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钱橙。 钱橙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唇瓣嫣红。 平整的衣裙更是都被揉皱,粉色冬袍的衣襟敞开一半,露出里面的里衣。 衣裙堆到膝盖上,光亮下?瞧着似粉色樱花上面覆盖了一层松软白雪。 樱花是她的裙摆,白雪是司锦宽敞的银白衣袖。 司锦手从裙摆下?抽出来,见钱橙红着眼尾抿着唇看着她,心虚地垂下?眼,老老实实给钱橙把衣服整理好。 “你去看看周妈妈回门礼单准备好了吗,”司锦说,“我看完账本回去陪你吃饭。” “你中午想吃什么?”钱橙低头检查衣裙,怕哪里不妥帖。一炷香前,她还矜持守礼的拒绝司锦亲近,一炷香后,她主?动摘了司锦的火眼镜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