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过罢年,丰德布庄便过来给自家东家量尺寸筹备春装。 春装也分薄厚,开?春后三四月穿的是厚春装, 四五月穿的是薄春装,再往后就是夏装。 现在量尺寸提前准备料子做衣服,等三月初便能?穿了。 大户人家衣料讲究花纹做工精细, 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赶制出来的,事事都要?先一步筹备。 钱橙以?前从没有过这种待遇, 她衣服一年四季共八套, 自从个子不再长高后,钱母对每年换季给她做衣服的事情上更是敷衍, 导致钱橙今年穿着的说不定还是前年的旧衣。 为?了不显得窘迫, 钱橙自己?往上面添了几多绣花,勉强撑着那?份属于十五六岁小姑娘的体面跟尊严。 现在一听到要?提前做衣服,钱橙楞了楞。 她还没适应自己?现在的有钱人身份,还想?着衣服是新的能?穿就行。 “东家您不知道, 您成亲时穿的那?套喜服,光是花纹都改了八次,”绣娘小声跟钱橙说,“要?不是婚期将至,估摸着还要?改。” 所以?衣服如果不提前准备, 怎么经得起这么改,光是时间上都来不及。 司锦精益求精, 想?给钱橙准备一套最好的婚服, 这才改了又改。 钱橙张开?双臂由着身边的两个绣娘量她手臂长度, 闻言缓慢眨巴眼睛,“啊?” 改了八次! ……她那?天光想?着等季杰带她逃婚了, 丝毫没注意到婚服有何不同,更没注意到其中的细节。 如今想?想?,她的婚服好像是挺好看的,上面的花纹都是金线绣成。 钱橙心虚又愧疚,感觉司锦投喂过来的精粮细糠都被?她这头野猪糟蹋了。 先是橙红色的烟花,后是月季花图案的天灯,再是改了又改的婚服,钱橙后知后觉才感受到司锦对她的那?份用情至深。 光是想?想?她对自己?的细细爱意,钱橙都觉得区区五次,不在话下了。 “五少爷。” 钱橙正想?着,就听见绣娘开?口行礼的声音。 钱橙先前被?围在几人中间量尺寸,如今绣娘分散两边站开?,她这才看见掀开?帘子进内室的司锦,以?及双手捧着锦盒站在门外?的周黄。 “量完了?”司锦落下帘子温声询问。 她刚从书房回来,鼻梁上还架着金丝细框的火眼镜,侧眸就能?看清桌上记了数据的纸。 绣娘回,“还没,只量了身高跟手臂。” 腰胯跟胸围以?及腿围都还没量。 衣服不可能?只做外?衣,其中自然包括中衣以?及贴身穿的肚兜小衣跟短裤。 “我有事跟少夫人说,”司锦伸手,动作?自然的从一个绣娘的手里接过软尺,矜贵优雅又体贴,“我帮你们量,也不耽误你们时间。” 绣娘见司锦伸手,下意识把东西交过去,给完才微微一愣,脸都红了,余光偷偷看钱橙。 钱橙低头搓自己?的衣角,红着一双耳朵不抬脸。 司锦帮自己?量…… 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但这跟描眉上妆一样,都是夫妻间的闺房情趣,领头的绣娘单手遮唇笑了一下,放下手,尽量一脸正经的抬手带人出去,“那?就有劳五少爷了,我们几人先去外?面等着。” 周妈妈已经等在门外?,见她们出来,便笑着往隔壁引,“早早的就给各位娘子准备了糕点茶饮,还请这边歇息。” 司府待客,从不让人冷站着,往热烘烘的客房里一坐,众绣娘就只等着现成的尺寸数据就行。 主卧里其余人等离开?,挡风用的厚布帘子彻底落下,屋里顿时只剩司锦跟钱橙。 “我听她们说,咱俩的婚服改了八次。”钱橙琥珀眸子亮晶晶的看向司锦,心里软软的,像是被?温泉水泡过。 好在她把婚服仔仔细细收起来了,以?后能?时时拿出来看。 婚服上绣的是简单的花纹吗,不是,那?丝丝缕缕绣出来的都是司锦对她的爱意~ 钱橙泡在蜜罐里一样,眉梢眼尾都带着甜意,像颗熟透的水蜜桃,散发着甜香。 司锦光是这般看着钱橙就觉得心神?荡漾。 她轻嗯了一声,握着软尺,长臂一伸,手虚环在钱橙腰后。 钱橙下意识的昂脸回抱过去,前胸贴在她怀里。 司锦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衣物?带着微微凉意,导致钱橙抱的更紧了,想?通过贴在一起帮她暖暖。 谁知司锦却是清浅一笑,垂眸轻声叹,似无奈又似宠溺,“娘子,你这般热情,我没办法好好量你腰围。” 量腰围? 钱橙,“?” 钱橙,“!” 司锦每次见着她都会说“来抱抱”,导致钱橙都形成了习惯,以?至于司锦前脚抬手虚环过来,后脚钱橙就主动把自己?柔软的身子送到了对方敞开?的怀抱里。 钱橙脸蛋瞬间热起来,眸光幽幽盯着司锦,怀疑她是故意的。 司锦只垂眸笑,音调缓慢,“昨夜那?般冷淡,今日又这般热情。” 司锦似乎有些苦恼,轻轻叹着,“娘子的心果然让人捉摸不透。” 可能?因为?橙皮太厚? 司锦目光隔着水晶镜片,若有若无的从钱橙圆鼓的胸口上扫过。 嗯,是有些厚。 钱橙,“……” 司五姑娘最擅长蛮不讲理睁眼说瞎话了。 昨夜她也是弄过两次之后才冷淡的,所谓的冷淡不过是将脚趾轻轻抵在司锦肩上,不让她再往那?里吻。 谁知道司锦顺势托握着她的小腿,吻在她脚踝内侧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