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慢吞吞地挪过来。 她抬手打掉树枝,削瞭几双筷子出来,将筷子分瞭分。她夹瞭一筷子鱼肉,吃进嘴裡,糖醋口的,鱼肉很是鲜甜。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瞭喊叫声。 “欸,隔壁的!” 君月怜大声道, “你们在吃什么啊?好香啊。大傢都在吃辟谷丹,你们竟然在开小灶?” 穆时没搭理她,闷头吃鱼。 君月怜继续道:“剑尊传人瞭不起啊!天城全面戒严瞭也有特权?” 穆时拿瞭张扩音符,说道: “对啊,祝恒给的特权,隻给我,不给你们,羡慕吗?” 贺兰遥和景玉双双抬头,震惊地看著穆时。这小灶明明是明决开的,但穆时却非要把事情往祝恒身上引,多大仇啊? 穆时收瞭扩音符,继续吃鱼。 明决坐在一边,将贺兰遥看的那本医书翻瞭翻,对穆时说道: “你还是这么讨厌合欢宗修士。” 穆时咽下嘴裡的鱼肉,说: “无情道和合欢道天生不对付,我讨厌合欢宗修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明决对穆时说: “合欢道和无情道出自同源。” 穆时摆瞭摆手,说道: “我和藏剑峰那群御剑都会掉下来的废物还同样出自太墟呢。” 藏剑峰和问剑峰同为太墟仙宗内九峰之一,问剑峰人丁凋零,却有穆时这么个奇才;藏剑峰开枝散叶,每日都热闹得很,但一个大乘期都没有。 不过,在太墟之外,人们提起太墟的剑锋,指的都是曲长风所在的问剑峰。 藏剑峰很不服气,但是又打不过曲长风,峰主和长老便日日诟病问剑峰要绝后瞭。 穆时十四岁那年刚入化神期,她折瞭一枝杏花上瞭藏剑峰,用这根树枝,将藏剑峰的峰主和长老挑战瞭一遍,临走还撂下一句话—— 你们也配让我拔剑? 从那之后,穆时一提起藏剑峰,就要骂人傢是废物。 她觉得自己不算过分,毕竟藏剑峰峰主和长老一提起她,准是巴不得她早点死。 大傢互相“礼貌”问候罢瞭。 就在这时,穆时抬起手,轻拨阵法。一缕光穿透笼罩在院子上方的禁制,落入明决手中,化为一封飞信。 “祝恒的信。” 明决拆开信,读瞭一遍,脸色渐渐凝重, “药王谷审瞭林桑储,审出的结果是,林桑储是祝恒派去刺杀陈涟的。陈涟飞信质问祝恒,在信中说,会带著已经掌握的证据,来找祝恒问个明白。” 贺兰遥拿著筷子的手顿住,景玉茫然抬头,隻有穆时,还在像隻松鼠一样嚼嘴裡的鱼肉。 明决问:“你们怎么看?” 穆时直接把问题抛回去:“你怎么看?” “你师父飞升,正道领袖之位空缺,修真界裡有可能登上此位的有三人。孟畅,他是最大、实力最强的仙宗的宗主。祝恒,天机阁渗透广泛,能够迅速地获取和发出情报,便于团结和号召整个修真界。” 明决说, “还有一个就是陈涟,修真界大多数修仙门派,不像太墟那样拥有能看病治伤的玄丹峰。药王谷对这些门派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若想登上正道领袖的位置,也是有很多修士支持的。” “所以,祝恒让林桑储刺杀陈涟,就是奔著竞争正道领袖的位置去的。但凡是对修真界局势有些瞭解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穆时点点头,问: “所以,你觉得祝恒会这么做吗?” 明决毫不犹豫地答道:“不会。” 穆时说道:“不会就对瞭。” 穆时放下筷子,说: “这个节骨眼上,刺杀陈涟,还是由林桑储去刺杀,祝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是他指使的吗?” “如果他真的做瞭这样的事,他隻会名声落地,别说夺取大权瞭,他得卸掉天机阁阁主的身份,甚至用命,去给药王谷一个交代。” 穆时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祝恒的意见: “祝恒是挺坏,可他不傻,能成事的坏人都是聪明人。而且这世上有这么多讨厌祝恒的人,他要是又坏又蠢,早没命瞭。” 穆时的话语虽然刻薄,但也是无可辩驳的真理。 贺兰遥忽然间想到瞭什么: “能不能用真言水去证明清白?” 穆时说:“真言水有解药,被试者提前服下,真言水就判断不瞭他说的话是不是谎言瞭。” 贺兰遥很是惊讶:“有解药?” 景玉点点头,回答道:“正道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几乎都知道。” 穆时摊开手,说道: “不然你以为这个真言水怎么没从药王谷流出去?有解药的真言水,有时候不仅无法验证真假,还会帮有心人撒一个更完美的谎。” “明决知道解药配方,他身在天城,而且是祝恒的支持者。在外界看来,祝恒手上有解药也合情合理。要是真的用真言水去证明祝恒的清白,说不定会把明决也扯进去。” 明决点瞭点头,说道: “无论这件事是不是误会,我都隻能选择明哲保身,顾不上祝恒。” “不过我可以回药王谷去看看林桑储的情况,看他到底有没有被邪术操纵。” 穆时摇瞭摇头:“不,你不能去。” “如果这件事不是祝恒做的,也不是误会,那就是药王谷在搞鬼。这个前提下,药王谷一定会对你的行踪格外留意。” 穆时对明决说, “在这个没有更多消息,事情还不明朗的时候,你还是什么都不要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