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浓,凉风阵阵。 小道上。 “总算是走出来了!”李桓吐了一口浊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路太难走了。 走捷径。 那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武威营从来没有在行军上,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不是英勇无敌的战死在沙场上,不是血洒疆场,而是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深山野林之中,摔的粉身碎骨。 毒蛇一口下去,全身发紫,一命呜呼。 走着走着就倒下了,甚至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沾上了什么毒草,可能是瘴气的反应…… 知道子午栈道是天险。 可也从来没想过这么凶险。 李桓算是领教了。 “打下汉中之后,必须要重修子午栈道!”李桓心中下了决断,必须要把这大山给贯通了,日后运兵,也不会遭遇这么多危险。 “大将军!” 斥候从前面返回来了:“前面几个点,包括子午镇在内的所有敌军军营,全部被扫掉了,应该是在半日之前!” “谁做的?” “是武昭营,我们找到了武昭营留下的标志!” “马超比我们还快啊?”李桓眯眼。 “以直线来说,马超肯定快的,我们兜了一大段路了,等于绕路,多最少上百里了!”胡安低声的说道:“大将军,现在武昭营应该拔营西去了,我们呢!” “休整!” 李桓想了想,说道:“太疲惫了,急行军,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现在,先休整,休整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再急行军。” “诺!” 胡安点头领命。 “行军图!” 李桓低喝一声。 “在!”左右亲兵把皮套给翻开,把里面一张张的行军图翻出来,他们是专门保护这些行军图的。 “如果你是马超,你会先打哪里?” 李桓突然问。 “这里!”胡安没有任何犹豫,指着南郑。 “为什么?” “擒贼擒王!” “王不在这里呢?” “堵住这里,他们的主力就进退唯艰了!” “可我要是绕着走,你怎么打,以马超的兵力,能堵死南下的路吗?” “这个……”胡安皱眉。 他想了想,才说道:“我还是认为,南郑是核心,想要破益州军,就要截住南郑,这样,战争节奏就等于让我们来掌控了!” “道理是对的!”李桓沉思了一下,说道:“但是不够,拿下南郑,那早晚能吃下汉中,马超的选择是对的,但是这不利于我们扩大战果,我们,必须要以快打快,让刘焉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撕开他的主力,把他大部分主力,留在汉中,这才是我们这一战的目的!” 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去打汉中,为的是什么? 不仅仅是为了收拾刘焉。 如果是收拾刘焉。 让刘焉北上,他可以慢慢和刘焉玩。 可这样震慑力不足。 刘焉能打进关中。 这说明,袁术可以,曹操可以,袁绍也可以,谁都能来转一转,那关中成什么了,天下诸侯的后花园吗? 这一战,要打。 打的足够凶狠。 这叫打得一拳开。 免得百拳来。 关中是百战之地,是政治中心,是所有诸侯都想要的地方。 他们图谋关中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关中多年乱战,需要时间去休养生息。 只有打一场。 震慑全天下。 才能赢得足够休养生息的时间。 “那我们打哪里?” “阳平关!” 李桓大手一挥,声音深沉:“此一战,某要神兵天降,一战破了刘焉的主力,留下刘焉,哪怕留不下,也把他麾下大部分主力给吃下来,某要让他,十年不敢北上一步!” ……………………………… 南郑。 这是汉中郡的郡城,是整个汉中核心,也是益州军的后勤所在之地,这里自然也驻扎了一支主力,大概五千兵马,有两千是郡兵,而且其余三千,是张鲁亲自率领的汉中军。 张鲁和张修打下了汉中,诛杀了昔日的汉中太守苏固,把汉中纳入了刘焉的统领之地。 他们两个,都有坐镇汉中的实力。 张鲁有天师道,张修有五斗米教。 关键是两人师出同门,却又互相争权夺利。 张修不服张鲁,也是有原因的。 在张修看来,张鲁能成为刘焉心腹之将,更多还是因为张鲁的母亲,张鲁的母亲也是天师道的,当初天师道内乱,张鲁的母亲带着张鲁,投靠了刘焉。 张鲁的母亲很好看,但是刘焉器重她,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张鲁母亲有鬼道之力,真假不知,但是刘焉相信。 刘焉率领大军北上。 消息这一块,基本上都交给了张鲁。 刘焉更是亲赴阳平关督战,留张鲁镇压南郑,一方面是打听消息,尽可能的摸清楚敌军的情况,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后路,保证后勤的供应。 这一日,张鲁有些烦躁。 很多消息回来了。 但是乱。 让他有些迷惑。 “东面多久没有消息回来了?”张鲁突然问部下。 “有一两日了吧!” 部下阎圃低沉的说道:“大战集中在北面和西面,在阳平关和武都下辨,东面就不太在意了,一开始是半日一报,后来是一日一报,再然后两日一报……” 他笑着说道:“西凉军主力已经从陈仓道南下了,子午道,肯定没有人敢走的,当初我们尝试,要运千余兵卒从子午栈道过去,走到三分之一,就不敢走了,太危险了!” “小心点为上!” 张鲁说道:“某总有点不安的感觉,此一战,我们先失其优势,进攻变成防守,就已经是很奇怪了,如今看西凉军的攻势,某也有些看不明白了,阳平关就算是他们十万主力,都打不开的,而且他们在陈仓道,后劲不足,攻势维持三五天,已经是极限了,最多五天,他们就要退回大散关去……” “师君是怀疑?”阎圃皱眉,他对张鲁的称谓是师君,这是天师道嫡系的称谓。 “不好说!” 张鲁低沉的说道:“不过让我们的天师道的道众,还有五斗米教的教众,眼睛擦亮一点,哪怕是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 “天师道众会听我们的,但是五斗米教……” “当初我们都小看了张修,张修出天师道,创立五斗米教,所有人都觉得,他自不量力,可事实上,五斗米教的影响力,已经不在我们天师道之下了!” 张鲁叹气:“若是任由其发展,日后汉中归谁,还说不定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过现在不一样,某有预感,我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能不能保住汉中都很难说,唯有并肩渡过这一次难关,所以五斗米教,也要用,张修不敢在这种事情上乱来的!” 他们都是依仗刘焉而生存的,这是核心。 “是!” 阎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