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气阎埠贵
跟小板儿爷的交手。 让鲁大汉激发了酒劲。 这会儿清醒过来,他大呼过瘾。 直言不讳地说:“俺练的是罗汉醉影拳。这位小哥,看着眼生,报个万儿吧?” 对方亮了门子。 杨朝升再次对鲁大汉拱手。 “我姓杨,名朝升。大伙儿给面子,大多叫我一声,小板儿爷。南锣鼓巷95号和96号院中间的‘二分半厅’,您知道吧?往后,我就打那住下了。” “哟,您就是四九城鼎鼎大名的小板儿爷。我叫鲁能冠,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支应一声,别的甭说,只要是下力气的活,我绝对不惜力,给您整得妥妥的。” 鲁能冠,不就鲁能是冠军嘛! 这名字起得好...... 杨朝升要对“二分半厅”动大手术,正好需要人手。 眼巴前这个人,有股子老秦人的拧劲儿。 这样的人,值得交往。 小板儿爷也不跟鲁能冠客气。 伸手一拍他的胳膊。 “那感情好啊!正巧,我要把‘二分半厅’翻修一下。想请您就近,给我找几个手上有活的木匠,泥瓦匠......来帮把手。”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鲁能冠想都没想,就大大咧咧地给揽上了身。 “给,鲁大哥,这个您先拿着。” 杨朝升从兜里摸出一块现大洋,塞到了鲁能冠手里。 现而今,距离开国还有一段日子。 市面上,流通的货币,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其中,就数大小黄鱼和现大洋,是硬通货。 白花花的现大洋,一亮相。 怎么可能逃得过,阎埠贵的眼睛。 什么叫见钱眼开,这就叫见钱眼开。 只见阎埠贵,平日不说话,才豆粒大,一说话,也就一条缝的老鼠眼。 现而今,居然“乌溜溜”冒着满是算计的贼光。 浑然忘记了...... 他刚才差点儿,就要跟鲁大汉的拳头,来上一次亲密地接触。 阎埠贵搭茬道:“哎呦喂!您就是小板儿爷,今儿算我眼拙,居然没把您给认出来。” 紧接着,他就介绍起了自个儿。 “我,阎埠贵。承蒙街坊邻里抬举,被选为95号院的管事大爷......” 阎埠贵七扭八拐的,净说些车轱辘话。 杨朝升一点儿,跟他逗闷子的兴趣都没有。 直接了当的,一句话怼了上去。 “我说阎老师,有事说事儿,磨磨唧唧的可不是四九城爷们的做派。” 四九城人,是出了名的好面儿。 小板儿爷看似不耐烦的一句话。 狠狠地打了阎埠贵,这个自居文化人的脸。 要不咋说:贼人不可怕,就怕贼人有文化。 别看阎埠贵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好像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里头,已经在盘算,怎样才能给小板儿爷小鞋穿。 阎埠贵知道不能再绕弯子。 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小杨你看,这‘二分半厅’,正巧在我们95号院。你翻修房子,这么大件事儿。必须得经过我们几个管事大爷,组织召开全院大会。在大会上全票通过,才能进行。” 嘿!这个老梆子。 转背,就忘记了,将将才白蹭他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 忘记了,刚才是小板儿爷,把他从醉汉的拳头下,救了出来。 果然......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白眼狼,还是白眼狼。 阎埠贵见杨朝升一时没有言语。 他在心中,暗自得意。 哼! 不就,一个拉黄包车的臭苦力嘛! 能有多大的能耐。 还不是被自个儿拿捏地死死的。 “小杨,你是不知道,院子里头,人多嘴杂的。搞不好,有几个刺头会反对。那你翻修房子的计划,就得黄了。” 阎埠贵把小板儿爷,当成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雏。 还在那,连哄带骗地继续忽悠。 完全没有察觉到,杨朝升已然露出了歪嘴龙王的经典表情。 “小杨,你大可不必着急上火。只要你把翻修房子的事儿,交给你三大爷来办。三大爷就帮你,在全院大会上,把事儿给平了。” 阎埠贵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经手小板儿爷翻修房子的花费。 只要钱能打他的手里头过。 以他那雁过拔毛的本事,肯定能够捞到一大笔好处。 话说到这儿,已然图穷匕见了。 杨朝升的心中,不由地冷笑。 “我不过是想,小小的修缮一下,漏水的房顶和损坏的门窗。既然,鲁大哥,已经答应帮忙找人。我怎敢劳烦阎老师,您这一位文化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让他放弃算计。 那他,就不是“算盘精”了。 阎埠贵瞥了一眼鲁能冠。 轻蔑地说:“就他?一个喝了酒,爱摔碗的力巴儿。顶了天,也就认识几个土把式。小杨,只要你舍得花费。三大爷有门路,给你请来以前专门给皇宫大内建宫殿的‘样式雷’。” 阎埠贵这话,差点儿把小板儿爷给说乐了。 杨朝升用手扶额,抬头看天。 “阎老师,请往天上看。” 四九城的天,还是那灰蒙蒙的天。 没有啥出奇的...... 阎埠贵见小板儿爷,还在往天上看。 好奇的问:“看啥?” “看啥,看牛在天上飞啊!” 噗呲! 老周食摊上。 有食客听出了由头,忍不住发笑。 阎埠贵不蠢。 此刻,他也听出来,杨朝升是在嘲弄他。 今儿,他这个三大爷的脸丢大了。 阎埠贵搁这待不下去,起身就走。 有道是,输人不输阵。 临走前,阎埠贵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这就回大院,去跟一大爷和二大爷商量。你的‘二分半厅’,必须要得到全院每一个住户的同意,才能翻修。否则,不许动工。” 嘭! 见阎埠贵就要离开,杨朝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姓阎的,你给爷听好了。爷的户口跟房屋地址,落的是南锣鼓巷96号院。跟你们95号院,半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就你这四六不懂的玩意,幻想用劳什子的全院大会,来拿捏爷。还是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嘞!” 小板儿爷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滚木礌石似的,捶着阎埠贵的心口。 他突然感到喉咙一甜。 “哗”的,呕出了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