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汉末风云之纵横天下

第118章 面圣

   郭嘉是自荐去和于夫罗谈判,赵瑾本是不愿他以身犯险的,可麾下能堪大用的谋士也就荀彧,郭嘉两人,再者说,他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劝说郭嘉。    刻意的挽留,反而会使两人之间生出间隙,这些谋士本身就会揣测主公的心思,更别提是郭嘉这样的鬼才。    赵瑾也就只好任他伴随在侧,身后的于夫罗,刘鲍,呼厨泉三人被两侧士卒包围在内,行走在晋阳城内的街上。    不让刘辩或那些有分量的大臣出城相迎,也算是赵瑾别有用心了。    若是此刻的刘辩已经点头接纳于夫罗这些匈奴人,晋阳城内的百姓肯定会对这位天子失望。    此时的晋阳,几乎汇集了各处的流民,但几乎都是汉人,这里可不像西河郡混杂着许多匈奴人。    这些汉人对匈奴人的偏见可不小,就算往日南匈奴归顺大汉,可这些胡人的过往的所作所为已经结下了太多梁子了。    这也就有五代十国中,专杀汉人或胡人的命令,动不动就数万人乃至十万人的屠杀。    要想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能对于夫罗等人喜颜悦色的看待是不可能的,就是冷眼相看都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毕竟他们前方是如今并州的一把手,赵瑾。    哪怕是晋阳原有的百姓,也多多少少受到些政策带来的益处,即使依然有个别人说赵瑾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    可如今并州的情况,百姓听到这些被人收买,有些名望的士大夫之言。    无不嗤之以鼻,就如同专家的发言一般,正常人是不会信以为真,但生活上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赵瑾是不是装的又有什么关系?    百姓们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老农不会在意当今的天子是谁,最强大的诸侯又是谁。    而是在意今年的收成够不够养活一家人,能不能有余粮,以及家人的安全。    其实这些百姓并不是需要多好的生活,要有多么的富贵,没有战乱,丰收的时节,就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    街上两旁的不乏有未曾见过赵瑾的百姓,而感叹这位掌权者的年轻威武。    “这就是武英侯?怎么和那先生说的一点都不像啊?”    “先生可不是谁都配当的。”    一位老者沉声回答了这位青壮的疑惑。    “英侯身后那几位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此时一名脸上皱纹交错的老妇怒骂道。    “就是这些匈奴人,杀了我儿子,儿媳一家!”    说着这名老妇拿起篮中领的鸡蛋,往其身上砸去。    这还是她从刚刚设立的养济院中取得。    秉着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理念,赵瑾会让没有子嗣的老人,或没有父母的孩童入住养济院,此时的规模还不大,能进院内的人都是日子十分艰难,养不活自己的老弱病残。    这名老妇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蛋,本打算孵出小鸡,能改善改善生活,可毁了她一生的就是眼前这些人,要是能为死去的儿子报仇,一条老命又有什么好珍惜的。    不过这样的举动还是很少的,多数人都不会舍得拿鸡蛋这样的珍贵之物来泄愤,更多的则是石子,谩骂唾沫等。    这一次迎接于夫罗,活生生让赵瑾搞出一副罪人游行的模样。    这种“待遇”可是连郭太也没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已经让大多数人接纳,更何况两个民族本身就有仇恨和偏见。    不过也不是匈奴单方面的向汉族人学习,刘宏也曾引进过胡床,也就是折叠凳。    这种椅子刚刚被引进时,许多士大夫便觉得坐在这胡床之上,姿势不雅。    可对于汉代人跪坐习惯的取代,显然能够大大提高人体腿部血液循环的效率,也由此提高全民族的健康水平。    特别是在酷暑时节,许多大点的府邸都会有池塘,在池塘旁建一凉亭,置一小卓,胡床。    要么品茶,要么手执竹竿钓鱼,亦或者与好友对弈,就是如此简单,便能活得十分惬意。    汉灵帝在位时还有一大发明,便是宦官毕岚发明了利用虹吸原理引水洒路的装置“渴乌”,是降低土质路上车马扬尘率的奇思之器。    比起经常被风沙所苦的明朝首都而言,东汉的洛京可谓真正的生态天堂。    当时,汉灵帝命毕岚铸“天禄虾蟆”,在平昌门外桥东吐水,继而转水入宫;又在桥西制作翻车渴乌,喷洒南北郊的道路,从而节省百姓清扫道路的费用。    包括后来筑造的西园,也同样用过这吐水装置来修饰,若说是享受,还得是刘宏懂得多。    刘宏喜欢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箜篌、胡笛、胡舞,京师的达官贵人纷纷效仿,被批评为“服妖”。    后来董卓领胡兵进京,大肆破坏,正应此兆。    可要说刘宏喜好胡人的文化是无用,或是服妖,赵瑾却不认同。    那些明星,演员,主播等公众人物都必须受到制约,要注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也就是榜样的作用,更何况一朝天子。    刘宏喜欢胡床等胡人的物件,甚至是胡姬,也会让那些达官显贵争相效仿。    刘虞效仿的是文帝之举,也同样是以身作则,上行下效,这是上位者必须有的觉悟。    在灵帝的在位期间,汉庭对西域的掌控是一日不如一日,凉州,并州,幽州三州之地受外族袭扰最盛。    可能刘宏是拿胡人没有办法,种种举措是想促进汉胡的融合,也可能是单纯的喜爱,赵瑾也不能笃定这位先帝的想法。    于夫罗三人当中,只有刘豹受到的攻击最少,在他们两侧的士卒也多少受到些干扰,不过身披全甲,这些小打小闹倒是没什么,为了看住这三人,几乎未曾动摇。    呼厨泉脸色铁青,用着旁人都听不懂的语言对刘豹抱怨道。    “我早就说汉人靠不住,你看看他们是如何对我们的!”    嘴巴刚刚张大,一颗黑不溜秋的泥丸竟然射入其嘴中。    呼厨泉猛地咳嗽几下,将这不明物体赶忙吐出,他已经快要被恶心坏了,偏偏自己的长相装扮更能吸引“火力”,而他的侄子穿着汉服,就能少受些罪。    早知如此,呼厨泉自己也该备一身汉服,哪怕他很讨厌汉人,但为了熬过这一路,放下些脸皮,也是值得的。    不单单是呼厨泉,连刘豹也觉得赵瑾是故意给他们使绊子,明明能乘坐马车面见刘辩,却偏偏要步行前往刺史府,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故意为难。    到了如此地步,许多人大概会觉得于夫罗会后悔来晋阳救助于赵瑾。    但他内心所想与呼厨泉截然不同,南匈奴毕竟是依附汉朝多年,也曾与他们的同根同源的北匈奴厮杀。    那些北方的匈奴,恨他们,甚至超过汉人,叛徒,走狗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    只不过世人都说的好听些罢了,附庸便是附庸,于夫罗率领着征讨而来兵马协助汉庭平反时,父亲被杀,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杀回去。    而是先去请示刘宏,虽然也是为了能让汉庭助他一臂之力回国平叛,但是这样循规蹈矩的胡人可不多见。    其他匈奴部族不知是如何,但至少于夫罗这一脉,汉文化的思想已经生根发芽,他为儿子取名为刘豹,便是最好的证明。    当时刘豹刚出生时,他的父亲羌渠单于也曾阻扰他,若说是庶子也就算了,刘豹可算是嫡长子,取汉名的行径,难不成真要让全部匈奴人都下马和汉人一样在耕农为生?    于夫罗不是傻子,初衷也许是为了能让刘豹走的更远,站的更高,可过分的向着汉人,各个部族怎会不心生怨恨。    以至于后来的南匈奴内部的叛乱,你倒是讨好了汉人,但是为了讨好汉人,死的却是我们的族人。    要说征召一次两次就算,连年征召,死伤的人一次比一次多,这样的宗主国,哪个附庸还会继续效力?    其实在五原郡,以及周边的郡城,已经有不少的匈奴人也开始学习汉人耕种的技术,汉人也有学习匈奴人畜牧,养马的技术。    在并州的北方,这些汉匈混杂之地,可谓是相辅相成,数代通姻下来,偏见和仇恨还是会因为血脉加深而慢慢消散。    晋阳大吗?比起洛阳,长安等巨城,它不算大,但对于现在的三人来说,比起龙城,单于庭,恐怕都要大太多了。    这不是现实意义的大而是心理上觉得“大”。    不过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过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路程已经过了大半,离刺史府也越来越近。    他们本以为要去宫殿觐见,直到看见那府门上的门匾时,刘豹便出声询问前方的一名军官。    “英侯难道不是该让我们先拜见陛下吗?”    那名军官不愿出声回答,只是静静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刘豹也只能吃着哑巴亏,以往儒雅随和的他也开始不忿起来。    赵瑾停下与郭嘉的交谈,转身招呼了他们,在几名士卒无理的搜身后,便放他们过去。    “英侯带我们到刺史府是为何?”    于夫罗也开始疑惑,要是刘辩不在晋阳,他还真不一定会来这里。    “陛下就在府内,你们跟着我进去便是。”    三人本身是难以信服赵瑾的这番话,以为是在逗他们,可府外的禁军身披金甲却又具备说服力。    也就只有皇帝身旁的禁军,才会有如此装扮,禁军可不止上万人,远远达不到人人穿戴金甲,唯有少数精锐配得上这黄金甲。    现在的禁军统领是李武,他已经在府外等候多时了,其身上的气质和地位,已经让陈善羡慕坏了,不过赵瑾也许诺过他,等把情报机构扩大,再让刘辩亲自设立一部。    他的位子不会比李武差,从入蜀的大头兵,到现在的地位,变化之大,让人惊叹。    赵瑾厚待老部下的行为自然也是有益处的,比起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的行为,他的做法,不管是老卒,还是新军都十分敬仰。    “并州苦寒之地,新殿还未修缮完毕,只能让陛下暂时屈尊在刺史府。”    听到赵瑾的解释,于夫罗三人也觉得合理,并州穷不穷,他们是最清楚的。    但若是在冀州也这么说,味道便截然相反了。    并州是民风彪悍,兵源优质些,但挡不住冀州人多,土地肥沃。    这片河北之地,到唐朝,也依然是天下户数最多的地方。    比关中都还要胜出许多,这也正是为什么田丰力劝袁绍不要先与曹操开战。    袁绍几乎统一了北方,冀州,幽州,并州,更是连青州都已经掌握在手中,不管如何发展,以曹操当时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    拥有人口最多,兵马最精锐的四州之地,只要未雨绸缪,徐徐图之,天下就已经握在了手中。    可那时北方刚刚统一,乌桓,匈奴未除,战乱停歇没多久,刚刚击败公孙瓒,兼并其军队。    已经是天下势力最大的诸侯,可就是因为人飘了,还未休整一年,便又集结大军攻向曹操。    曹操可不是公孙瓒,张燕之流能比肩的。    武将,谋士都能与袁绍帐下的幕僚抗衡。    且有几位荀彧这样顶级人才,至于郭嘉提出的“十胜十败”和荀彧的“四胜四败”,质疑者不少,众说纷纭。    赵瑾则是认为或许两者都有,且不存在什么抄袭之说,或许以两人的交情,郭嘉的十胜十败是在荀彧的四胜四败的基础上扩展得出。    毕竟这两个胜败论之间确实有相同之处。    可郭嘉在被荀彧引荐给曹操之前,是曾打算投奔袁绍的。    他对袁绍的谋臣辛评、郭图说:“明智的人能审慎周到地衡量他的主公,所以凡有举措都很周全,每计谋都能实现。而袁公只想要仿效周公的礼贤下士,却不很知道使用人才的道理。所以计谋多端而缺乏要领,好出计谋却不能决断,要是遇上大难,就身危了。”    于是从此离开了袁绍。    这也就是郭嘉的独特之处,虽智不如诸葛,政不如荀彧,陈群、张昭等人。    但就是有其自己的见解,在此时,大多数都是上位者筛选幕僚,而郭嘉却慧眼识主。    与未出世前喜交豪杰一样来挑选主公。    哪怕袁绍的优势远远大过曹操,他还是选择了曹操,后来的官渡之战,也证明了郭嘉没有看走眼。    或许在那座归缘楼,他可能是被赵瑾的真情所打动,也许是真觉得赵瑾能成大事。    从与赵瑾相识,又预料先知派他到并州,再到如今,郭嘉对此已经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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